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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国师,她已经去了。”莫少白许久才开口说出那句话,他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
“凌小姐新死,心愿未了,三魂尚存,你若不想与她再有纠葛,不救也罢。”率雪收手,神色淡然,再见月澜煽一面,他看开了许多过去不曾看开的事,情爱痴缠与他无缘。
当年月澜煽没有选择他,今日就算救醒凌紫沁,玉王也未必就能得到想要的结局。
既然得不到,何必再一头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错过一次的错,害了不止一人的一生。
如今他不会让玉王同样错下去,莫少白心性不如他,未必熬得过数十年绵延不断的恶梦。
“不!”莫少白猛地从地上起身,“国师!救救她!”
“玉王可曾想过,救醒她之后,她也不会再爱你。”率雪看着莫少白,心底闪过一瞬间的压抑,这个徒儿未免太过像他,当年算出莫少白命中有情劫难过,当即请先皇为其赐号为玉,就是希望玉王能够有一颗玉石般坚硬冷凝的心肠。偏是世事难以如愿,玉王徒有其名。
“可是我爱她!”莫少白苦笑一声,两行清泪终于自凤目中滑落。
“玉王觉得什么是爱?”率雪扬手一道淡若飞樱的光芒笼罩在紫衣身上,没有玉王相求,他也会救,只是凭那日月澜煽想要强行收徒,他就知道凌紫沁定然与月澜煽暗中有瓜葛。
“国师!”莫少白心如油烹,现在是什么时候,国师竟然还在问他这些细枝末节!
“若是日后死在她手上,你愿是不愿!”率雪冷眼看向莫少白,他的心已经乱了。
心口猛地缩紧,三魂七魄霎时惊醒,却也只有一瞬,沉默片刻,莫少白缓缓点头。
“血祭会抽取你两成的元灵根基,损伤根本,永远无法复原,你愿是不愿!”
命运还会留给他回头的余地吗?莫少白深吸一口气,笑容悲伤至极,又是慢慢颔首。
他已经没有退路可以选了,第一次看到她落泪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一切都有冥冥之中的那双手在掌控着,遇上她,就是他一生最大的错。可是他只能一错再错。
废物!当断不断!莫少白没有半分他的模样,简直就不配再做他的弟子!
率雪浑浊的双目乍现精光,
“靳雪!收!”率雪一指点在莫少白眉心,时空仿佛瞬间定格。
呼吸凝滞,羽衣顿止,一线血光自眉心滴落。沉闷的疼痛袭来,莫少白十指紧扣。
须臾,平地风起,漫天风雪突然凭空卷起,将羽衣憔悴的身影包裹住,扔出窗外。
拢月殿外雪松树上,翀白素百无聊赖的蹲在树上,指尖亮起星星点点微光,忽明忽暗。不放心率雪那个老东西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因此他守在殿外。
哗啦啦一声脆响,一团银色羽衣夹杂着风雪自屋内砸出。莫少白的身形极其沉重的落在雪地上,咳血声时断时续,却不见有人来扶。
拢月殿内外一片怪异,除了玉王殿下轻微响动外,再无声响,
翀白素咧了咧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活该,摇了摇头随即又笑得十分得意。第一个见尊贵无比的玉王殿下被国师打出来的精彩场面,他也算是没有白来。
笑容更甚,很好,非常好,玉王殿下越是狼狈,也就距离沁沁心愿达成更近了一步。翀白素巴不得此间事了,他好赶快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游山玩水,想到美处嘴角挂上几分笑意。
血腥气猛然浓烈了几分。拢月殿上空渐渐漂浮起朦胧的赤色,将一众银妆尽数阻隔。
翀白素不屑一顾,瞥了一眼地上的羽衣,心说怎么没摔死莫少白这个祸害?
“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用得出来,果然,斓月阁的没落不是偶然啊!看来国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血祭续命,一个生魂入阵,哼!旁门左道就是旁门左道,下作!”
屋内,凌紫沁静静的躺在地上,断绝五官之触后没听到率雪与玉王的一番对话,九转玲珑在心中蠢蠢欲动,几次想要冲出去又被压制回心底。
那是一种很奇怪同时也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心里住进了另外的一个灵魂,它有时候会安分守己的蹲在角落里,只要一回头就看到它在那里,温暖又安全。
可是有时候,它又不肯给她半刻消停,就比如此时此刻,凌紫沁就被闹腾的有些无奈。
那是翀白素不肯安生的躁动,让她时时刻刻都知晓,他就在她身边,随时待命。
脑海中闪过白衣呐呐的模样,突然一线剧痛自肩头迅速席卷过每一寸肌肤。
断绝的五官之触瞬间回到身上,与此同时带来的痛楚由内到外,就在玲珑咒自发破体而出的最后一刻,凌紫沁堪堪收拢心神,将一切异状压制在一双星眸下。
“凌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妄动生死,这一次有玉王救你,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么幸运。”
率雪脸上的疲惫又多了几分,“老夫问你,你爱玉王吗?”
“这是他要你问我的?”星眸含霜,笑容渐冷,他们在做什么美梦?
率雪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双老眼直直的盯着女子,她的玲珑心难以琢磨。
“国师以为,什么样的感情,能经受得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生死?就算凌紫沁曾经疯狂的渴求,得到玉王殿下的垂怜,现在站在国师面前的人,死过两次,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
“你不再纠缠他,你要什么老夫都可以给你。”率雪开出条件,莫少白总归是他的弟子。
“好。”凌紫沁淡淡应了一声,背对率雪坐回原地。
“国师!紫沁怎么样了?”莫少白脚步踉跄着冲进屋内。
刚一进门就被翻滚的热浪直接拍到门上,嘴角尽是血色,眼前的景致模糊到难以辨认。
或许对于他而言,此时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晕过去。但是即便视线模糊,莫少白也无法拥有这样的幸运,恍惚中一片猩红狰狞。炙烤躯体的热灼烧着每一处,凤目干涸被每一分血色刺得入眼生疼。铺天盖地的血色寂静得如同修罗坟场,似乎随时都会从其中冲出一只妖异怪兽,将一切撕裂。
率雪的身形定在原地,几丝碎发缓缓自额间飘落,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被莫少白带进来的冷风一吹,顿时费力的睁开双眼。
“她醒了。”开口时声音几乎喑哑的听不出是何人,“你走吧。她不想见你。”
“不!”莫少白脸上立即失了血色,“她不会的!她爱我!我知道她到现在还爱着我!”
“她两次因你而死,再深的情意深得过她的两条命吗?”率雪自地上起身,看向莫少白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转瞬即逝。当年的他就像是今日的玉王,总以为那些盛名之下的人事都会永远在,只要他转身回头,无论何时都会属于他。直到他眼见澜澜坠落山崖,一世纠葛终于羽化成此生最为沉重的伤,才知晓错的离谱,可是却仍旧无法收手。
他的徒儿,在十七年后,也踏上了同他一样的绝路。
可是今日的凌紫沁比起当年的月澜煽却心思更冷。绝然中没有半分温存,这样的女子,无论到了何处都是一场灾难。因为她心中无生情事,一个没有情心之人,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真正收到伤害,对她的所有触动,不会抵达她的心。
不会心动,自然也就没有心痛。
率雪思索良久,终于想通,他要做的,就只有一样,便是带走玉王。
莫少白再想活命,就要远离凌紫沁,否则二人纠缠不清,最终害人害己。
可是率雪心中也有疑惑,便是当日的她到底对玉王有着怎样深达骨髓的情,才会在身死之后变成无心之人。“莫少白,我不爱你,你放手吧。”半侧过头,欺霜赛雪的容颜比冰雪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