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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
舒紫鸢疯了,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在那天亲眼看到元冬在她面前撞柱而亡后,便是疯了。皇后说是将她禁于祈宫宁内,却是在舒赫转身离开祈宁宫之际,便是让林公公直接将舒紫鸢给打入了冷宫之中。
冷宫,住着几个南宫百川的妃嫔。皇后这么做,倒也是不怕差了辈,乱了份了。
天朦朦亮。
舒紫鸢顶着一头篷乱的跟个鸡窝没什么两样的头发,此刻正抱着一个瓦枕,坐在长廊的木凳上疯言疯语的呢喃着:“百里飘絮的孩子没了哦,元冬说只要她出手就一定能将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弄没的。你看,你看,元冬没有撒谎哦,百里飘絮真的滑胎了哦。我告诉你哦,其实是我故意踩到她的裙摆,才会让她滚下台阶的,她才会小产的。你看,你看,你娘我是不是很聪明,这下好了哦,再也没有人来和你争这个世子之位了哦。你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这个世子就应该是你的。百里飘絮算什么,她的孩子又怎么能与你比呢?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别的人哦,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就惨了呢!”边说边抬眸小心翼翼的四下扫视了一圈,在确定院子里确实没有人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锦来到冷宫的时候,正好听到舒紫鸢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一番话。
本来如锦是来对舒紫鸢落井下石一番的,却是没想到竟然听到舒紫鸢这么一番话,且还毫不顾虑的承认是她将百里飘絮给推下台阶的。
是以,如锦气的直咬牙切齿,甚至都能听到那牙齿的“咯咯”声。
舒紫鸢,既然如此,那你可别怪我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正你也疯了,这会偏僻的冷宫中,就算你死于非命,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只会当是这冷宫里的其他疯婆子做的。就算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弄没的,但是你却该死!谁让你是舒赫的女儿,只要你是舒赫的女儿,你就会威胁到我们太子妃!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
想着,便是双眸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定这冷宫之中此刻除了她与舒紫鸢之外,再无其他人时。便是壮着肚子,大步的朝着舒紫鸢走去。
“舒紫鸢,你去死吧!让你害我们太子妃,让你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你去死吧!”如锦嘴里轻念着,拔下了发髻上的一支发簪,就那么朝着舒紫鸢的后脑勺刺去。
却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舒紫鸢一个转身,然后就那么在如锦的发簪还没刺到她之际,她手中的瓦枕就那么直直的朝着如锦的头狠狠的砸了下来。
如锦手中的发簪掉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汩汩而下。如锦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紫鸢,“你……,没有疯?”
舒紫鸢却是抿唇一笑,朝着如锦扬起一抹阴阴森森却又痴痴傻傻的笑容,对着如锦半疯半癲般的说道:“元冬流血了,你怎么也流血了?元冬说很痛,你痛吗?”
如锦一手重重的捂向自己的头,浓浓的血腥味传入她的鼻子内,一个转身撒腿,便是朝外跑去。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丢在了舒紫鸢的手里。
随着如锦的逃离,地上流下了一条长长的血渍。
看着如锦那远离的背影,舒紫鸢的唇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狞笑,眼眸里亦是流露出一抹森然的恐怖。
“舒侧妃果然深藏不露!竟然知道在这个时候,装疯卖傻才是最好的自保方法!”身后响起了一声阴沉冷厉的声音。
舒紫鸢微微的僵了下身子,眼眸亦是沉了一下,沉过之后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的脸上重新换上一脸的疯癲与痴傻样,转身。
天微朦胧,所以不是很看得清来人的样子。且,那人离的她还有些完,只能看到她身着一件白色的素衣。
南宫夙宁迈步朝着舒紫鸢走来,唇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朝着舒紫鸢走来。在离她两步之距处站立:“不愧是舒赫的女儿,也不愧是曲宛若一手调教出来的。皇后都将你关入冷宫了,竟然还能这般的镇定自若。怪不得百里飘絮要对你先下手为强了!不将你除去,又岂能让她安安心心的稳坐太子妃之位?你说呢,舒侧妃!”
舒紫鸢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用着她那茫然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南宫夙宁,就好似她什么话也听不懂似的。
见此,南宫夙宁抿唇浅笑,一脸的不以为意,就那么似笑非笑般的看着舒紫鸢道:“不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故意的在这关键之处时顿住了,然后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看着舒紫鸢。
舒紫鸢的眼眸就那么微微的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期待知道接下来的话。
南宫夙宁却是风淡云轻般的一笑,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只是不冷不热的道:“想知道啊?”
舒紫鸢点头,以示她真的很想知道。
南宫夙宁弯身,捡起那支如锦刚才掉下的发簪,往舒紫鸢手里一放:“你不该去找相爷为你做主吗?皇后与太子可以应下相爷,将你带回祈宁宫养病的,还应下相爷,会立你为太子妃的。不防再告诉你一件事,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早在你推她之前,就已经没了!你,只不过是她的替死鬼而已。该怎么做,相信舒侧妃一定会知道的。”
“呵……”舒紫鸢冷笑,双眸直视着南宫夙宁,“公主觉的我应该相信你么?你可是南安逸王爷与舒清鸾的人,我不觉的你会这么好心为我着想。”至此,舒紫鸢也不再继续装疯卖傻,敛去脸上茫然与痴傻的表情,沉声问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浅笑,一脸不以为意的看着舒紫鸢,摇头:“是吗?那可不见得!你和百里飘絮都是南宫佑的女人,不也斗的你死我活吗?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舒侧妃是聪明人,又岂会办糊涂事呢?你说呢?”
“你想要我怎么做?”舒紫鸢沉视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再次抿唇浅笑:“该怎么做,相信你心里很清楚!又何须本宫多说呢?”说完,在舒紫鸢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转身,当着舒紫鸢的面消失在朦胧的晨色中。
舒紫鸢紧握着手里的那支发簪,看着相诗消失的方向,然后转眸看着如锦流下的那一条长长的血渍,一脸的阴沉冷冽,眸中透着一抹森寒。
……
东宫
“如锦。”百里飘絮轻唤着如锦的名字。
“太子妃,您有何吩咐?”一宫女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站于百里飘絮面前,轻声问道。
百里飘絮拧了下眉头:“如锦呢?”
宫女摇头:“如锦姐姐一早出去了,吩咐奴婢照看着太子妃。太子妃,是需要传早膳吗?”
百里飘絮撑身坐起,宫女见状赶紧上前,扶起百里飘絮坐起。
“如锦可有说去哪?”百里飘絮问着宫女。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如锦姐姐并没有告之奴婢。”
百里飘絮挥了挥手,“出去吧。”
宫女微怔,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出去!”百里飘絮轻喝,“本宫说的话听不懂吗?”
“是!奴婢告退!”宫女朝着百里飘絮一个鞠身,出门,然后将门关上。
百里飘絮坐在床上,她的脸色很是苍白,双唇不见任何血色。微垂着头,一脸的深沉,似是在想着什么。
“吱——!”门被人推开。
“本宫……娘?”正欲发火,抬眸却是见推门而入的是沈惠心。
在看到沈惠心的那一瞬间,百里飘絮似乎再也抑制不住那满腹的委屈,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落。
“娘,你怎么来了?”百里飘絮泪流满面,带着浓浓的鼻腔,看着沈惠心,问道。
沈惠心关门迈步朝着她走来,在她身边的床侧坐下,满满心疼的将她搂入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娘能不进宫来看看你吗?”伸手抚去百里飘絮脸颊上的眼泪,“告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飘絮沉沉的深吸一口气,双眸定定的看着沈惠心,好半晌的才说道:“娘,孩子早前一日就没了。女儿绝不可以让皇后和太子知道这孩子的一切。”
沈惠心点头,一脸肃穆的说道:“你做的对!皇后……”
“吱——”沈惠心话还没说完,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大胆奴才……如锦?”沈惠心大怒,却是见着推门而入的是如锦,且如锦此刻还是满头满脸的血渍。
“怎么回事?”百里飘絮与沈惠心异口同声的看着如锦问道。
“扑通”如通在百里飘絮与沈惠心面前跪下,“奴婢见过太子妃,见过夫人。奴婢该死,未能替太子妃解决掉舒紫鸢,却是被她给打破了头!”
“你说你这伤是舒紫鸢打的?”沈惠心一脸穆色的看着如锦道。
如锦点头:“是!夫人。奴婢打听到舒紫鸢被皇后打入了冷宫,眼瞅着冷宫没什么人,奴婢便是想替太子妃解去了她。却是没想到,她竟是装疯的,在奴婢还未碰到她之际,便是砸破了奴婢的头。幸好奴婢逃的快,不然,奴婢此刻都没命来见太子妃与……”
“啪!”如锦话还没说完,便是结结实实的挨了沈惠心一个巴掌。本就被舒紫鸢打破了头,此刻楞是咬着牙强忍着,这下又是被沈惠心重重的这么一个巴掌打来,如锦直接就那么一个往后跌撞,倒地。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个时候不好好的照顾着太子妃,竟是跑到冷宫去找舒紫鸢?”沈惠心怒瞪着如锦,大骂。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开恩!”跌倒在地的如锦,顾不得头上的疼痛,一个骨碌的爬起,继续跪地,朝着沈惠心求饶,“奴婢只是气不过,奴婢只是想为太子妃出气。奴婢四下看过的,并没有人看到奴婢去了冷宫的。”
沈惠心重重的戳着如锦那满是鲜血的额头:“你说没有人看到,就没有人看到了!啊!你要想保住自己的命,现在就给我重新回冷宫去。按着我说的去做!”
如锦猛的直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按着夫人所说去做,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说完,对着沈惠心与百里飘絮重重的一磕头,转身离开。
“娘,这样真的可以吗?”百里飘絮略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沈惠心问道。
沈惠心轻轻的一拍她的手背,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的寒芒,点头:“听娘的,就一定可以!”
……
沈兰心坟前
念恩双膝着地跪于坟前,正为沈兰心烧着冥纸。
“兰心姑姑,念恩来看你了。你和小少爷在那边过的好吗?娘亲应该和你们相遇了吧?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情,念恩都会替你办到的。”
舒清鸾在写意与初雨的陪伴下,拿着冥宝与纸钱正朝着沈兰心的坟前而来。
“小姐,夫人坟前有人!”初雨指着跪在沈兰心坟前的那个背影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自也是看到了那抹背影。
能在今日娘亲忌日之际,前来坟前拜祭的,自不会是敌人。
“怎么看着这背影有些眼熟?”写意看着念恩的背影,轻声嘀咕道。
舒清鸾没有出声,只是大步一迈朝着沈兰心的坟走去。
“兰心姑姑,小姐来看你了。”念恩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着沈兰心的坟说道。
“念恩见过小姐。”在舒清鸾走至身后之际,念恩站起转身,朝着舒清鸾鞠身行礼。
“是你!”写意略显有些错愕的看着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