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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走出房间,估量着这件房子的大小。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容纳一家三口。三房一厅,房间只有她睡得才配有浴室和马桶,但是还没有装热水器。客厅外有一个宽大的阳台,平时用窗帘遮住推动式的落地窗就行了。还有一个厨房,厨房外还有一个阳台,用来晾衣服的。她最后在厨房边的浴室找到了郑哲希。
他在试热水,原来这边的浴室装好了热水器。
他看见余蝶珍穿着睡衣过来,说道:“把脸上的妆都去了吧,对身体不好。”余蝶珍点点头,打开刷牙台的水龙头,一点一点地把妆卸了。
郑哲希忽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她吓了一跳,郑哲希用嘴唇吻她的脖子,余蝶珍觉得痒痒,便扭过头用嘴对上他的嘴。
“要一起吗?”他指了指热水器,余蝶珍红了脸,说:“不要!”
“这也由不得你了,老婆。”他说着关上了浴室的门。
最后余蝶珍罚他给自己吹头发。吹风机伴随着郑哲希一声声对不起,余蝶珍假装愤怒,心里却偷笑起来。
终于开始有点家的味道了。
头发吹干后,郑哲希和她一起爬尚了床,他让她睡在自己的臂弯里,余蝶珍把毯子拉好,枕着他的手臂躺下,郑哲希用脸去磨蹭她柔软的头发,有一点点的洗发水香。
他问她:“你说那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像你一样呆呆傻傻的挺好。”余蝶珍说。
“我哪里呆呆傻傻了?”郑哲希蹙眉,用手覆上她的小腹,被她推开了。
余蝶珍说:“如果我不能护他周全,我不会希望他是个女孩子的。”
郑哲希说:“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们娘俩吗?”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余蝶珍仰头亲了一下他的脖子,“我更希望有两个男人保护我呀。”
郑哲希突然坐起身,焦急地说道:“不行,我得听听他是男是女!”然后把耳朵放在余蝶珍微微突起的小腹,余蝶珍哭笑不得,“你是听谛吗?还是你想让一个还有尾巴的胎儿开口告诉你?”
郑哲希不好意思地躺回来,抱着余蝶珍,覆水一般在她唇上一吻,关上灯,轻声说:“晚安,老婆。”
“嗯,晚安,老公。”
就像是已过金婚的老伴彼此珍惜。
婚后生活很平静,平静得让她太清闲都不适应。郑哲希朝九晚五,家里的家具也一一添齐。郑父在十一月有些暖和的日子来造访,整间屋子只有她和郑父。
郑父见到她的肚子日益大起来了,就忍住没有吸烟。他坐在沙发上,而余蝶珍沏好茶,他也只是随意喝了一口。余蝶珍坐在他对面,微笑着询问:“爸爸怎么今日有空来?哲希工作要中午才能回来呢。”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就谈谈心吧,不要搞得关系太僵便好。”郑父说。
“我是吃国家粮的人,你和哲希大可不必照顾我。”
余蝶珍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郑父的眼睛黯淡无光,他没有看着余蝶珍,而是看着玻璃桌上的茶几,“你也知道,哲希十八岁就没有了妈妈,他很依赖妈妈,和我反倒生疏,也许也是因为他小的时候我总是出差,而他妈妈总是宁愿没奖金也推掉出远门的缘故吧。”
“那时候的他很颓废,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每当安慰的话到了我嘴里就好像是在训他,我们的关系很僵,他差点连志愿都没有填,好在他姑姑劝他,他才填了上海的中医药大学,就好像是故意避开我一样,他很久都不回家一次。”
郑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睛有点湿湿的,好像随时都会落泪。余蝶珍知道自己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插嘴,所以只是聆听。
“郑哲希没有考公务员,我本来是很生气的,因为这样就没有铁饭碗了,可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毕竟我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守在病房,才让自己的老婆在医院里自杀……”郑父说话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余蝶珍听得也很替他难过。
“本来哲希是要在上海的医院工作而不是这里的。”他看着余蝶珍,“但是如果他是因为你而回来,我不怪他。”
他从很多人嘴里听到的余蝶珍都是不一样的,有人说她曾经的男朋友在结婚前死去了。郑父很惊讶,面前的女孩也曾面对过重要的人死亡,可比他更坚强。
而他在听到自己老婆死讯的那一天,差一点就想在医院天台纵身一跃。
可他想到了郑哲希。
他还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