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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良久,颜欣望着墨色苍穹,心中依旧一片茫然。宝塔到手,便可返之神界。来至凡尘的目的达到,为何她心中不悦。是因对神界之事担忧,还是对前一段之事的耿耿于怀,她着实不知。
此时颜欣想起莫离所言,神界已无仙神,她若就此回去,算不算自投罗网?然不往神界又如何知晓娘亲身在何处?再者当初父皇叮嘱护好韦俊杰又是何意,难道此事另有原委……
万籁无声,时光也好似凝固一般,流逝得如此之慢。苍穹中依旧是墨染之色,可是此时莫离还未归来。再者她不知晓其何时归来,若再不行打算,怕更加难以脱身。纵然今夜拥之法力,可是明日又会如何,她亦是不知。
独望苍穹,颜欣还是理不出所以然。脑海中浮现众多之事,令她无从下手。好似未来之事困难重重,她心中已有些许倦意。也许,最为重要的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莫离。
是的,情动易,沉沦易。这些时日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那般美好,令颜欣无法割舍。奈何现实终归是现实,神魔禁恋,容不得她再生别样心思。若以前因月凌花之惑,她可以坦然与莫离相处。只是,今后她只能是九公主。
然沉溺梦境容易,醒来却如此之难。
她无法忘记这段时日的种种,她无法忘记莫离,她是否可以接着做他的魔后……
屋外的韦俊杰见颜欣如此失神,知晓定于莫离有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并非那般简单。加之颜欣神情悲悯,难道最近他们发生什么不快之事。他欲推门而入安慰下颜欣,谁知手指堪堪碰触门之际,便见屋中多了一只松鼠。
松鼠窜进颜欣怀中,那温顺模样应是她的宠物,只是为何他一直不曾见过。罢,有些事他也不便出面,还是让她好好安静一会吧。随后,韦俊杰悄悄离去,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近日多关心关心颜欣,省的她又出什么乱子。他不想让苏静寒的悲剧再次发生。
“欣姐,你在犹豫什么?”躺在颜欣怀中,小乌明知故问道。他陪伴颜欣那么久,只一眼便知晓她眸中的挣扎之色是因何事。可是傻欣姐,你可知他心中又有几分真情。若非他利用你,他会如此吗?
神魔之恋,难道你不知该是如何代价吗?然若他是真,你多思量也可,难道你真的辩不清孰真孰假?再者,如今神界之灾已至,你万万不能轻信莫离,否则神界难逃灭顶之灾。抚着小乌,颜欣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她不会放弃她的责任,然她也不想如此放弃莫离。纵然他待她甚好,只因上古神遗力抑或昊天塔,可是她难以抉择。
“欣姐,若如此,将昊天塔交予我,一切因我而始,便因我而终吧。”也许他不能最终胜出,可是也不能眼睁睁让颜欣将昊天塔交予莫离,那样如何还有修道界。此时颜欣望着小乌,知晓他的决绝,终是摇摇头。
还能再逃避吗?颜欣知晓小乌已有逼迫之意,然她无法怪罪小乌,毕竟她身为仙神,本不该如此。不过她还想试一试……平素她都是被动接受命运,今日,还是如此吧。
将小乌放在床榻之上,颜欣道:“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随后一跃过去,消失在空际之中。躺在床榻之上,小乌神色有些焦急,他真是不知晓如此让颜欣前去是对还是错。
“放心,她终会归来。”小乌闻言抬头,见是梨裳,并未回话。他当然也希望颜欣最终可以回来,只是情愫之事又如何可以断言。若真是那般简单,怎会有如今之事。梨裳见小乌如此,冷哼一声,真是关心则乱,难道他真以为颜欣只是沉溺情愫的小女孩。若其真是这般,她不介意杀之。梦熙的传人又怎会如此软弱……
一出客栈,颜欣飞身直奔天渊而去。途中她已经想好,若莫离愿放弃恩恩怨怨随她逍遥红尘,她便决定将昊天塔尘封并销毁。若他依旧假情假意,利用她,那她便随小乌、梨裳回至神界,做好她的九公主。紧握昊天塔,她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晓若父皇知晓她销毁宝塔,并与莫离相处,会是何样的大发雷霆,也许他们今后再无宁日。只是,和莫离在一起,这便足矣。
匆匆来至天渊,堪堪稳住身形,望着空空之地,颜欣眸中有些失望。难道是她猜测错误,只是除却天渊,这般时辰,他又能去往何处。水色映着颜欣的倒影,那般凄凉、无助。仰头一望,苍穹中依旧无半点星月。难道一切皆是冥冥注定,可是她真不愿就此离去。莫离,如今,你在何处?
离开天渊,颜欣漫步街巷之中,此时哪里看得见半分人影。不知不觉颜欣飘荡到一处烛火明明之地,且行人来往众多。抬首一望,头顶高挂旖旎之色,应是书中所述的花街柳巷。
静望远处,纵然此时已经夜深,还是能望见身着艳丽之色的风尘女子,和不少形色各异的男子。空中浮着重重的胭脂气息,令颜欣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不再天渊,难道莫离会在此处吗?
细细嗅着,好似有些许他的气息。若莫离真在此处,她今夜行径还真是莫大的笑话。轻抚怀中微凉的昊天塔,颜欣有些犹豫今夜所举是否太过不理智。罢,如今即来,那便一观究竟,也许并非她想象那般。
凌身一跃,颜欣飞至阁楼之上,望着自楼中走出来的男男女女,依稀还能听闻妖娆之声,令她有些作呕。片刻之后,感知不出莫离气息,再者她并未见其出来,便准备回客栈等待。也许此时他已在客房等候也未可!本来,他身为魔帝,何愁未有美色,想来凡尘的这些姿色入不得他之眼。
伏在屋顶的颜欣抿唇笑笑,今夜的她果真有些傻气。堪堪起身她脸色猛然一变,街巷中一位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怀抱美人,极为亲密。双手紧握,颜欣暗道:莫离,原来你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