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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聂文远虽然调查过她,一年多的时间和她几乎低头不见抬头见,此刻却想不起她有哪些好友,现在会去投奔谁,她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现代化通讯工具如此发达,可是人与人之间失去联络,有时只需要一声再见的时间。
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凌静妍,你混成这样,有人知道吗?
聂文远苦笑着从身上摸出一盒烟,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有时放在身边是为了应酬,拈出一支放在嘴边,还没点燃又掐成几节甩到脚边。
没来由地,他的心情有些烦燥,还有些莫名的失落。
与此同时,凌静妍终于整理完最后一包行李,拍拍手掌,瞅着自己的新家。
因为是仓促之间找到的,房子没有之前那个好,地段比较偏僻,房间也不大。
不过她一个人住足够了,印满黄色向日葵的窗帘被夜风轻轻鼓起,温暖的灯光倾泻下来,她刚做过大扫除,床单什么的都换了新的,许多女孩子的小饰物,将小小的房间打扮得分外温馨。
她洗了个战斗澡,把自己扔到床上,这几天找房子搬家找新工作什么的也够她累的,可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有时对着镜子,她都觉得自己的黑眼圈太难看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又没人在意她。
应该说,从来没人在意过她!
她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会招聘信息,然后隐身登陆QQ。
聂文远是不太玩QQ的,所以她并没有换Q号的打算,不过刚登陆上去,几条信息就弹出来。
“你在哪?”
“为什么换电话,新号多少?”
“打给我!”
还以为我是你秘书呢,凭什么听你的,凌静妍撇撇嘴,却举着手机没放。
他终于发现自己不见了么?
原来他还想起过她啊。
瞅着那个毫无情趣的“远达建设”的昵称,凌静妍眉眼轻轻弯起。
“今晚我遇见你爸了,他要我们周末一起回去。”
正瞅着,一条信息又弹进来。
凌静妍指尖一紧,敢情他急着找自己是为了这啊,是说嘛,她怎么能忘记自己这个夫婚妻的身份,还矫情地玩失踪呢?难不成她还真以为人家会对她有所企图?
她腾地一下甩了手机,翻身躺好,扯过被子蒙住自己。
看来最该整理最该放弃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谁说的……一个人只要不再想要,就什么都可以放下。
舒毅倒真是雷厉风行,翌日上班后,聂文远发现他领着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女人等在办公室里。
“文远,这是给你新请的秘书,在这一行做了二十多年了,经验丰富,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替你挖过来的。”
“你好,我叫袁宜。”新秘书穿着得体的套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打扮得中规中矩,不亢不卑的说。
聂文远倒没有年龄歧视,这袁秘虽然年纪大了点,打扮古板了点,仔细看也不算丑,但是昨天舒毅不是说“那些小丫头”吗?怎么一转眼就替他找了个丫头他妈?
“你好,我的一些习惯和工作安排让舒助理跟你说说,可以的话就尽快上班吧。”他无语地撇了舒毅一眼,转身向办公桌走,正准备顺口说句替我冲杯咖啡,眼角的余光瞥见袁宜,硬生生忍住了。
人家的年纪都可以当他妈了,使唤她合适吗?
这个疑问当他准备和袁宜一起出去时又冒出来,看着袁秘那微胖的身材,略显沧桑的脸庞,他无力地挥挥手:“你留下来替我整理一下XX项目的资料,我下午开会要用的。”
和舒毅一起驱车去工地时,他终于忍不住数落:“阿毅,你是从哪替我挖了这块宝啊?”
舒毅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挺不错吧?你别看袁秘年纪大了点,不过省心啊,不会象那些年经的小秘一样整天惦记着往老总床头爬,也不会公私不分做些不合时宜的事,她儿女成年了,没有家庭负担,老夫老妻的,也不会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工作,而且她这个年纪通情达理,知情达趣,有阅历有经验有头脑,还有,听说她烹饪也是一把好手呢,以后你加班加点,没准还能替你开个小灶,做几样私房菜,这才是真正的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啊,你不知道,为了替你找这个秘书,我昨晚几乎整宿没睡,看见我脖子上的红印没,那是被我老婆打的。”
舒毅也是有考虑的,看到聂文远这些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决定帮他一把,他是故意找袁宜来,让他怀念凌静妍的。
做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他觉得自己是仁至以尽。
聂文远却是一口怒气差点噎在嗓子眼,那是打的吗?明明是咬的好不好,没吃过猪肉难道就没看过猪跑?舒毅这是笑话他看不懂吗?
想着人家夫妻和谐,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聂文远更郁闷了。
“这样吧,看在你为公司如此操劳的份上,这个人留给你,你另外替我找一个秘书。”
“那不行,公司现在正是开源节流的关键时候,我做点小小牺牲算得了什么,不过如果你真觉得亏待了我,不如涨我工资吧,我也不贪心,百分之十左右就可以了,正好,下个月初是我老婆生日,你也可以随便送我点珠宝首饰什么的,我是公司的人,浪费时间去挑礼物也等于浪费公司的时间,或者直接送金条吧,硬通货,最实在。”
聂文远终于怒了:“你再说话,信不信我立刻打开车窗把你扔出去!”
两人斗着嘴来到工地,当初聂文远意气之下拍下这块地,本来准备拿这块地皮当筹码挟制卓彦非的,没想到两人反而成为合作伙伴,卓彦非本来就是对这片地志在必得,而聂文远因了他的帮助迅速在这一行站稳脚跟,打下一片天地,可以说是双赢的局面。
现在望着蓝天下矗立的那一大片建筑,聂文远有些感慨,世事无常,那些最终会让你陷进去的,一开始总是美好,我们永远猜不到故事的结局。
注意力放在前方的他没留意到,一道清亮的目光远远凝视着他。
“文远,进去吧。”舒毅泊好车走过来,递给他一顶安全帽。
其实工程差不多峻工了,聂文远也抛弃了当初的成见,采用了卓彦非的图纸和构想,甚至连承建施工什么的都是卓伦提供的,他这个老总当得可算是轻松,只是偶然过来看看而已。
工地的负责人热情地迎过来,将几人领进去,边走边介绍,聂文远淡淡瞅着,偶而问上几句。
“聂总小心,这一片正在拆脚手架,我们绕道走。”经过一片乒乒乓乓的区域,负责人关心地提醒。
聂文远点点头,吩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随意仰头瞧了一眼,就是那么巧,一根支架不偏不倚地掉下来。
“小心!”
“闪开!”
“呀!”
“哄……”
一阵兵荒马乱之时,聂文远感觉腰间一紧,一股大力推了他一把,他往旁退了几步,那个支架在他前方半米左右的位置轰然倒地,卷起片片灰尘。
烟尘散去,他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躺在地上。
“凌秘,你没事吧?”认清那个人是谁,他的心倏地揪紧,以他都没意识到的速度迅速蹿过去。
怎么会?
她不能有事!
周围的人紧跟而至,令大家安心的是,趴在地上的女孩接着爬起来,撑起身子咳了几声。
“凌秘,你怎么会在这?”聂文远正好赶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
“咳咳……”凌静妍又吐出几口土,因为面朝下摔到地上,小脸灰扑扑的,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土,不过倒显得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我……正好路过,呃……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对上近在咫尺的黑眸,那么熟悉的注视,凌静妍心脏没出息地跳了几下,索性实话实说。
反正她是来说结束的,一句话的事,有必要那么矫情吗?
当然,这件事也可以在网上留言,但她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有诚意,更显决心。
毕竟做过贴身小秘,凌静妍知道聂文远今天的行程,她一早就过来等了,她不想去公司或者下班后特意找他,工地里人来人往,她打算找个没人注意的机会跟他说解除婚约的事,然后各走各路。
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看到那个支架朝他的方向落下来时,她就那么不加思索的冲过去了。
关心则乱呀,她应该可以判断出,那个支架砸不到他的……
凌静妍若无其事地掸开聂文远伸过来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低头拍着身上的尘土,她只是摔一跤而已,没那么娇贵。
舒毅极有眼力地板起脸,扭头对旁边的负责人训斥:“怎么回事?差点就砸到人。”
负责人也认识凌静妍,瞅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带着舒毅解决状况去了。
“没摔到哪吧?”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聂文远问,同时向她伸出手。
凌静妍一愣,对方的手掌已经触到她脸上,她下意识往后一闪。
“别乱动!”聂文远顺手扯住她的腰身,将她往旁边带了好几步,远离那片施工区,站到一块安静的角落,才重新伸出指腹,替她擦着脸上的灰尘。
他的指尖厚实有力,他的脸俯在凌静妍额间,两人站得很近,属于他的呼吸一阵阵喷洒过来,拂着她鬓角的软发。
指尖触到唇角的时候,聂文远目光微滞,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滑过她前些天强吻自己的情形,鼻翼间就那么满满的都是她淡淡的香味。
他的动作倏地停下来,深深凝视她,瞳仁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我没事!”凌静妍突然就心慌了,猛地一把推开他,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聂文远手底一空,看着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凝固,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淡淡问:“你今天找我想说什么?”
“哦,我是想告诉你……”
凌静妍定定神,正准备说解除婚约的事,聂文远抬手打断她说:“慢着,凌秘,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这些天你没来,积压的工作快堆成山了,私事下班再说,你现在赶紧跟我处理正事。”
“喂,我已经辞职了。”凌静妍愤懑地说。
聂文远不屑地转身,修长的身影象上次离开她时一样沉默倨傲,在凌静妍准备直接把今天来的目的吼出来时,带着几分淡淡讥讽的声音凉凉飘来。
“我批准了吗?”
从工地出来,两人都很沉默,舒毅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聂文远,把车钥匙塞给他,找了个借口溜了。
“看到我的留言了?”两人分别在车里坐下,聂文远问。
凌静妍点点头,意识到对方望着前方,嗯了一声说:“聂总,你不必介意,我会和我爸说清楚的,我们的……”
“系好安全带!”聂文远截住她,同时启动引擎,车身突地一跃,把凌静妍下面的话震回去。
“换了号码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玩失踪挺有意思吗?”
等到车平稳地驰上大路,聂文远质问,好象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只是以一个上司的口吻责备下属的失职。
凌静妍突然又来了气,凭什么,他们早就说清楚了,他现在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是想做什么?她好不容易才放下来,难不成又让她误会什么?
“聂总,我想着这是私事,您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何需您费心呢?如果知道您这么体恤下属,我一早就会向您汇报了。”她一板一眼地说:“而且我也不是下属了,就算您没批准我那份辞呈,我这种随意旷工、藐视上司、无组织无纪律的员工,也不适合继续在远达做下去……”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聂文远再次打断她,瞥了眼身边的女子,她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可每一句话里都带了刺,哽得他一股郁气在心口跳跃。
他们之间就只能以这种口气交流吗?
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和他撇清?
他已经猜到凌静妍想和他说什么,如果不是要结束他们之间最后那一分关系,她是否打定主意要躲着自己?
想到刚才支架落下来的瞬间,她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推开自己,聂文远心底那口气又开始慢慢消散。
“你现在住哪?”他柔声问。
凌静妍沉默是金。
“你不是要辞职吗?也好,你今天状态不好,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两天,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坚持要辞职,我也不妨碍你将来的发展,不过要来公司把所有手续办完了,交接好了才能走。”
果然是体贴入微,考虑周到,公事公办啊!
凌静妍抬眼叫:“停车!我到了。”
聂文远吱呀一声停下车,往外瞅了瞅,见旁边是个商业区,眸光闪动着说:“这里?”
“对,我家就在附近,我要买点东西再回去。”凌静妍手摸着车边,说出今天的目的:“聂总,虽然我们的婚约只是个儿戏,不过我觉得还是讲清楚比较好,这个游戏我不玩了,所以我们那个假婚约也作废了吧,我会回家和我爸说清楚的,至于给你家造成的麻烦,我很抱歉。”
抱歉?
这就是她对两人这段关系的唯一定义?
聂文远淡然一笑,抢在凌静妍推开车门之前说:“慢着,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什么?”凌静妍疑惑地回头瞧他。
“凌秘,既然你要一清二楚,我们今天就把所有的帐一次算完。”聂文远将车往前开了一点,泊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倚在座椅上说:“第一,我们远达的员工合同是一年一签,现在才是五月,离合约结束还有大半年,按规定你要辞职,至少提前三个月通知,否则得赔偿公司当月工资三倍以上的违约金,而且你是我秘书,是个很重要要的职位,掌握公司不少机密,我怎么知道你辞职后会不会跳槽到对手公司,然后损害公司利益呢?所以说不是我为难你,而是……”
凌静妍越听越生气,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就算不看在他们相交一场的份上,宾主一场,也该有哪怕一丁点的信任吧?她就这么像会做这种没良心没节操的事?亏得在他挽留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以为他是舍不得放手,原来在他眼里,她什么都没是过!
“聂总,那你要不要毒哑我,让我什么都说不出去,或者干脆杀人灭口,一了百了!”她气愤地打断他。
聂文远优雅一笑。
“凌秘,我是对事不对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把这种可能性分析给你听,我当然相信凌秘不会如此的……”
“聂总真是抬举我了,我们也不过共事一年多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呢?没准我已经把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了,老实说远达真的教会了我不少知识,特别是聂总对我的教诲,真是受益无穷啊!”凌静妍继续讽刺。
聂文远没理她,勾动唇角继续说:“凌秘真是谦虚,从凌秘身上我也学了不少呢,算了,共事一场,那些身外之物我也不计较了,那么我们现在就来算算私事。”
私事?
凌静妍抿紧唇,终于要说到这了吗?
她扭过脸,惊讶地看到聂文远解开安全带,朝她俯下身来,一点点,她长长的睫毛被他呼吸轻轻扬起……
------题外话------
哈,改文真的相当于重温一次故事啊,想想看,偶真的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呢,
就算没人看,还是努力把番外更完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