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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得意的时候,已经另外挖了一个陷井让她跳。
和这种男人打交道,真是点提防着点的。
萧缙瞅见她这种打量的神情,干脆笑的再牙白一点,大大方方的一摊手,道:
“慕容瑶从来不是我的问题。休或不休,没多大意义。关键在于,我看中的人,想跑是想不掉的。你什么时候见听说过我萧缙看中的哪个人,能有谁漏网的?若是敌人,除之而后快;若是盟友,跟随者,我会好好的委以重任。谁都别想从我手掌心里溜出去。请问,您想做哪一种!”
哪一种都不想。
她只想做路人。
哦,可恶啊,这人,刻意来破坏她的好心情的。
虽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可以放过慕容瑶,但是,不会放过她。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想了想,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事,又开起条件来:
“萧缙,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份量……你把那张卖参契约还我……”
他的话提醒了她,除了得替慕容瑶谋出路,也得替自己想想后路——那张契约,留着会有大祸。
“这个,免谈!”
萧缙立马回绝,脸都转了过去。
云沁绕到他面前,瞪着,一手,拿着那休书,另一手,指着人家鼻子:
“喂,你怎么可以那么坑我……一只破参,想吭我一辈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而且,还用药下倒我。你这手段,不光明,不正大的。叫我如何服气,总之,必须交出来。”
萧缙眯了眯眼,并不受威胁,笑了一个:
“你不说也行的,我另找法子去查。我,不介意,多花一些时间在上面。”
说完后,露一朵白牙灿灿的笑,以显示他的不在乎。
“你……”
“哦,对了,你要是不说,国师这案子,以后,你别想参一脚……从此往后,也甭想离开大门半步……”
你有过墙梯,我有张良计!
萧缙斜眼睇,想和他来讨价还价,心情好,可以让你一让,触了底线,丝毫不让,说话间,他手指往门口那边一指:
“慕容瑶,若没有诚意来合作,大门在那边,转身,原路绕回去。别在这里碍眼……我的堇园,以后,你也不准随随便便进来……”
还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捏啊,不来点强势的,她就敢拔老虎须。“……”
云沁楞了一下,开始反醒:是她逼的太紧,反弹了,看来,这个事儿,得慢慢来了!
她没走,而是往他对边坐下,正想再说点什么,八姑端着茶进来,看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瞄了瞄,不觉一笑,一边把茶盏给他们端过去,把茶盖儿给掀开那么一角,一边道:
“哟,小两口这又是怎么了?刚刚在宫里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如今回到家来,怎又起内哄来了?”
云沁皱了皱眉儿:
“八姑姑,是你家王爷太难缠。您侍候他这么多年,不觉累么?”
“胡说,我一向很好说话!但是,再好说话,还得讲原则。一码归一码。你别想趁机敲诈。”
他优雅的吹茶,示意八姑退下去。
“喂喂,到底是谁敲诈谁?”
“你敲诈我!”
“我……”
“你别说你没敲诈——我的参呢……赔参……还来还来,快点……”
放下茶盏,他伸手作索要状,还不断的招手:
“你赔参,我还你契约。对了,有点得先说明白,我要的是我的那只参。那是我花了心血赢回来的……你偷了我参,还强了我的人,我让你赔二十年,那还是轻的……”
“你这是蛮不讲理!”
云沁的脸孔莫名的红了红。
她哪强他了?
哪有?
这人,怎么可以说这种暖昧不明白的话。
“对于小人,从来没有道理可讲!”
“你才小人!喂喂喂,干嘛你……”
他突然跨过来,想抢她手上的休书,她连忙藏起来:
“你干嘛你干嘛?”
“你不是说我是小人嘛!那我反悔了,把这东西还回来……”
“不要不要……不给!喂……”
八姑见他们斗嘴,“嘻闹”,虽然不知道两人争执的中心是什么,但不觉莞然失笑,小缙自小到大,何曾这么放松的和女子斗嘴过,至少,在她面前,是从来没见过的。
她没有参和进去,由着他们斗嘴,离开。
“喂喂喂,你有完没完!”
“是你贪心不足!”
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瞪着瞪着,两个人突然都笑出来了——
他们俩在干什么呢?
怎么就像小孩子似的吵起来了。
而且,还吵上瘾了似的。
“萧缙,你若有心让我替你办事,就该把那契约还我,那很无聊你知不知道……”
“秦七,你若有心替我办事,就不该老是记得那什么什么契约,就算没有那契约,我认定的,你还能跑多远?”
两个人彼此不服气的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想在眼神上将对方压下去,却不能。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自己,就像刺猬一般——生怕被这个男人讹了去。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自己,带着一身的轻松自在——这样的经验,很奇妙。
可到底,还是她抵不住他强势的眼神,撤了下来,吃茶,缓神。
也是,那契约有或没有,从大局来说,没有很特别的影响——还是别为了这个事,伤了和气,这人要是存了心想要抢回休书,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退一步吧!
她吃了一口茶,把那口气压下了,想到了正事,言归正转道:
“算了算了。不跟你斤斤计较了。跟你说了吧,我翻看了一下,你父皇身上,有那帝王七星痣。在背部。位置和你所标识的一样。丝毫不差。”
这句,令萧缙的眼神又幽深了一层,些许惊诧之色流露出来,同时在疑狐刚刚自己是不是被这女人吭了,就这样一个消息就吭了她一张休书,太不划算了?
不对。
他眯着凝睇,她应该还有话没有说完。
“我看得很仔细……”
他的眼神,令云沁强调了一点,神情认真。
萧缙还是盯着看,摆明了不信,重新坐下,说:
“请继续!我觉得你应该来一个大转折!否则,你怎么觉得这条消息的价值,一点也不值得换我的休书。我的王妃,你要是有所保留,这休书,我还是想保留一下!”
他瞄了瞄她捏的手上的那休书,
她连忙藏起来,心里叹,这男人,真不好对付。
那好吧……招了吧,全招!
这个事,她的确得和人家好好的商议一下的,事情有点诡异呀!
下一刻,云沁的语气果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但是,我另有惊人发现……”
萧缙坐正,等她后话。
云沁用手指点点脸孔,神情有点高深莫测,连那笑容也是奇诡的:
“问题出一那张脸上!如你所料,床上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太上皇……是一个精心易了容的替身。”
萧缙的表情,没有半点惊异之色,反正,表面是这样的。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猜测,如今只是猜测成真罢了。
云沁继续,目光在人家脸上来来回回的巡视着,字眼清晰的道:
“萧缙,我想,太后和摄政王,绝对是清楚这件事的。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国师案,我们可能得重新定位。
“至少得想想,令史之死,会不会和这两位有关,或许和当时一起审案的其他人有关。
“太上皇的行踪问题,我们得好好揣测一下:他到底是被太后和萧远控制了,然后被国师救走了;还是这一切的一切,本身就是太上皇设下的一个迷局。
“如果是前者,我们就试想一下,国师在哪里,太上皇在哪里,是不是身体出了状态,要不然怎么会任由谋害他们的人逍摇法外,怎么就没有出来拿回政权,肃清朝上野心份子,以重整朝纲。
“据我所知,楚帝,也就是你父皇,对你可是厚爱有加。你母妃虽是前朝妃子,可你父皇却是力排众议,将你母亲捧为皇贵妃。甚至于为了你的身份问题,差点就废了皇长子的太子之位。也因此而和宁皇后结下深仇大恨。
“但是,如果你是他最最倚重的皇子,他当真愿以江山托负,那么,在身边出现大危机时,他应该第一时间来找你。因为你有那份能力帮助他。可他没有。为什么呢?理由在哪里?
“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在外亡故,或者是至今重病重伤在床不能找你的可能。“但是,假设他当真重伤重病在身,无法寻你,至少还有胡国师,这个人既然没有死,那就应该能来找你吧!难道他也重伤重病了不成?
“所以,这个假设当中,有自相矛盾、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是后者,那我们就考虑一下,太上皇布下弥天之局,图的是什么?
“为拔除党余么?
“或许是!
“可他想拔除的是谁的党余?
“太后的,还是,摄政王的?又或者是你的?更或者是你们三人皆概括在了其中。
“萧缙,你该是他最最信任的儿子,他想办的事,要是连你也瞒了过去,那说明什么?
“他对你也不过如此。
“虽说他表面上看来,是看重你的才华的,但是,你母妃给他的羞辱也是致命的。也许,他对你的重用底下,另藏着深意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一句话……”
她最后总而括之,定定的看着眼神变的越来越深的男子:
“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而且,还是一个惊天大阴谋!倒霉对象有可能是你。”
***
而事实上呢,云沁的推理,只猜对了一小部分。
***
此刻,宁以春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她扶着婢女的手从里头跨出来,精致的脸孔上,皆是春风得意式的笑,脆生生的交代身后的侍卫:
“把这小贱人给本妃拎出来!先把她送到西院……”
“是!”
哼,慕容瑶,今儿个,我非得弄死了你!
宁以春深深勾起一抹笑,看着侍卫从马车内抱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娃娃……
那是她的法码。
一行人,往内院走去……
好戏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