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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时此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首铜门前站着的那位身着素色长衫的老者身上。
我有点诧异,以为是沈一菲的姥爷特意出来接我们了,谁想老者在我们刚踏上石阶时,突然上前一步,恭敬说:“少爷,您接到表小姐了。”
我:“……”
一刹那间,我突然产生了种大家其实在拍民国剧的感觉,当然,这还要排除我身旁的卓扬和陆温茗两位,因为我现在严重怀疑,像他们这种,走到哪里,哪里就能成一出戏的两个人,是不是早事先串通好来看我笑话的。
可现实的情况是,大家的觉悟明显要比我高的多,尤其是向来处变不惊的卓扬,几乎不用换装,就能直接登场了。此刻,他动作优雅的伸出一只手同老者握了握,并在短短几秒间,已经有条不絮的完成了寒暄、介绍与自我介绍,而当我终于将这步骤一一消化完毕,他的那句您太客气,是我们多有叨扰已经流畅说完了。
在踏入那尺高的红漆门槛后,一抬眼,我就被这古宅里那如同跳脱自泛黄旧书页的画面感给迷住了。我四下望了望,发现这时天色虽已暗了下来,但重檐下的阴影并没有尽数覆上这里的回廊,晚风徐徐,吹荡着琉璃照壁后的池塘也似泛出幽荷的清香。
但现在最吸引我注意力的并不在以上,而是像这样的建筑在“破四旧”时期究竟是怎样被留下来的?以及,在这里我并未见到沈一菲那位传说中和她感情极深的姥爷葛一行。至于说沈一菲,也在领着我们穿过天井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面色微变的背向我们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了。
碍于我们这毕竟是第一次登门造访,所以只好耐心等了等。谁想她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忘了时间,到最后连葛西都不耐烦了,索性一把拽过了沈一菲放在假山旁的拉杆箱,带我们又绕过一扇垂花门,来到了一排的古色的厢房(真的是厢房)前。
他推开一扇半面镂空的雕花门,对我说:“亲妹子,这间是一菲从前的房间,今晚你就住这儿吧。”
听他这么说,我也便倾身向内探了探,或许是因为现在天色已经几乎全暗下来而里面又没开灯的缘故,所以我这样乍一看,只看见了门后一扇高大的落地屏风以及旁边摆着的些深色家具的模糊影子。
我看后又将身子缩回来,说:“小西哥,一菲的房间看起来很……”停了好一会儿,我才将后面的措辞想到,倒是这边正要开口了,葛西突然接话道:
“你是觉得很不一样?其实,她小时候也不这样的。”像回想到了什么般,他惋惜似地将头摇了摇,接着走进门,替我把大床边梳妆台上放着的一盏灯罩如同一朵盛开的喇叭花的台灯按了下。大概也是因为太久没用,暖黄的灯光闪了闪,这才幽幽投亮了房间的一小片角落。这时,我看清原来正对着床的,还有整一壁柜的书,我走近看了看,发现里面甚至还有些现在市面上很难找到的线装书。
我诧异了,因为我虽然知道沈一菲热爱研究历史和古文化,但绝没想到她竟然热衷到这个程度,我想了想,明知故问说:“这些书都是她的么?”
葛西听后朝我无奈一耸肩,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触屏手机,翻开了一条不久前发来的短信息,神秘兮兮地说:“据说今晚镇上会有‘破台’,你们要不要去?”
关于“破台”,我从前听沈一菲大概讲过,说的是清朝末年上海梨园行的一个规矩:但凡新戏园落成或是旧戏园易主,在开锣演剧前,都要举行这么一个“破台”仪式,且时间多半要在夜晚十分举行,为的就是避免外人观看,只可惜这个规矩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后就基本绝迹了。
记得当时我听后还为不能亲眼目睹很是唏嘘了一把,没想到今天竟也有机会一还当年旧愿。
我说:“有的看,干嘛不去?”
他听我这么说,随即就将一条胳膊圈过来搭在了我肩上,得瑟又风骚地说:“亲妹子,你果然就是我亲妹子。”
陆温茗、卓扬:“……”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工作略忙~~(11.28-12.12)期间隔日更~~~更新时间依旧1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