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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但是当距离护阵不到十里,路上渐渐出现在外赏玩春色的零散族人向他们好奇打量时,他终于露出三分了然的浅笑。
凌偌寒的意思就是让巫医族人都知道他的到来,这样确实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可以保证不会立即被族长不声不响的处理掉。就算以后出事,至少有人曾经看到过他在巫山现身,也给少夫人和神子留下一个可以质问的理由。一举两得之事,而且十分自然。
六人和一辆马车的阵势很快吸引不少人驻足,巫医族人形容清秀,无论男女都是一般无二,貌美多偏娇弱,因此就算在男子中也少有如凌偌寒这般英气俊朗的人物。不少女子抛下手边事,纷纷跟在不远处或前或后的嬉笑打闹,不时有人脸红着跑远,过不多时又跑回来。甚至还有三三两两的男子也坠在后面,议论声莺莺语语,虽然听不真切,神情却多有羡慕。
不多时有出过山的几人认出凌偌寒的身份,一时间话题又转到镇国将军身上,声音顿时强上一些,偶尔有些散碎言语飘入耳中凌偌寒也不以为意,目不直视的前行。
直到巫山外的护阵已经近在咫尺,步履缓慢的一行人已经走了整整一个时辰。突然一顶四人抬着的小轿出现在大阵之外。轿子不多时落地,从里面走出一位一身白衣的公子。
凌偌寒见到此人并不吃惊,只是在目光落到他脸上时俊眉微微向下沉去。巫医少主面色红润,周身清气环绕,似是咒术更进一层,但是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却好似从新死之人身上生剜出来的,死气陷入其中,缠绵不去。凌偌寒依稀记得妹妹提起过此事,轻描淡写的一句,说是巫医少主身体有恙,求亲不成,已经返回巫山去了,如今算来应是一月前的旧事。
如今想来,族长翀宇潼应该是已经接到通报,干脆顺水推舟派出少主来迎,算是给他的一种无声的保证。凌偌寒索性停下脚步,挑起微微笑意,等着翀白羽走到面前。
廿宛暗中松了一口气,少主出面,总算是合乎常理,比起最初来的四个侍卫要郑重其事。
翀白羽最近两日身子才有起色,虽有翀宇潼强行灌注进去的元灵护身,但那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一时尚未形容枯槁,却也收敛不住周身神气,从禁地草庐走到天梯上,已是大汗淋漓。但是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今既然离不开巫山地界,翀白羽也就认命留在这里。
过去从不曾过问的闲杂事务,翀宇潼耐着性子指点他如何去做,炼药符咒布阵栽培灵药,这些以往被翀白羽忽略的俗物,此刻真正接手去做,却也做得津津有味。他的资质虽然不比翀白素龙倾等人万里无一,但也是玲珑剔透的人儿,随着手上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也迅速明白为何这些年来族长甚少有空闲陪在他身边。隔阂渐去,心生欢喜,人也越发沉稳起来。
其实他本不是轻狂放荡之人,只是这许多年来,风雷咒纠缠不清,不时乱动心弦。此时元灵根基已废,反倒人也恢复成原本样貌。相争之心一除,世家少主的贵气彰显无遗。
“公子远路而来,白羽迟来,实在失礼。”一字之差,凌偌寒听得清清楚楚。
心下顿时思虑飞转,看来巫医族长与少主两人对他的态度怕是并不心齐,想通这一点立即就有了打算。无论翀白羽抱定什么心思,总归比起巫医族长那只老狐狸要好对付一些。
至于他们父子两人倘若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大不了顺势而为,再多的计较也不必从一开始就布置,束手缚脚反倒是不够灵活。翀白素在巫山能得到一半族人的拥戴,但是神子不在,他就是仗势,也最多只能占到三成,不到最后都不能撕破脸皮闹个两败俱伤。
“劳烦少主亲自来迎,实在受宠若惊。”凌偌寒柔声应对,两人俱是风采动人,对立而站招惹无数少女春心萌动。下一刻,翀白羽突如其来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公子驾临巫山,是我巫医族之福,白羽从兄长处早已听闻此事,公子远来比起预计却是迟了一日有余。白羽身体抱恙,多日未出草庐,全仗恩师照料,今日来迎公子一并前往。”
翀白羽眸眼微寒,冷冽的从四人身上扫过,四名侍卫暗中对了个眼色,不敢再多言。
他们不提,凌偌寒更不会再提去见巫医族长,若非情不得已,他希望最好不要碰面。
廿宛心中一动,碍于身份,却无法说话,只道是其中肯定出了什么岔子。但是翀白羽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拆台的,也不是一件事就能看清。只是既然他提出直接去草庐,对于凌公子而言,应该不是件坏事。天岁老人好歹也能算是神子的半个师父,偏心好过暗算。
“你们可以回去复命,就说公子与我共赏春光山色,我已经安排下去,今夜设宴款待贵客,父主那边,你们挑个适当的时间去通报。”翀白羽打发走四人,畔宛也一并跟着驾车离去。只剩下廿宛跟在凌偌寒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从少主支开族长侍卫看来,他一定是有话要与凌公子单独说,但是他奉神子之命,必须寸步不离。
“如今已无外人,少主单单留下偌寒,一定是有话要说。”围观的族人见状纷纷明白事理的躲闪到远处,此刻只有他们三人,凌偌寒收起浅笑,平静相对。
以翀白羽当日大喇喇闯进将军府的举止而言,今日的温言谦恭要么是装模作样,要么就是别有居心。一场病让人性情大变,不是没有可能,但也要如沁儿一般九死一生之后才有可能。翀白羽身上灵气充盈,不像是历经死生轮换之人。再加上他没有亲眼目睹,事后却听探子绘声绘色的描述,金殿公开逼婚,以物易人,更让他难以对面前的少主有些许好印象。
蛮横不知礼数这是其一,自恃甚高这是其二,单凭他是巫医少主的身份,就很难让凌偌寒将他与良善二字摆放在一处,这是其三。
狡诈的狐狸生不出温良的兔子,不管哪一个是真正的翀白羽,他都会小心提防这人。
“要说的话,可以等入夜之后再说不迟,现在只是有样东西要给公子取用。”翀白羽脸色不变,从衣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递过,“这是露蝉霏丝制成,天下间不超过三件,覆在脸上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模样,而且不必每隔几日就要取下。恩师让我将这件东西交给公子,算是见面礼。”
“如此厚礼,偌寒不敢收。”也是不能收,身怀异宝,寄人篱下,正所谓拿人手短,这一样东西就算是收,也不能在此地收,更不应该由翀白羽给他。来路不明,就是最大的罪名。
“那就就算老朽送给闭关弟子的拜师礼,总不是太过分之事。”清风扑面而来,灰影落地,正是身着长衫的天岁老人。
“天渊异士的弟子资质当属一流,不过他故去已久,老朽打算再收一名闭关弟子,不知凌公子意下如何?”天岁老人的提议,让凌偌寒心弦为之一动。
“凌公子东海一行多有波折,镇国将军府已经不比从前,巫山也不是离世桃源,这一张面具,只是个借口。老朽不会强留,凌公子去留随意。”
天岁老人说完,凌偌寒微一思索,当即接过面具,“偌寒谢师父赠与。”
“来人!”天岁老人长袖一挥,树上蓦地跃下两人,“老朽与徒儿今夜一醉方休。”两人齐声应答,随即如青烟凭空消散,凌偌寒呼吸一滞,虽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