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家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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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明白过来之后,祖父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入现在的这种处境。
税务官和老彼安文默默不语的看着祖父,税务官夫人已经低声哭了出来。
这不是皇帝原谅不原谅白鸽谷的事情了,这是两个时代互不相容的战斗,这中间没有共存的地方,至少在哈劳斯的心中,这中间是不存在共存的地方了。白鸽谷想要躲藏在争斗之间,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了。
祖父透过人群,看向了端坐在皇位上的哈劳斯皇帝,皇帝身后的侍从手持着象征着公平和正义的仪仗,皇帝自己戴着一顶象征着‘永远统治’的王冠,皇帝坐在众人之巅,巍然如同天父一般的看着欢闹的人群。
太晚了,自己已经喝下了那杯酒了。
祖父萎顿下来,他累了,泄气了,想要坐下来。
一双脚出现在祖父的眼前,祖父慢慢的抬起头去看---那是哥布林。
祖父看着哥布林,眼睛里面竟然写满了恐惧。
“那```那个预言```是真的?```天啊,是真的吗?”
哥布林满脸的怜悯,他看了看税务官,满眼都是充满了指责的疑惑。
税务官对着哥布林叹了一口气,“我按你说得做了,但是他没有收到信```。”
就在几天前,哥布林突然从自己的妻子那里知道了一个可怕的消息。那个时候,由于哥布林妻子的关系,他根本走不出苏诺,他只能去通知税务官,但是现在看来,税务官也失败了---祖父显然已经应验了哥布林妻子的警告。
哥布林说不出话来,“我```”
祖父还在自言自语,“天```天啊,这```我的孩子们```”
哥布林蹲下身来说:“先生,我已经知道了你孩子的去向,他们现在很危险。我答应你,我会把他们安全的送出边境的。”
祖父在绝望里面看了看哥布林,又低下头想了想,突然,祖父被什么惊动了一样,“不你不能去找他们你不能去找他们”
周围的领主已经被这里的情况所惊动,人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两个人走过来看见祖父满鼻子都是血的时候都惊叫起来。
哥布林不知道祖父为什么要叫他不要去找他们,或许祖父把他当成了不祥的人吧,人越来越多,哥布林知道,如果再待下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在人群不经意之间,哥布林已经消失了。
哥布林记得苏歌儿告诉他的消息:在苏诺不远处的小镇里面就隐藏着阿卡迪奥第二和他的孩子。必须赶快去让他们离开,不然的话他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哥布林从花园的一个隐秘的角落悄悄的离开了婚礼的现场,人们继续歌唱着。
一切,都结束了吧。
祖父想着。
他一定是不甘心的,但是再想一想,也就坦然了。其实自己一开始就应该想得到这种结局的,夹在时代变迁之中,死亡实在是太容易到来的事情了。事情是怎么一步步的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呢?或许这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吧,从他走入山谷开始,从他离开罗多克开始,从更远之前开始,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吗?
那个叫做萨贝尔的预言,或许真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命运吗?
现在自己在婚礼上已经遭到了重创,自己真的会在婚礼上面死去吗?小提米和他的父亲真的会有那样悲惨的结局吗?
灰心丧气之下,一股又一股强烈的睡眠的渴望向祖父袭来。
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结束。
祖父惊醒过来。
命运,都是掌握在人的手中的。
祖父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耗尽了,但是,他不能在婚礼上面死去,他要回家。
祖父挣扎着站了起来。
“老爷。”老彼安文声调有些发颤。
“回白鸽谷。”祖父吩咐道。
不久,婚宴上面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一个领主的提前离去,有人说这个领主流了满脸的血,人们用夸张而含义丰富的语调说:“天啦,他今晚只喝了莱特敬的酒呐```”
议论在欢快的气氛下面迅速传播着,很快莱特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皱了皱眉头,把这个传言当成了无稽之谈。莱特看了看皇帝,当他发现皇帝陛下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注视着众人的时候,他送了一口气。
苏诺。
深夜的寂静被踢踏的马蹄声和滚滚的车轮声打破了。
从一处偏门边,税务官用一袋子的第纳尔买开了城门,祖父孤零零的马车从月光下的苏诺城全力的逃离。
夜下的苏诺吹着冰凉的风,春天已经到来了,夜晚还是十分湿冷。
祖父已经感到有些发冷了,他裹了毯子靠在马车车厢的角落里面。他要回家,在那里有人等着他。
道路边的虫子在鸣叫着,在马车呼啸着奔过的时候变得更加的聒噪。
路面陷下去的坑里面蓄满了不久前落下来的雨水,每一个水洼里面都映着一轮天空里的月亮,千轮月亮安静的点缀在道路之上,为山那边的领主照亮了一条回家的道路。
马蹄碾过,月亮碎在水洼之中,马车声渐行渐远。
黑暗的平原重新变得沉寂起来,不久便又被虫声溢满。
祖父的脑海里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毒药已经开始把祖父的记忆搅乱,连续的回忆变成了互不相连的片段,后来只剩下了一些闪光的片段和一些熟悉的人脸留存在记忆之中。
纷繁复杂的思绪渐渐的明亮单一起来:回家
甚至来不及写一份遗嘱、甚至来不及再见一面孩子、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落日。
祖父的时间如此的紧迫,他只能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家:回到清泉边去、回到麦粒边去、回到待产的羊身边去。
还有,回到苏米的身边去。
“苏米```”,祖父念叨着。
如果可以的话,苏米,你要等着我。
马车的车轮有节奏的响动着,单调着记录着时间,记录着祖父最后的时光。
彼安文爷爷不安的呼唤着祖父,希望能听见祖父的回应,但是祖父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回应的字越来越少了。
不尽的黑夜里,彼安文爷爷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恐惧过。
在黎明终于到来的时候,彼安文爷爷停下了马车。他喘息未定,彻夜的赶路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但是最让他沮丧的是,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没有听见祖父的声音了。
晨光从远处的山峦透下来,如同天使的发丝垂落在了马车前。
突然,马车门打开了。
祖父推开了车门,迎着曙光走了出来,他的身影染上了最明亮的朝阳之光,鲜红的光芒如同祖父流淌着的最后的血液。
“大人```!”
“把```马```卸下来。”
“大人?”
“我```要骑马进山谷。”
祖父笑了起来,如同一个天真快乐的青年一样。
祖父听人说过,“沿着小溪走,走到小溪的尽头,那里就是你的领地”。
祖父还知道,一个叫做苏米的女子站在白石修筑的桥边,穿着米黄色的衣服,那衣服的下摆已经被泥土弄脏。
在老彼安文的帮助下,祖父艰难的跨上了没有马鞍的那匹马。
一人一马,祖父走进了山谷。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