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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那药刃颇感兴趣,,正思量着如何与他分说这药的神用神奇之处,却不料他首先问的便是这个,未及多想脱口而出道:“一百两。”
说完见林景生十分玩味地看着自己,道人心道莫非是要得多了?只得又道:“此丸制作不易,其中所用药材全都珍贵无比……”
“一百两确实不贵。”林景生笑了一笑,不等道人松下口气,接着便道:“若真有如此神奇,别说是一百两,便是千两万两也会有大把的人趋之若鹜,更何况……这药材还珍贵无比。”
道人背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已经觉察出对方来意不善。硬着头皮道:“贫道与此户人家有缘,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
“与道长有缘的人家还真不少。听说——道长已用此法为几户人家求得贵子?不知是哪几户人家?”林景生宛尔:“我想先着人去打听打听……”
道人面色微变,道:“与人为善之事,贫道如何会一一记在心里……”他见林景生仍是不为所动地微微笑着,不由得急了,嚷嚷道:“你家既然不肯信贫道便算了,贫道这就告辞。”说着话连林景生手中‘用珍贵无比的药材’制成的神丹也不要了。转身就匆匆要往外走。
“道长且慢。”林景生伸手拦住他,又朝一旁眼见道人要走急得跳起来的陆老夫人。他此时脸上收敛了笑意,声音便显得有些微冷:“近日巡城司报来,有人以求子灵丹行骗,已然弄出了人命。所以道长还是随我到衙门里解释一番,这药也得请医馆来验过。”
陆老夫人纵然想孙子想得几乎走火如魔,听到人命二字还是给吓了一跳,本要向道人赔罪拘留的话就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只迟疑不定地在林景生与那道人之间来回地看。
人命一事不过是他恫吓之言。但这道人本就心虚,闻言也不及细想,登时道:“那有此事?我好意来为你家施法。你反倒血口喷人!”一边却想是不是真这么出过人命,脸色顿时就白了一层。
林景生淡淡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到了衙门里自然一清二楚,若是弄错了,到时我自然会与道长赔罪。”
道人哪里肯与他去见官,略略愣了一下,大喝一声便要乘机推开林景生夺路而走。
他看林景生长相俊秀举止温文,身材也不健壮,以为不过是个读书人。然而林景生那武探花却是实打实的凭自己本事得来。轻轻松松架开他挥过来的拳头,擒着对方手腕一拧,毫不留情地将人摔趴在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简单了。这人并不是多硬的骨头,林景生才给他舒了舒筋骨,一边顺道与他细细说了两三种刑具的操作艺术,再温雅地微微笑着任由他选一种的时候。这人哭爹喊娘的就全给招了。
他是道士这点倒不假,不过倒不是真有什么驱妖除魔的大本领,平日里给人看相算卦弄些钱财过活。十数日前有人给了他不菲的一大笔银子,同时交给他那粒药丸,只教他数日后若有人家为生子儿一事来求医问药,便把这药交出去。至于那些施法什么的,却不是对方交代要这样做的,只是他干惯了骗人的行当,见陆家颇为富裕陆老夫人为了孙子又十分的舍得花钱,这才又想出了还得施法一说,想再多赚些银子。
也亏得他多想了这一出,若只是将药交与陆老夫人,只怕陆青桐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戒心,早就顺着陆老夫人的意思将这药吃了下去。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陆家到底是什么人家,给银子的人他也从不认识,只记得对方太平间有些古怪,一口官话并不纯正,也不知道夹杂着那一地的文言口音。此外这人再也招不出别的,只哭天抹泪地赌咒发誓他只干过这么一桩昧良心的事,那骗出了人命的事与他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大爷饶命云云。
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林景生便转而问起陆老夫人是从何人处得知此事。这消息却是有人与陆家一门亲戚透露出的。这亲戚此时也在场,听了这人的供言,早吓得脸都白了,一王一十地全说了出来,与她说起这消息的人倒是他认识的一个卖菜婆子,而且陆家将道人请来之前也在葫芦巷里寻人打听过,说法也和那婆子说得差不多。她只是一心想帮忙,绝对不知道其中隐情。
那人能买通这道士,想必再买通些旁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林景生倒也没有为难她,只说出过人命一事只是自己威吓那人,众人大可放主。
但话虽如此说,那药若真是进了陆青桐的肚子里,却是谁也说不好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陆老夫人如梦初醒惊惧不已,林景生回头安抚了几句,劝她日后莫要再轻信人言。又见她对如何处置此事也没有什么主意,并自作主张地将这道人押回去再细细询问,至于那造谣的卖菜婆子及一同作伪的妇人,也要去仔仔细细地查上一番。
安抚住了陆老夫人,那边陆青桐又过来道谢,再交代了陆世青几句。从陆家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林景生在陆家耽搁得有些晚,想了一想,让跟来的侍卫先押了道人回去,自己转去买了些糕点果脯,准备带回去哄燕承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