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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躯体倒落尘埃,化作碎片,缓缓进入楼至胸口的裂缝,待吸纳完毕,裂缝自动愈合,楼至只觉头痛欲裂,裂缝合并之际便失去了意识。
——我是章回体的分割线——
数日梦魇,让楼至身形又憔悴了不少,渡如何看在眼里,心下甚是着急,用言语试探他,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因楼至觉得这个梦境十分蹊跷,跟蕴果与渡如何向自己描述的过去大有出入,是以并未向渡如何多言,只是暗暗留心她的言行,渡如何悬心楼至的病体,见他不似往日活泼,只道是他身子不快,又思念丈夫和孩子,所以愁上眉山,一路上也不再为了景致耽搁,两人连日来交谈甚少,是以脚程加快,不日便到了芙蓉山下。
依着渡如何的意思,两人径自前往寻医便可,楼至却要在镇上的铺子耽搁一阵,渡如何心下纳闷,却见楼至走出来时,头上戴着一顶羃蓠,便笑道:“这个有趣,怎么在家时不见你喜欢戴这个?”楼至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虽然身为男子,却已经与蕴果结发,路上有师姐的陪伴,且我们选的都是风景秀美的偏僻小路,所以还不妨,但到了此处,若是此次求医的这位大夫是个青年男子,也只好如此装束方为得体了。”渡如何闻言,方知楼至在外谨言慎行,都是为了顾全蕴果的颜面。
说话间两人行至八里村内,楼至观此地风俗淳厚,与京城浮华之地大不相同,未行几步便听见琅琅书声,渡如何笑道:“是了,这里必是村馆之处,你随我来,这里不比你家规矩大,却是任人随喜的。”说着拉了楼至的手带他进入。
两人行至中庭,迎面走来一群下了学堂的子弟,内中有个红衣少年,见了他们便笑着迎上来道:“姐姐果然来了,这想必就是你说的那位病人?”说着上下打量了楼至两眼,只是隔着羃蓠却瞧不清楚。渡如何笑道:“我与这小兄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了,只是还未请教大号?”少年粲然一笑道:“不敢,我叫剡冥,姐姐们请随我进入奉茶吧。”渡如何笑看了楼至一眼,原来剡冥隔着羃蓠,竟将楼至错认成女子,楼至假装没听见,跟随他们进入了内堂。
奉茶已毕,那个叫剡冥的少年便一直缠着渡如何,讨教她当日败了自己的功夫,渡如何被他缠不过,便答应随他到外面演练一番,那少年临走时对楼至说到:“姐姐略坐一坐,我家兄散了学还要上山采药,须费些功夫方才回来,我与渡姐姐去去就回。”说着便拉着渡如何往外间走去。
楼至没奈何,枯坐了半日觉得无趣,便信步在内堂游荡,竟不见一人,方想到此处不过是个私塾先生的宅子,怎比得自己家里妖童美婢殷勤服侍,想起家中,默默按了按袖内的卷册,那些豆黄想必已经被质辛用了不少,不过依着蕴果的性子,必不会迁就于他,正是有了此人,自己在外方才一切放心顺遂,若此次求医真能除了自己多年的症候,那往后岂不是可以琴瑟和谐。想到此处,便觉这冷僻之地别有曲径通幽之妙,一草一木皆淡雅有趣,经过正堂,只见里面悬着一幅卷轴,上书“内圣外王”四字,楼至点头叹道:“这读书人倒是好大的口气……”却见旁边还有两行小字,写道:“捭阖从来伤心事,岂独离恨是缠绵?”楼至看罢脸上一红,后悔自己不该进这内堂瞧见了人家的私物,一面叹道“不想此人竟是个多情的种子。”
正在感叹间,只觉身后有人,刚一转过头来那人已经欺身,两人视线交汇处,楼至的羃蓠被那人周身气劲一冲,吹开了半边帷幕,露出了楼至绝美的面容,那人见了他一怔,随即便扣住了他手腕道:“是你……”
楼至见此人是个青年书生,却如此唐突自己,不由心下大怒,高声喝道:“放肆!”却也不忍极招上手伤了他的性命,只想教训他一番便罢了,怎知两人交手片刻,那人竟对自己的武功路数了若指掌,楼至心下疑惑此人素未谋面,何以如此熟知自己的武功,莫非是之前蕴果对自己讲过的叛党余孽,当年自己身为武林盟主之时,因为以天佛之身诞育子嗣而被追杀,想到他们曾要伤害质辛,楼至心下不由一凛,手上杀机已现。正要运出禅天九定之招,只听外面那个叫剡冥少年喊道:“大哥、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