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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两人都惊住了,池铭也忘记了疼,直接从床上下来,沉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彦哥怎么了?”
“何少肩膀中枪,万幸没有生命危险,被送去了医院。残颚疈晓关小姐说,她闯进房间的时候,何念儒手上的枪还没放下来。”
池铭脸色发白:“何念儒这是丧心病狂了吗?他现在就对彦哥下毒手?是风雅给他灌了*汤,还是他发现了什么?”他定了定神,问,“瑶瑶还说了什么别的吗?她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何少不喜欢家里有人,都是请的钟点阿姨来清理关小姐被何念儒和风雅押着开车去医院,她本来想打电话的,可是偷偷翻通信录的时候被何念儒的保镖看见了,手机被砸了。她只刚好翻到了我的号码,还好我的号比较好记,她记住了。万幸,派来看住她的那个人之中有个人早已经是何少的手下了,他趁着另一个人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拿自己的手机给关小姐打电话,关小姐只说了这么点,然后就挂了。”
池铭嘴唇越抿越紧:“我找个理由给何念儒打电话探探口风,只是,他如果接电话,肯定早就控制住了,也不能保证问出什么。邋”
花映月道:“你最好别立刻打电话,你平时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和他象征性的联系,也都安排在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你现在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必须找他的理由,是不是?现在和枪击的间隔还不久,那多疑的老狐狸如果怀疑瑶瑶找到了对外联系方式,排查下去,彦哥苦心安排在他身边的人都很危险,会影响大局。”
杨学道:“花小姐说的话很有道理,池少,你再想想?”
池铭烦躁的在病房里缓缓踱步:“我尽量,可是没法安静下来。这事情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了!父亲对儿子动枪,这简直……升”
花映月见他额头青筋凸起,脸颊绯红,显然是竭力忍着狂躁的情绪,怕他憋不住犯病,连忙拉着他:“池铭,你晚上的药吃了没有?”
“还没。”
她赶紧配了药,倒了温水给他,等他吃了药,拉着他在床上趴下,说道:“你别急,现在你呼吸这么急,何念儒一听就会听出问题,即使找到理由打电话,那也会露馅。”
“我尽力调整下……”他抿紧嘴,竭力想让在血管里沸腾的血液平静下来,可是无济于事,呼吸一样急,心跳依然快,很想找什么东西发泄下。
花映月坐在窗边,握住他的手,说道:“要不这样。我给他打电话。”
池铭抬头:“你打电话?”
花映月道:“是的,我打。正好,你下午不是一直和公司高层谈事吗?我就说你处理了公事,心情不好,拿我撒了气,找他哭诉一下。反正那伪君子跑北京对我表示关心的时候,说我受了委屈就找他。”
池铭皱起眉:“太危险!”
杨学道:“池少,你冷静下。这样是最不容易引起何念儒怀疑的方式,花小姐是个谨慎的人,她知道该怎么做。”
池铭疲倦的闭上眼:“映月,你千万小心。”
花映月点头,拨了何念儒的电话,等待许久,何念儒才接起,声音平静,可是隐隐有些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或者是什么别的:“是映月啊,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阿铭呢?”
花映月酝酿了几秒,憋着嗓子,抽泣了两声,何念儒问:“你哭了?”
她哽咽道:“何叔,池铭他打我……”
“他打你?怎么,你们又吵架了?”
“我哪儿敢和他吵……我……我一直安安静静的伺候他,多的话都不敢说,他嫌我闷,我只能对他说点话。正好下午他有事要和公司的人谈,我得到许可,去机场接了一个朋友,和她一起吃的晚饭。我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因为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就和他谈我朋友婚礼的事,结果他忽然发怒,骂我痴心妄想,想方设法的想和他结婚……我说我不敢那样想,他骂我骗人,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又丢杯子砸我……幸好杨学进来了,把他劝住了……”她装着呜咽了一会儿,又道,“他要我滚,不知道要和杨学说什么,我现在在外面的露台……我受不了了,何叔,你能不能帮帮我……他尊重你,也只有靠你帮着说情了……”
何念儒道:“好,我明儿就给他打电话,别哭了啊。”
“明天……我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折腾我……这次受伤他就已经恨死我了……”她说着,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急急的说话声,“何少身上的弹片已经取出来了……”
她立刻借机问:“何叔?什么弹片?彦哥他出事了?”
何念儒声音更加抖了:“这,没什么,真没什么,好孩子,我还有事,改天说,改天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花映月把手机放下,看着池铭:“何念儒的声音发抖,肯定是有心事,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来报,说彦哥身上的弹片取出来了,他非说没事,然后挂了电话。他这样瞒着,肯定有隐情,得慢慢打探了,等彦哥或者瑶瑶有机会,肯定会联系我们的。彦哥不是有线人在那里玩无间道吗?我想,他也肯定会尽快联系我们的。”
池铭道:“何念儒既然说话发抖,看来并不是安心的想让自己的儿子死,还有那么一点人性。那他是怎么拔枪的?没控制住?”他说着,眼中透出森冷之意,“如果老狐狸也控制不住情绪,那就真是好玩了,这就是现世报。”
花映月道:“现在我们能打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深问的话,反而会把火引向自己。”
池铭点头:“咱们稍等吧,彦哥既然没生命危险了,也可以稍稍放心,肩膀中枪,不至于致命。如果风雅不做什么动作……”他眉毛又渐渐的拧起,“风雅……对于一个伤者来说,太好动手了。”
“我们担心也没用。等明天吧,只能等。”
池铭道:“杨学,马上去请移动的人给刚才通话的手机定位,看是在哪一家医院,我要最快的答复。”
杨学马上拨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对方打了电话过来,杨学接听,然后对池铭说:“恒润医院。”
池铭道:“杨学,你去旁边的空病房休息吧,委屈你一下。我给郁夫人打个电话,她在打探请报方面的能力是最好的。”
杨学离开之后,池铭拨了郁襄的内线电话,说了十多分钟,挂断电话。花映月问:“怎样?”
“她答应了帮我查,明天上午给我答复,她在上海的地下势力也不容小觑。”
突如其来的大事让两人都惊出一身汗。花映月打来水,给池铭仔细的擦了擦,又去病房附设的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池铭侧躺在床上,目光悠远,直到她出来才收拾好思绪,伸手招她过去,拉着她在自己身边躺下:“这病床够两个人睡,映月,今晚陪我一起,好不好?”
“你总是这样,做了之后才问我行不行。你都把我拽来了,还有脸问我好不好?”
池铭忍不住笑了,轻轻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好吧,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这样侧躺着不疼了?你腿上不是有伤吗?”
“伤口浅,结疤了之后就好多了,我没事,等会儿再趴着吧,要不胃压得难受。”
“你还有没有事情要做?要不我关灯了。”
“好。关了灯,我们好好说说话。”
灯光熄灭,一切被黑暗淹没,只有窗帘处隐约透出外面的灯光,一大方块橘黄色,看着暖暖的。池铭轻轻的的抚摸着她的肩膀,道:“映月,刚才你很厉害,在何念儒面前演得挺像的。”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你不是早说过我善于演戏吗?”
“……映月,对不起。”
她没说话,手伸过去,在他肩膀上狠狠的一拧算是回答。
他疼得抽了口气,可心里却有些甜,她肯拧他打他,总比对他客客气气,或者置之不理好。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映月,刚才你对何念儒说的那些话,不是纯粹瞎编的,对不对?我以前就那样对你的吗?是我不好,等我身上好点,你随便怎么撒气都行。”
她眼睛有点酸,张嘴咬他肩膀。
“映月,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以前是我蠢,总是执着于一些不值得的事情,不停把你推开。以后我不会再傻了。”他理着她的头发,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废话这么多,还不想睡吗?”
“睡不着。心总是放不下。”
“放不下也得放下,也许明天会有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需要你专心应对。你一夜不睡,怎么有精神去处理?再说你现在好不容易睡眠有改善了,又打乱生物钟,万一又恶化怎么办?”
“我担心彦哥被风雅害了,也很想知道何念儒动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会不会是他发现了我与彦哥联手的端倪?”
花映月道:“我认为,何念儒没发现彦哥的布局,假如他发现了什么,即使震怒,也最多是打他发泄,不会用枪械这样一不小心就致人死命的东西。毕竟他得找彦哥拷问清楚他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有什么打算,冒冒失失打死人的话,彦哥的忠心心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身边就像埋下了无数颗炸弹。”
“那就不知道什么事致使何念儒这样恼怒,居然激动之下拔枪……刚才我还在想,他是不是也有什么躁狂的毛病,可是,他这个人能统领北美那么多的黑帮,即使是纽约那些意大利籍的教父也对他恭敬有加,奉为上宾,对他自己的了解,一定比别人更加清楚,许多上位者的狂妄和刚愎自用,他不会有,他善于养生,如果发现自己对情绪的控制力不够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开有宁神作用的药方子。”
“我们猜不出什么头绪的,和他离那么远,也没法第一时间得知他的变化。”
“你知道彦哥策反何念儒哪几个心腹吗?能不能联系到?”
“现在情况不明,万一何念儒真的发现了什么,我去联系,正好让何念儒抓住把柄。”
“那就睡吧,明天再说。”
“映月。”
“嗯?”
“来,亲一下。”
“……”
“你别掐我了。晚安吻都不能给我一个?”
病床吱嘎一响,唇齿纠缠的声音蔓延开来,一分钟之后,一切又沉寂了。
家里的佣人送早餐来的时候,花映月还没醒,生理期的女人总是格外嗜睡。池铭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对佣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轻点。佣人跟他久了,都很识趣,轻手轻脚把食物放好,静静退出。
清晨甜睡中的女人看起来有点孩子气,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青影,左脸还有枕头褶皱留下的印记,粉粉的两条,他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摸,她终于醒了,模模糊糊的睁开眼。
“醒了?去洗个脸,先吃早饭吧。肚子还疼不?”
“我没有生理痛。”她摇摇头,起身去洗漱,他身子感觉也好了许多,跟着她下床,一起刷了牙洗了脸,在沙发坐下,安安静静的吃早饭。有一碗小汤圆是给她准备的,柔软细腻的糯米粉皮里面裹着煮融化了的红糖,吃着暖暖的。
吃完早饭不久,郁襄就打了电话过来,声音略带晨起的慵懒:“那是你的医院,有不少何念儒的人,保密做得不错,查着真是费了我不少功夫。只是时间很短,他们防备也很紧,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何念儒那人的脸色都灰了,不过还算镇定。何少直到刚才都还活着,只是还未苏醒。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助理关瑶瑶已经被准许进入病房照顾,风雅暂时没发现异动,所以,他的安全你先放下心。”
“多谢。那,何念儒和风雅去了上海多久了?他们与何彦的相处,除了瑶瑶,还有没有别人看见过?”
“我的人去问过钟点工,前天晚上何念儒两人就住在了何少家中,她昨天上午去做家务,没发现何少与何念儒之间有异常。说了什么话,她也没听懂,因为那三个都用粤语交谈的,说风雅的粤语说得比普通话顺畅得多。”
池铭道:“东南亚那边的华裔很多都是祖籍两广的,粤语好,也不奇怪。”
“说了什么话,钟点阿姨没听明白,但是气氛挺不错的样子。唯一觉得奇怪的是,风雅对关小姐态度有些生硬,挺瞧不起人的样子,中午吃饭还不许人上桌。何少很不高兴,但是关小姐不想何少与何念儒起冲突,跟她一起去了厨房,对她翻译了一下风雅的话,大概意思是,关小姐是何少家仆之女,仆人的孩子也是下人,她不和下人同桌吃饭。”
池铭皱眉:“莫名其妙。不过何念儒这么纵容风雅?”
“是的。”
池铭沉默许久:“这真是邪门了,风雅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何念儒这样一个见惯美女的男人魂不守舍?难道真有所谓降头术这样的东西?”
郁襄笑了:“池少这么迷信?”
“说着玩而已。”
“真有这种好事,我早就找高手帮我做掉那些对手了,何苦自己绞尽脑汁?或者,我早就被人下了降头,莫名其妙的跳楼了。好了,我继续打探,风雅的事情,我不能等闲视之,有事我会联系你的。挂了。”
池铭转述了郁夫人的话,花映月不由得诧异:“她为难关小姐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我知道南洋那边某些华裔家族还存在很深的等级观念,但是她那样一个周全妥帖的妙人,很清楚什么叫入乡随俗,中国现在哪儿来这一套?家里也有佣人,但是也不过是雇员,不存在比我们低等的问题。因为这小事,让何念儒与何彦对上,很容易显得她不识趣,值得吗?”
“不知道彦哥的伤势到底如何,到时候还会不会去参加何念儒的婚礼。他直接面对风雅这么久,应该已经有了初步印象。等他联系咱们吧。现在能确定他安全,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嗯。不过瑶瑶肯定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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