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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还是正正经经再睡会儿。于是麻利地脱了鞋子,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塞好了被子,忽又想起,朱和均去见策旺阿拉布坦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刚才那么一折腾都忘了问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一定要记住。
我是真的累了,躺下没多久又睡着了。朱和均也的确说话算话,外加周到体贴,提前让丫头来叫我起床,待我梳洗穿戴整齐后,又把饭菜端到了房里。原本,我想问他关于策旺的事儿,可门外有侍从伺候着,只好暂且压下。朱和均这回吃饭很安静,一言不发,也不看我一眼,脸上半点表情也无。房里静悄悄的,唯一的声响便是筷子、调羹偶尔碰到碗沿的“叮当”声。沉闷的晚餐结束得也快,喝了几口饭后茶后,朱和均拿眼瞄了我几下,长叹了一口气,起身道:“我出去下。”
“怎么?事儿还没办好吗?”我拿起茶盏喝了口茶,随口问道。
“什么事儿……哦,那事儿,已经妥了。你放心。我走了。”朱和均说着就站起身来。
妥了?这朱和均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让策旺听他的话?我忙拉住他,想探个究竟,道:“等会儿,等会儿,既然都妥了,你还去见他干嘛?”
“我不是去见他,我是怕你见着我不高兴,所以想出去溜达,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朱和均竟敏锐如斯,却也敏锐过度了。我略略愣了一下,惊叹之余忘了接话,朱和均却小声道,“别误会,你尽管放心睡,我今晚睡地上。我不能去别的房间,是因为我们以夫妻的名义出现在分舵兄弟面前,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来。所以只好让你委屈一下。”
这口气十分正经,没了先前的赖皮形状和热络,略显生分,我听着心底竟有一丝酸涩划过。屈指算来,我与朱和均相识居然有五年了。过去,我们对许多事无能为力,而这五年来,许多事已然改变,最大的变化就是:我心中的那个位子似乎已被班第填满,而他,也是有妻、即将有子之人。也许,我和他本就是两条交叉的直线,偶然交错,过后仍要按原先的方向前行。这就是所谓的“命”吧。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叹息过后,我心中却更多了一种解脱和坦然。他这种口气,不掺杂任何暧昧情感的朋友式生分,恰恰最符合当前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于是,我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咱们朋友多年,我还不相信你吗?”
“朋友?”朱和均打量了我一眼,神色有一点点复杂,呵呵笑了两声,满脸堆笑道,“是是,你说得很对,很对……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迈开大步打开了房门。
“一鸣……”我喊了一声,想叫住他,告诉他我见着他不会不高兴,他不必离开,留下来陪我聊天,可房门“吱呀”一声就关上了,将我的话都关在了喉咙里。“跑这么快干嘛啊!真是的!”我抱怨了一句,坐回到位子上。
今天睡太多,这会儿是休息不了了,可我又不想出去面对四明会分舵的人,万一说错什么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糟了,只好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一手抓了茶盏茶壶,一手抓瓜子,打发时间。茶壶里的水添了三次,我都上了好几趟茅房了,掏出贴身带着的怀表一瞧——妈呀,都半夜十二点了,朱和均这家伙居然还没回来!打开房门,伸长脖子往门外探了探,其中一位侍从立马恭敬道:“夫人,您要水还是瓜子儿?”
“不要了,谢谢。”我礼貌地回绝,暗叹一声,这里的服务还真是周到。出了房门,望了一眼楼梯口,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好转身回房,可刚要关门之时,却听见楼梯口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人声,先是石敬宗的声音:“总舵主,小心脚下,小心……”
“我……我没醉……没醉……来,干……再,再干……”朱和均说话已含混不清,听着很像喝醉了。我一开门,果然看见朱和均一手搭在石敬宗的肩上,另一手还拿着酒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石敬宗和两个侍从的陪护下走上楼来。待得他们将朱和均安坐在床上时,我上前察看了一下,一股浊气刺鼻而来。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皱眉道:“石舵主,他怎么醉成这样?”
“夫人您可千万别怪总舵主,”石敬宗略带歉意道,“因为您平安回来,总舵主一高兴就去找属下喝酒了,喝多了。您要怪就怪属下吧。”石敬宗话音刚落,朱和均又发起了酒疯口中喊着“干,干啊”,一仰头,就要将手里的酒壶往口中倒,我忙伸手去夺酒壶,可朱和均死抓着不放,我怒火顿起,大喝一声:“你给我放手!放手!”
朱和均睁开迷离的双眼,怔怔地望了我半晌,忽然咧了嘴巴大喊一声“晨……晨曦……”就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他手中的酒壶“哗啦”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被这突发状况搞得目瞪口呆,想要挣开,却想到石敬宗和那些侍从还在一旁,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只好忍着刺鼻的酒气,一动不动,听着朱和均神志不清的呢喃:“晨曦……晨曦……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不要……”
胡话就像是一颗颗用来打水漂的小石子儿,轻轻掠过我那早已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几圈涟漪,我实在不想再听了。还好,片刻过后,胡话被均匀的呼吸声替代了,醉酒的家伙睡着了。在石敬宗和侍从们的帮助下,我终于卸下了压在肩上的“沉重负担”,地上的碎片收拾完毕后,房内又恢复了安静,而我心里却似乎又有了一团麻,越缠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