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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这个啊,手法居然比小穗都纯熟?”
班第呵呵一笑,道:“小时候,额涅身边有个张嬷嬷最会按摩的,每次我额涅身上疼啊酸的,只要张嬷嬷按一通就全好了!我在旁边看得久了就偷学了两招!欸,我跟你说啊,除了额涅,你可是这世上第二个享受我亲自按摩待遇的人呢!”
“哦哟哟,那我岂不是荣幸之至?”我开玩笑道,“好好按,一会儿小穗回来了让她给你赏钱!”
“你这丫头,”班第故作生气状轻打了一下我的小腿肚子,嗔道,“说着说着就不像话了!”
“哎呦!”我夸张地叫了一声,道,“我是病人欸,你还打我!不要赏钱就算了嘛,反正我……”
正说着,有人在外头笃笃地敲门,班第起身过去开了门,只见那中年男子捧了两个碗出现在房门口,笑呵呵地道:“来,吃碗糖水鸡蛋吧!”
班第道了声谢,接过碗来,暂时放在一旁,那中年大叔仔细地看了看我,对班第道:“你妹子?”班第愣了愣,点点头,大叔又道,“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不等班第答话,我抢先开口:“不是,是连日赶路累着了,歇会儿就好。”
“哦!那吃了糖水鸡蛋就赶快歇歇吧,俺就在屋里,有啥需要就吱一声儿。” 说完话,大叔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大叔!”我叫住了他,那中年大叔驻足回头望着我问:“怎么了,姑娘?”
“大叔!”我撑起身子往上坐了坐,道,“刚才我在外头听到有人放声大哭,好像挺伤心的,是不是你家出什么事了?”
那大叔“唉”了一声,张着嘴想说什么,望了我一眼,顿了一顿,却摆摆手道:“姑娘,你还是别问了,别问了。”说着话,他眼圈就红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说说看,兴许我们能帮上忙呢?”班第道。
大叔用袖口揩了揩眼角,道:“你们的好意俺心领了,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都是命,都是命啊!”
班第朝我耸了耸眉毛,递了个眼神,那意思是:“你瞧,人家都认命了,咱们还是别管了吧!”
我蹙紧了眉头,撇了撇嘴,那意思是:“你这人怎么这样,见死不救啊,快点儿,继续!”
“大叔,”班第没办法,只好又微笑着回头对大叔道,“不瞒您说,我们家有亲戚在京城当官儿,您不妨说说看,那根大腿到底有多粗,也许能拧一拧也说不定。”
“哦,你们家有当官儿的?”大叔的眼睛亮了一亮,但随即又摇摇头,叹息道,“不行不行,就是当官儿也拧不动,那家是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我截住话头道,“哦,对啊,刚才我好像听见什么贝子府?哪家啊?那贝子叫什么名字?”
“星尼!”大叔道。
“他?”我闻言望了一眼班第,他也是一愣。
“怎么,你们认识他?”大叔似乎对我们的反应有些好奇。
“哦,”我跟班第会心一笑,对那大叔道:“也不算认识,这个贝子挺横,我们在京城看过他跟别人当街打架!您怎么会惹上他了呢?”
“俺们也是没办法啊!”大叔长叹一声,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位大叔有个宝贝儿子,不爱念书,更不爱劳动,就喜欢一天到晚跟人家斗鸡,斗狗,斗蛐蛐,一个月前的一天,他儿子彻夜未归,第二天就有一伙人带了一叠欠条打上门来,说是他儿子欠了人家五百两银子,限他们三日内还清,否则休想再见到儿子。大叔家三代单传,就这一根独苗,自然紧张得很,可他家就只有两亩薄田,全卖光了再找亲戚朋友借点,最多能凑出二百两!正愁眉不展之际,同村一位好心的村民给他透个消息,说是贝子星尼家的二少爷病了,想娶个妾冲冲喜,聘礼不少,除了绫罗绸缎外,另有五百两银子,贝子府辖下的各庄庄头四下找了一圈儿,就是找不着合适的姑娘,若是大叔有意,他可以帮忙联系这事儿。这消息可相当于一场“及时雨”啊!心急如焚的大叔跟老伴儿一合计,就应了这门亲。虽说为了能顺利攀上贝子府的高门,大叔一家带地投充到了贝子府门下成了名义上的奴仆,不过,星尼这回还算守信用,聘礼和银子一点儿没少给,大叔的儿子于是被顺利救了出来,大叔的女儿嫁过也是实实在在的二姨少奶奶,蛮以为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几天前星尼的二儿子病重身亡了,星尼怕他宝贝儿子一个人在地下太寂寞,便要让大叔的女儿“殉夫”,并说回头会向皇上请旨,替大叔的女儿请个贞洁牌坊回来,光宗耀祖。今儿大叔女儿回家就是跟她父母“临终话别”的,明儿一早就得回去。
“死星尼,简直无法无天!”听完大叔的叙述,我忍不住攥着拳头骂开了,“他这不是变相地让人‘殉葬’吗?太过……咳咳……太过分……咳咳……分了!”也许是太过生气,我觉得一股气直冲肺部,竟咳嗽起来。
“你别太激动,看你咳的。”班第帮我拍了拍后背,无意中碰了下我的脸颊,立马伸手探向我的额头,面色大变,惊呼道,“天,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竟发烧了!”
“这可怎么好?”大叔也有些着急,“俺们村里没郎中,最近的一个郎中离这儿得有二十里地呢!”
我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像是有一点热度,但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一时半会儿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是先解决大叔女儿的问题要紧,便对班第道:“有点儿小发烧没关系的,刚好杀杀我体内的毒,咱们还是先看看怎么救大叔的女儿吧。”
“大叔的女儿要救,你的病更要治!”班第想了想,对大叔道,“大叔,你现在赶快去把你女儿叫来,跟我们走。”
“跟……跟你们走?”大叔有点儿发愣。
“对,”班第道,“明天贝子府来人问起,你就说大公主这儿缺人手,路过你家见你女儿聪明伶俐就要了去,暂时帮几天忙,这样,你女儿就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大……大公主?”大叔的神情越发地发懵了,一双眼睛在我和班第之间瞄来瞄去,就是说不出话来。
“实不相瞒,这位就是大公主!”班第指着我对大叔介绍道。
“啊——”大叔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弯了身子就要下跪见礼,班第深知我心,拦住大叔道,“大叔不要多礼,大公主就是为了避免这些繁文缛节,才隐瞒了身份。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您赶快去请您的女儿过来吧。”
“哦,好好,俺这就去,这就去。”大叔面带欣喜地出了房门,班第马上把小穗和塞图叫了进来,吩咐道:“小穗,叫他们赶快备车,我们立刻出发;塞图,你骑上我的马,沿途追回去,尽快把蒋太医接回来!”
小穗和塞图匆匆离去分头行事,我望着班第紧张的神情,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就是有点小发烧吗?”
“禧儿,”班第将我搀扶起身,握着我的手,满怀忧心道,“我忽然感觉很不好,这儿缺医少药的,不能久待,我们这就出发去三河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