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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分手行不行呢?”秦根把半瓶果汁递还算是他的鞋。
“电话里商量好的,怎么又变卦?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小谢轻言轻语。
“当初我们相爱的时候正分居两地,可不影响我们热恋。”秦根解开领口的纽扣,“我们结了婚,厮守在一起,有了孩子,孩子大了,你提出要做小生意,每年见面的时候少了,朋友提醒我说,你老婆年轻,不能老是不见面。我没当回事,直到你真的提出分手,我才意识到,让你外出经商是我们感情变化的根源。”
谢晴没有吱声,有一只蝴蝶忽上忽下的围着她飞。秦根望着蝴蝶,想起他同她认识不久,去公园散步的时候,时有蝴蝶跟着他们,后来他才弄清楚,是她的体香所至。这以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秦根就在妻子的体香中安然入眠。这体香不仅有蝴蝶追随,还会招来野男人吗?秦根始终怀疑妻子外出打工后有她的相好。
“许多年轻人的爱情是活在分离,死在捆绑。这老夫少妻的关系可是活在捆绑,死在分离!”秦根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颇有些艰难的站起来,“我不能像苍蝇一样,让人讨厌。不过,时间能不能再往后推一推。”
“推到什么时候?”
秦根的前列腺炎老是治不好,上月化验小便,发现里边有什么变异细胞,医生建议手术。他想手术后再考虑离婚。秦根本想把这一情况说给妻子听,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此时他不想当“哀兵”,他只是觉得他同妻子还没有到恩断义绝的地步。他叹息一声:“结婚可供选择的好时间很多,唯有离婚没有好时间可供选择。”
“我这纽扣快掉了,发现了就不能让它掉,你说是吗?”秦根指着上衣一粒松开的纽扣一语双关的说,没等谢晴回答,秦根走到路一侧的树林里撒尿,早晨喝了一大碗豆浆,医生说豆浆滋补前列腺。撒完一泡尿后自言自语的说:“人还让一泡尿胀死?撒出去的尿收不回来了。”
放完水回到妻子的身边,依然坐到软软的草地上,并且似靠非靠的斜倚在妻的身上,摸着右肩说“肩周炎又犯了。”人心情不佳,往往这里疼那里不舒服。
谢晴跪在草地上,给丈夫按捏肩膀,由肩到颈再到头皮,一路过去,秦根直觉舒坦,说:“每天能给按捏几下就好了,没这个福啊!”小谢不理会,继续按摩背部。一会,秦根突然说:“不捏了!”其实是他心里忽然有个问题,妻子何时有如此熟练的按摩术?难道这几年外出他去过按摩院?
秦根倒在草地上,眯了一会眼。小谢从坤包里取出针线,带这针线是利用长长的乘车时间,给女儿缝制一条红裙子。她给丈夫缝牢一粒快掉的上衣扣子。松掉的扣子可以缝上,散架的婚姻就难缝了。
秦根养了一会神,又坐了起来,摸了摸下巴上粗糙的短须,这是许多男人作决定前的习惯性动作,“谢晴,按你说的办,今天就去办吧!”说很严肃的事,他就称她的大名。
今天秦根的脚步从未有过的晦涩沉重。昆德拉在他的随笔《帷幕》中说,每个爱情故事中最难对付的是分手。
不远处的林荫道上,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正同一位年轻的女孩肩并肩的边走边语,不是一般的亲热。秦根说:“东边日出西边雨啊,人家是晨昏恋,我们是晨昏离。”
“你头发长了,我带你先去理个发吧。”谢晴说。她望着秦根一头的又长又乱的鸡窝样的花白头发。谢晴已了解到,办离婚证时要两人的合影照。
两人随便找了街头巷尾一家门面虽小但里面很洁净的小理发店。秦根坐上了转椅,谢晴说去超市看看。
理发的是位年轻的身材窈窕的女性。秦根往常理发爱跟理发员聊天,可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实在太累,坐上椅子就是半睡眠状态。但到光脸时,她那一把刀,如行春风,如丝绸拂面,舒服得使秦根几乎要入梦乡。
理完发,秦根方睁开惺忪的眼,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秦院长,你不认识我啦?”因为秦根当过几年市动物园的副院长,官虽早就不当了,可官号一直被社会沿用着。
秦根这才从墙上的镜面里审视着她,一张五官搭配比较合理的女性脸面从记忆中慢慢浮出。几年前,在外搞商贩的妻子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秦根苦恼极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去了娱乐场所。老板看秦根非猥琐之辈,是个有教养的个人,就指派了一位有些品位的小姐接待秦根。
包厢有一张长沙发,一张圆桌。小姐给秦根泡上茶。
秦根见小姐人很清朗,轻言细语,情绪好了许多。
“要听歌吧?”
“你能唱吗?”秦根点燃一支烟。
“喜欢听什么歌?”
“随你。”
小姐就高歌一曲《唱支山歌给党听》,唱得很动情,嗓音也还不错。
秦根苦笑,觉得有点滑稽,在这种地方唱这种歌似乎有点错位。但这女孩唱得投入,便赞扬了几句,也就估摸眼前的女孩似乎还没有被抛入染缸,对她生出几分怜惜。得知女孩高中上完后就因家贫放弃了考大学。
“你来这里父母同意吗?”秦根关切地问。
“我没父亲,父亲不在了,只有母亲。她开始说啥也不同意,但这里钱挣得多些,否则很难供哥哥上大学。”
“你知道,人在江湖,时常是身不由己。”秦根好心的提醒。
“大伯,不瞒你说,我来时对母亲保证过,也对老板说过,我是卖艺不卖人,陪酒陪舞陪玩不陪身。”
“那老板会同意?”
“乌龟也有跑得快的,老板中也有好的,我们的老板还好,尊重我的意愿。”
“像你这种情况的,多不多?”
“大爷,咋说呢?这是如鱼饮水的事。不过,又有多少女孩乐意干这行的?”
“你哪年生的?生辰还记得吧?”秦根问。
女孩笑说:“哪有不记得自己生日的?”
秦根说:“我就不记得。”
“我是79年10月5日早晨六点左右出生的。”
秦根心算一会:“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出生的么。”
女孩一惊:“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是中秋节生日,人家问我生日,我就不说是中秋节生的。”
秦根要女孩弄支笔和一张纸来,然后在纸上画了一会,他是按《易经》的路子在给女孩预测未来,所谓算命吧!算的结果,水木很多,推测她有风浪,但有大树可依。便说:“有些坎坷,但有人帮扶。”
女孩很感动,她信秦根。这世上只要信了一个人,这个人的人话和鬼话都听得进去。反之不信一个人,其好话也不入耳。就像一个政府,失信于民之后,再有好政策也无济于事。
同女孩的两个小时的交谈,秦根生出现许多感慨。临走时,秦根难得豪放一次的给了六张大钞。
这以后,秦根虽然还很想去找这女孩闲聊解闷,但终究没有再去。他是为一个纯洁的女孩担心,怕看到她沦落。
秦根回忆着,见眼前这位曾缘悭一面的年轻女子已能靠手艺谋生,心情好了许多
“今日我又能见到您,真的很意外,难怪早晨创听到喜鹊叫。” 女理发师说。
“是啊,人生中有意外相逢,也有失之交臂。就看有缘无缘。”秦根大为感慨,“能在你的作坊相遇,看到你能自食其力,很为你高兴。你干这行多久?”。
“培训一年,出道两年。”
秦根摸出一支烟:“你干这行好!”
“这个行当不一定干的长。母亲不让我干。这几年我一直在市里留意着你,就是见不到你,真觉得人海茫茫。没想到贵人自己上门来了。”
“真是吗?”秦根有些感动,这些日子,他只有伤感。
“骗你是小狗。”
“你哥大学毕业了吧?”
“毕业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珠海打工。”
“哥有家了吗?”秦根问。
“哥说,打工挣的钱只够糊口,目前不想谈朋友。”
“你该有朋友了吧?”
“还没考虑。刚才那位女士是你的女儿吧,挺漂亮的。”
秦根在身上掏了半天,才忘了带钱包,
正在这时,谢晴回来了,秦根问她要了十元钱,放在大镜面下放理发工具的条板上,理一个发是五元钱。理发师无论如何不收钱,临走时他反倒给了秦根一小袋苹果:“秦院长,这果子是我家果树上的,看着不咋样,口感可以。”
出了小理发店,秦根仿佛身体内增添了不少活力,这一进一出间,精神面貌大不相同,
拙作去年迫停在76回,因心脏病昏厥。恍惚间押至地狱,遇兰陵笑笑生,押卒说他因写《金瓶梅》,污染风俗,坐地狱到底。忽接阎王旨:“查《今生不应有恨》的庸夫,阳寿未尽,但写老少恋同性恋等,寄予同情,一些地方文字不洁净,有伤风化,着打五十大板。放回!如续写时不认真改正,同兰陵笑笑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