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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的胳膊,就往门儿里拽。
进了大门,入了客厅,喝了一盏茶后,年希尧就把他刚才说的“飞瀑连珠”给请出来了,原来是一架古琴,再一听他和玛尔浑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这“飞瀑连珠”也是出自前明宁王朱权之手,敢情这朱权不仅是古琴演奏家,还是制作古琴的名家!难怪玛尔浑刚才一听“飞 瀑 连 珠”这四个字眼睛贼亮成那个样子!年希尧的这把古琴配上福全的那本《秘谱》,可就齐活儿了!玛尔浑要是能把这两样东西收入囊中,再在他的那群文友中显 摆 显摆,估计到时候他能美的连姓什么都给忘到爪哇国去!
玛尔浑和年希尧算是志趣相投,俩人聊古琴聊得不亦乐乎,就把我晾一边儿了,不过,这正中我 下 怀,玛尔浑的精神头都集中在那架古琴上,就顾不上我了,我趁机跟他说去宅子里四处逛逛,他连头都舍不得抬,说了句“去吧去吧”,就又继续“鉴宝”了,年希尧到底是主人,还知道让管家替我领路。
我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欣赏宅子,而是为了寻找胤禛的“结义兄弟”年羹尧!
年家也不是很大,就是个三进四合院,我观察了一下,第一进院子的倒坐是客厅和茶房,倒坐左边的小院子则是 下 人 房;出了客厅入垂花门便是正院,此院正房里住的是年家的家长年遐龄和夫人——年遐龄去了衙门没回来,他夫人睡午觉未醒,因此我便没进去参观,只参观了年希尧所居的雅致的西厢房,作为客房的东厢房,和作为小佛堂的正房的西耳房,和只有半间的作为藏书房的正房东耳房。可惜,看了半天还没看到要探访的人,难道年羹尧不住在这里?可刚才在“门牌”上明明看到他的名字了呀。
事已至此,我是不得不咨询年家的管家了,便道:“方才听你们大少爷提起,好像他还有一个弟弟,极是聪明伶俐的,可转了这半日,为何没看见你们家二少爷的住处?”
那管家愣了一愣,随即躬身道:“哦,二少爷的住在后院,跟老爷,太太和大少爷不在一处。”
三进四合院的后院一般都是后罩房,那里多半儿是厨房,柴房,马厩,杂物间等,年羹尧怎么会住在那里呢?
按下心中的疑问,我挂上微笑,对管家道,“正院布置得如此匠心独具,想必后院必是别有 洞 天 吧!走,带我去瞧瞧!”
管家犹豫了片刻,还是领着我穿过了东耳房旁的穿堂,往后院去了。
不出所料,这儿果然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的天下,在杂货间的隔壁,终于看到了年羹尧的住处,只是房门紧闭,除了有“铁将军”把门外,门口还守着俩小厮。一见这情形,我心中的疑问立马成了惊愕,不由得朝管家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唉!”管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有点儿尴尬,但更多的是同情和心疼,道,“我们二少爷人是聪明,就是不喜欢念书,这不,今儿又把刚请来的师傅给打跑了,太太吩咐先把二少爷关起来,等老爷回来处置……”
管家的话没说完,窗棂的大 破 洞里出现了一张小孩儿的脸,两只手紧扒着窗棂,一双晶亮亮的小眼睛紧盯着管家,用哀求的口气道:“勤叔,求你帮我把门 儿开了吧,不然等阿玛回来了,一定会打 死 我的!求你了,勤叔!”
看来这小孩儿就是我要找的年羹尧了!
“不行啊,二少爷……”那管家瞟了我一眼,随即望着年羹尧,红了眼眶,有些微哽道,“太太说了,老爷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开门,否则要被撵出去的!”
“勤叔,求你,开开门吧!”年羹尧不死心地继续哀求,带着哭腔道,“我不要死在这里!勤叔,你放我出去吧!”
“二少爷……”年家的管家勤叔终于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对年羹尧道,“二少爷,你不要着急,要不,奴才再去求大少爷,请大少爷跟太太求个情吧!”
年羹尧的眼眸中尽是仇恨的火焰,恨声道:“大哥最怕那死老太婆了,他要是敢求情,我还能被关在这里?”
看来,年羹尧跟他大娘之间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紧张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年也真不是一般的“有能耐”,居然能把师傅给打跑,想我在上书房时,有啥不满的最多也就顶两句嘴,哪敢真动手,那样到头来还是我自个儿受 皮 肉 苦。尊师重教,可绝不是一句口号而已!
虽然觉得小年同学做得有点儿过分,但是,既然受了胤禛之托来看他,现在他面临灾祸,而且说的那么严重,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想了想,“嗯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上前几步,对管家道:“这位就是你们家二少爷,年羹尧啊?”
小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满眼警惕,不信任地问道:“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我本想说“我是你结拜兄弟的姐姐”,可那么多人在旁边,我只好改口道,“我是你大哥的朋友……”
“哦,秀才?举人?还是什么翰林呐?”听小年那轻蔑的口气,似乎很看不起读书人。
我呵呵一笑道:“我什么也不是,但能保你不被你爹打死。”
小年眼睛一亮,满眼希冀地望着我道:“你能让他们把门儿开开,放我出来?”
“这个……”我犹豫了。本来开门儿放人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可这么一来,好像是故意跟年家的太太过不去似的,介入人家的家务事太深,感觉上不是很好。
“就知道你不敢!”小年鼻子里“哼”了一声,满眼轻蔑地道,“你们这些读书人都跟大哥一个德性,啥都不会,就会吹牛骗人!”
唉呀,这小 屁 孩儿对读书人有仇?连人 身 攻 击都使出来了。
“放肆……”身后的小穗想是看不过去了,义愤填膺地斥责了一句,我朝她摆了摆手,她才悻然地退到一旁。
“二少爷,这位爷是……”年家的管家也一脸满眼担心和无奈张口要劝说他们家二少爷。
“我是不是吹牛,骗人,你马上可以见到!”我提高了音量,打断了勤叔的话,直直地望着年羹尧的眼睛道,“我可以放你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只要你能放我出去,让我见到我朋友,甭说两个,就是几百个条件我也答应!”小年昂着头道。
“你朋友?你要离家出走,到你朋友家避难?”我问。
“我才不离家出走,那是小 屁 孩 儿才干的事儿!”小年道,“我去请我朋友来我家,只要我朋友一来,我阿玛就不敢打我了。”
看不出来,这小 屁 孩 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我用手捂住口鼻,假“咳嗽”了一声,掩盖了笑意,随后调侃道:“你朋友这么厉害啊!”
“当然了!”小年得意洋洋,仿佛他的朋友厉害,连带着他也变得厉害了一样。
“那你朋友住哪儿啊?”这个关键问题可要搞清楚,万一他那厉害的朋友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岂不是麻烦?
“就在东直门儿边儿上。”小年道。
一听这话我放心多了,东直门儿离这儿虽有点儿路程,快马加鞭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够了,便咧嘴道:“成,我放你出来,让你去搬救兵,不过,我的条件你先听好了!”
“快说。”小年焦急地催促。
“很简单……”我咧嘴笑道,“第一条,见过你朋友后,你得保证回到这里来,不能趁机逃跑!”
“废话,这儿是我家啊!”小年催促道,“第二条,第二条!”
“第二条嘛……”我顿了顿,深深地望了一眼小年,才道,“从今往后,你得事事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怎么样?”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小年的脑袋瓜子转得倒是很快,立马提出了抗议。
“怎么?不行?那……我就帮不了你了。”我说着,转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欸欸,你别走!”小年果然急吼吼地叫住了我,我转过头,优哉游哉地望着他。他则俯首低眉,紧抿着嘴,沉默了片刻后,重又抬头,对上了我的眼,道:“好吧,我答应你!”
“你可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到时候可别后悔赖皮啊!”我笑道。
“我年羹尧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算话!不信,咱们拉钩!”小年说着朝我伸出了“钩状”的小指。
“好,拉钩!”我钩住了小年的小指,心中觉得好笑,却仍和着他说了一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乌 龟 王 八 蛋 的 孙 子”。
刚撩开了手,小年就迫不及待地道:“好了,你快让他们开门!不然一会儿我阿玛回来了,就来不及了!”
“别急,我安排一下。”我回头跟年府的管家吩咐了一声,“勤叔,麻烦你让人把门儿开开,再备匹快马在角门外候着。”
“曦爷,这……”管家还在犹豫。
“你不用怕,万一有什么事儿,有我和我叔叔呢!”我给管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嗻!”管家面上一喜,立马让小厮去备马,然后掏出钥匙开锁。
门儿才刚开,年羹尧这小子就一头撞了出来,管家勤叔当场被他的“铁头工力”撞了个四脚朝天,那小子则趁乱,往角门的方向跑去!
“抓住他!”我话音未落,赫奕就像闪电般蹿了出去,转眼间,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小年给拎回到了我面前。
“干嘛干嘛,放开我!”小年挣扎很不老实地挣扎着,手脚并用却脱不开赫奕的“铁钳”。
我戳了一下小年的光光的前额,斥责道:“你小子,这么快就想当乌 龟 王 八 蛋的孙子了?”
“谁说的!”小年梗着脖子争辩道,“我刚刚就是想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而已?”我盯了小年一眼,冷笑一声,对赫奕道,“还是把他送回房里,等他阿玛来处置吧!”
“不要,不要!”小年像八脚章鱼似地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喊道,“我不跑,不跑就是了。”
“真不跑了?”我斜睨着小年。
“真不跑了。’小年连连点头,道,“再跑我是 乌 龟 王 八 蛋!”
我朝赫奕使了个眼色,赫奕才放开了搭在小年肩膀上的手,小年龇牙咧嘴地转了转胳膊,活动了下肩膀,一回头嬉皮笑脸地对赫奕道:“哥们儿,你工力夫真好,能教教我不?”
赫奕大概被小年的的迅速变脸工力夫小镇了一把,有点儿愣神,没答话,小年大约以为赫奕在摆谱呢,转眼就又变了张脸,不屑地道:“拽什么拽啊,你真以为你工力夫好啊,比起我朋友来差远了!”
堂堂御前侍卫竟然被一小 屁 孩 儿说工力夫差,赫奕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很,小穗和在场的其他几个侍卫则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这小年就是一小无赖啊!
“好了,你给我少说两句。”我摸了摸小年头上的两只“羊角”,对赫奕道,“你送这小泼皮去趟他朋友家吧,回来以后,要是我不在这儿了,就去前 门 等我们吧。”
“嗻!”赫奕拱手领命。
“你可得看紧点儿,别让这小鬼头在半道上跑了!”我叮嘱道。
赫奕看了一眼小年,胸 有 成竹地对我道:“主子放心,他跑不了!”
“曦爷,马已经备好了。”管家勤叔禀报道。
小年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们怎么跟女人一样罗嗦,快走啊!”
唉呀,这小 屁 孩 儿不但歧视读书人,还歧视女人!
“小无赖!”我拍了一下小年的光脑门儿,又对赫奕吩咐道,“你们去吧!”
赫奕朝我打了个千儿,随即一只手又搭 上了小年的小瘦肩膀,拎着他出了角门,上了马。
事儿办完了,我带着小穗他们回到了前院,还没进客厅,就听见“叮叮咚咚”的琴声飘进了耳朵里,仔细一听,是一曲《梅花三弄》,待我踏进客厅一瞧,却见年希尧正摇头晃脑地在 操 琴,玛尔浑坐在一侧,闭着眼,也跟着曲子晃着脑袋,打着拍子,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好嘛,都过去这大半天了,这俩“琴痴”还没磨蹭完!
我悄悄进去,坐着听了一会儿,只觉着琴声淙淙,时疾时缓,活泼流畅,悦耳异常,不由自主地也被引入了琴声所营造的氛围中,跟着节奏打起了拍子。当最后一个音回荡在耳畔时,我情不自禁地和玛尔浑一同鼓掌,玛尔浑这才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问道:“禧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我答了一句,又朝年希尧伸 出 大 拇 指,由衷地赞道,“希尧兄的琴技出神入化,高,实在是高啊!”
“爷谬赞!”年希尧谦虚了一句,拍了下玛尔浑的马 屁,“世子的琴技才是个中翘楚啊!”
“哪里哪里!”玛尔浑“呵呵”笑了一声,转头对我道,“啊,对了,禧儿,希尧跟几个朋友约在全浙会馆煮茶论琴,你要不要一道去凑凑热闹?”
“是吗?”我没立刻表态,对古琴我其实不是很热衷,但我知道,玛尔浑是非常想去凑这个热闹的。
果然,玛尔浑开始游说了:“跟你说啊,今儿可是浙派,蜀派,广陵派,岭南派,诸城派的古琴高手齐集一堂,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咯!”
看着玛尔浑眼中流露出来的期盼,我倒真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便笑道:“有热闹可凑,自然不可错过,去吧!”
玛尔浑立马兴高采烈地吩咐年希尧:“希尧,快收拾好,咱们即刻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注:清代的“门牌”跟现代的门牌不太一样,那时候实行保甲制度,为了便于治安管理,每户人家门上贴着的纸质“门牌”上都写有那户人家所有人的户籍,姓名等情况,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