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家宴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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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霄阁，沐王府长公子沐子风的居处。今夜的云霄阁不似往日那般一番鲜有活意，倒是多了几分寂寥。榻上静静躺着一人，脸色隐隐透着几分苍白，正式此阁的主人，沐王府的长公子沐彦。短短数日他身上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当日的失血过多，身子要好生调养一阵才能恢复往日的英姿。榻前正坐一人，剑眉星目，面庞儒雅，又多了几分岁月沧桑的沉淀。单看身形面庞，和沐子风六七相似，这人身上比沐子风多出几分威严。一身墨黑王袍更是显得他身形威武，不怒自威，正是沐王府的掌权人，光明军的大统领沐彦沐王爷。沐彦看着榻上的沐子风，虽然在沐子风的身体已然无碍，沐彦每次看到躺在榻上沐子风时，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自己的儿子沐子风生的极像自己年轻时，文韬武略一应俱全，不像帝都里其他那些权贵的纨绔子弟。自己让他去光明军中历练，短短几年里又是屡建奇功，赢得整个光明军的敬重，再加上沐府军中的权势威望，光明的将士人人都发自内心的称沐子风一声少帅。而今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躺在榻上，全然没了往日的军中生活威风。这几年在光明军中沐子风也没少受伤，但从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最令沐颜愤恨的是往日沐子风身上的伤是为救军中将士性命所负。可今日沐子风身上重伤是因协同作战的闽禹军从中作梗让深入和匪军作战的光明军腹背受敌，险些让自己的儿子丢了性命。今日来又收到自己属下传来密信，那封密信里说不知为何此次沐子风负伤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江湖豪杰，市井小民都说的头头是道，尽是说些光明军作战如何英勇，自己的沐王府又是如何的心系万民。这些流言传的更是让沐彦恼怒不堪，自己手握楚国兵权，又身为异性王爷。自己的这般实力早就让楚皇忌惮不已。而今这种流言更是将整个沐王府推在了风间浪口。楚皇为压制自己独掌国中兵权才组建了闽禹军对抗自己的光明军，而今自己父子两人和整个光明军被市井传唱，更妄言什么心系万民。心系万民，这万民又是他沐彦和沐子风可以心系的？而今沐子风的身体还未恢复，楚皇就迫不及待降旨下来要亲临沐王府慰问沐子风，他沐颜又怎能猜不出楚皇的心思？只是终究沐子风还未学的如那些个朝臣那样圆滑，更不会使那些绵里藏针的诡计。既然如此，管他楚皇如何，他沐彦接下就是。不管楚皇怎样想，在他沐彦的心里这个天下是苍生的，帝皇无非一个肩负者。若是楚皇敢对他沐王府出手，沐彦也不介意让楚皇看看这些年下来来沐王府究竟有多大的能力。那些市井流言里至少有一句没有说出，沐王府只是心系万民，绝不会愚忠皇室。压下自己的心里这些烦乱的想法，回过神来才发现沐子风已经醒了。父子两人对视片刻，沐彦静不知如何跟自己的儿子说这件事。最后淡淡说了一句，“今晚陛下驾临我沐王府，晚上的宴会少不得子风你出席。宴会开始是我让沐苍鹰来接你。你安心养病就是，不必耗费心神，宴会上什么事自父王为你应付。”就匆匆出了云霄阁，直奔府中正厅“英武堂”去查看晚宴准备的如何。到了“英武堂”里，询问了管家一番晚宴准备的进度，觉得都算妥当，就径直入了自己的位子静候楚皇的到来。

    等待总是无趣，沐彦如今的心性修为自然不会生出什么烦躁，却也不愿空耗着自己的时间，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沐忠近日里府中一些琐事。忽的想起自己一直都没怎么听到关于沐以歌的消息，这么多年里自己对自己这个小女儿的事颇为冷淡，府里的人自然也觉得自己心里没有这个女儿。在加上姜云烟暗中做的那些事，自己这个女儿受了多少委屈自己都无从得知，现在就连这些下人都敢在自己面前遮掩弄权。不冷不淡问了一句“以歌的园子里近日供应可还周全？”，他这一问，沐忠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沐彦每个月划给沐以歌的生计银两并不少，可王府里的王妃和那两个侧室用了手段克扣，下面的人也没少私藏，真正分到隐梅园里的早就所剩无几。平日里王爷不曾过问，可今日王爷忽的就问了起来，自己有该如何作答，只能讷讷不做声，由着王爷猜疑。沐彦见他这幅模样，登时变了脸色，声音都冷了下来“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我让你替我管理王府内务，你要因几个女人就做好自己的事。沐忠，你也就真的老了！”沐彦这一顿训斥，沐忠唯唯诺诺的应着，又听沐彦接着说“你给我记好了，挽歌以歌都是沐王府的小姐，我的女儿。她们谁受了半点委屈，你们这些人的脑袋砍个十次都不够！”这句话沐彦说出时已经含着杀意，沐忠更是被吓的扑腾一跪，不敢多发一言。沐彦挥手让他退下，暗中收了心中的怒气，继续等着今晚的宴会来客。

    坐着没多久，就又见管家沐忠又走了回来。等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身后还有两人。等进那两人走近了，不等沐忠的通告，他身后的那男子就上前和沐彦见礼。“楚桓宇见过沐王爷。”，躬身一礼。来的正是楚国的三皇子楚桓宇，沐彦起身也还了一礼，起身引他入座。这才仔细看那个和这个三皇子一同进来的女子。沐彦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一颤，疼痛无声的蔓延。来的是自己的小女儿沐以歌。怔怔的看着沐以歌，她穿着自己前几日差人送去的新衣，脸上轻饰了积分法脂粉，更显的娇艳动人，不似平日里那般病态。而今的以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小女孩，长大了她愈发向自己的母亲。看这眼前的以歌，沐彦心里想的全是那个自己最爱的女子。她远离自己的故国，辞别亲人来到楚国。却成了楚皇拉拢自己的牺牲品，沐彦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的。从她嫁给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发誓要护得她一生平安。可时过境迁，只留下了以歌陪伴自己。看着以歌略显单薄的身影，沐彦心中更是恋爱。扶住正要行礼的沐以歌，让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