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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烟云关战胜的消息沸腾了整个皓月国后,烟云关又传来了两个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睍莼璩晓
一个是,已战死沙场的翊王皇甫翊竟然还活着。
另一个是,翊王不知用什么方法与三国协定了永不再战,还了天下一个太平安宁!
消息一传出,皓月国举国轰动,百姓欢欣鼓舞,大赞翊王威武神勇,乃皓月国第一战神,翊王之名在百姓心中神化得至高无上!
消息传回京城,立即一片动乱,众人喜怒哀乐各怀鬼胎。
皇宫内自是一片欢天喜地,皇甫赢接到喜报,仰头大笑,直呼先皇庇佑,当下赏了报信之人百两纹银。
皇甫宁则在宁王府发了雷霆之怒,桌椅杯碟全被他踹得粉碎,大骂三国太子,竟不与他商量就答应永不再战。吓得府中众人一个个龟缩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丞相府哀声阵阵,翊王活着回来了,兰雪与人私通之事就包不住了,丞相府就要颜面无存了。
丞相兰海捶胸痛骂,只恨生下此辱没门楣之女,丢尽兰氏颜面,愧对列祖列宗!
丞相夫人付雁霞则暗暗着急,当初兰雪带着孩子回府,是她羞辱了兰雪一顿赶走了,若翊王念及夫妻情份找她要人,该如何是好?
她赶紧去宁王府找女儿兰香商量对策。
翊王府一片欢欣雀跃,江莲香带着府中众人将王府大肆整顿了一番,把有关兰雪所有的东西全部清空,喜迎皇甫翊荣耀回府。
这日傍晚,江莲香被丫头拥着去前厅用膳,得意洋洋地走在回廊上,拖着一袭荷花如意云烟裙,袖口和裙摆都绣着半开的荷花,看上去清丽脱俗,高贵大方,活脱脱一朵圣洁的莲花。
刚走了几步,有下人来报:“禀王妃,宁王妃和丞相夫人求见!”
自从皇甫翊去了烟云关,江莲香便让府中众人唤她为王妃,四年里,上至其他侧妃,下至下人丫头,没有人敢喊她侧妃。
江莲香杏眸微转,想必她们是为了兰雪之事来的,她柔声浅笑道:“请到客厅,本王妃就来。”
“是,王妃。”下人恭敬一拜,转身而去。
江莲香得意地扶了扶头上的镏金点翠步摇,由丫头拥着往客厅而去。
翊王府上下都知道,这步摇是江莲香嫁入翊王府之日,太后亲赏的,她每日都戴着,以示自己身份高贵,高人一等。
一路慢悠悠到了客厅,已见得兰香和付雁霞端坐在椅子上,虽满身贵气,神色中却隐隐透着焦急。
江莲香杏眸扫向兰香,只见她身着湖蓝色烟云千水裙,头上珠玉步摇,高贵端庄。鹅蛋脸,皮肤胜雪,五官精致,是个难得的美人。
江莲香勾嘴一笑,难怪宁王会将兰雪未嫁先休,果然是个美人,只不过宁王肯定没想到,被传言无才无德无貌的兰雪却比兰香还要美上几倍!
视线转向她旁边的丞相夫人,一袭深红色贵妇绫罗,头上几支绿翡翠簪子价格不菲,足以显示她的身份,三十多岁,容貌仍旧俏丽,可见得年轻时的貌美。
江莲香不知,如此姿色与身份的付雁霞何以当年只做了妾室?
收回视线,江莲香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轻步进了客厅。
兰香和付雁霞立即起身,三人互相行过礼后,落了座。
“不知宁王妃与丞相夫人这么晚了,来找莲香有何要事?”江莲香端坐在椅子上,礼貌问道。
兰香正打量完江莲香,发现她虽为侧妃,穿着打扮不输给她这个正妃,深知太后宠她,倒也无可厚非。
收回打量的目光,兰答笑道:“想必江侧妃已知翊王要回来了吧?”
听到侧妃二字,江莲香心头如被针扎极为不爽,却并未表露出来,大方得体,浅浅盈笑道:“当然。”
兰香看了付雁霞一眼,问道:“本王妃嫡姐之事,侧妃可有想到应对之策?”
江莲香早就料到她们的来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宁王妃何以这般问莲香?你嫡姐是翊王府正妃,我只是个侧妃,她要如何,我哪敢左右?更何况……”她顿了顿,看着兰香道:“……她是与人私奔!”
“私奔?”兰香微惊。
付雁霞闻言脑中转了转,立即眸中一喜,笑道:“江侧妃所言有礼,翊王妃是与人私奔,带着野种跑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丞相府!”
兰香豁然开朗,如此一来,不但没有人追究兰雪的去处,还把兰雪贯上了淫妇的骂名,一石二鸟,高!
“兰夫人果然聪明,难怪可以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江莲香夸赞道,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眸中尽是神气。
付雁霞心头得意万分,看到江莲香头上的步摇,喜笑夸道:“臣妇哪及得上江侧妃?江侧妃深得太后宠爱,恩泽不断,又得翊王看重,将若大的翊王府交由你打理,这次翊王凯旋回京,王妃之位空悬,非江侧妃莫属了!”
兰香也附和道:“母亲说得没错,江侧妃大喜了!”
江莲香更加得意了,下巴一仰道:“借二位吉言,希望我这苦日子熬到头了。”话虽自苦,语气却尽是欢喜。
看了看天色,她问道:“二位用过晚膳了吗?没用过的话,在翊王府用吧?”
母女俩立即起身,兰香答道:“本王妃与母亲已用过,就不打扰江侧妃用膳了,告辞!”
“二位慢走。”江莲香亦起身,让下人送出去。
母女俩刚走,各院的侧妃也围了过来,花红绿柳嘈杂一片。
“王妃,这可怎么办?王爷要回来了,要是知道我们那样虐待兰雪母子,一定不会饶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说话的是陈侧妃,身着烟霞色如意云纹衫,出水芙蓉,美艳动人。
“是啊是啊,王爷那么疼爱兰雪,这下可怎么办?”旁边的王侧妃,郑侧妃,吴侧妃一齐急道。
江莲香眸光一冷,扫向众人轻喝道:“各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在这乱说话?谁虐待兰雪了?”
四人被江莲香眸中的寒意吓得一抖,立即禁了声。
她们本来与江莲香平起平坐,都是翊王府的侧妃,但因她们是先皇赐给皇甫翊的,而江莲香是太后赐给皇甫翊的,先皇已死,江莲香深得太后喜欢,皇甫翊又把王府交由她打理,因而她们在江莲香面前都低了一等,平日里便怕极了她。
见众人愣着不说话,江莲香再冷问:“你们谁看到兰雪被虐待了?”
众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纷纷点头答道:“是是是,没有人虐待她,是她自己与男人私通,带着奸夫的孩子走了。”
江莲香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道:“知道就好,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谁要是说错了话,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本王妃没有提醒她!”
众人点头应道:“妾身都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众人惧怕的样子,江莲香满脸得意,心中狠道,兰雪,我让你名声扫地,看你如何与我抢王妃之位!
皇宫,御书房。
皇甫赢坐于龙案前,一身明黄龙袍尽显帝王威严,将看过的一本奏折和三本国书往桌案上一扔,眸中一片复杂。
沉了片刻,他朝旁边候立的贴身太监福禧招了招手。
“皇上!”福禧立即过来,弯身一拜。
皇甫赢凑到福禧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福禧点了点头,匆忙而去。
福禧刚走,有太监来报:“皇上,宁王已在殿外等候!”
皇甫翊朝太监道:“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案上的三道国书。
“是!”太监立即扬声喊道:“宣宁王进见!”
话落,皇甫宁大步迈进殿来,一身深蓝色皇室龙纹华服,衬得他满身俊气,高贵不凡。
他恭敬朝皇甫赢跪地一拜:“臣弟参见皇上。”
“七弟请起!”皇甫赢笑道。
皇甫宁依言起身,问道:“不知皇上宣臣弟进宫,有何要事?”
皇甫赢仍旧轻点着桌案上的国书,笑道:“七弟,这次六弟凯旋回京,朕希望你们之间能和平相处!”
皇甫宁抱拳一拜道:“皇上放心,臣弟虽与六哥脾气相左但始终是手足,父皇临终遗言,不可手足相残,臣弟始终铭记于心!”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把皇甫翊骂了百八十回了!
皇甫赢闻言眸子一眯,转而大笑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笑罢拿起那三本国书,起身走到皇甫宁身边,递给他道:“七弟看看这个。”
皇甫宁恭敬接过,打开一看,眸子微沉,看向皇甫赢道:“三国要来给太后贺寿?”
可恶!先前与皇甫翊协定永不再战他便不知,现在要来皓月国他亦不知,三国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赢点头:“没错,虽说得冠冕堂皇,一为交邦友好,二为太后寿辰,但朕想,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宁恢复神情,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甫赢朝外面阴沉沉的的天空看去,道:“他们为了我国的种粮之人而来!”
“苏馥佩?!”皇甫宁心头一惊。
皇甫赢点头:“烟云关一战胜败皆因粮食,苏馥珮之名已传遍天下,你认为有如此能人,三国能不惦记吗?”
在市集一见,已知她不凡,他果然没看错人!
皇甫宁眸中一片暗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成了抢手货,他得想办法将她弄到手!
一念至此,皇甫宁问:“皇上有何良策?”
“静观其变,看三国有何举动!”皇甫赢满眸深隧道。
皇甫宁愤怒不已:“皇上放心,有臣弟在一定不会让三国之人乱来的,苏馥珮是我皓月国的子民,就只能为皓月国种粮,任何人也别想夺!”
皇甫赢重重点头,忽然笑道:“现在她的名气与六弟并驾齐躯,不容小觑!”
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苏馥珮只能为他皇甫宁所用,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沉了片刻,皇甫赢再道:“她种粮如此厉害,朕闻所未闻,所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如果能将她的种粮方法普遍整个皓月国,皓月国再也不必惧怕他国!”
“皇上所言极是!”皇甫宁抱拳应道。
皇甫赢回过身来,看向皇甫宁道:“朕想让她入宫,请她将种粮之法传给皓月国百姓,七弟帮朕跑一趟,找贺章一起游说她进宫。”
皇甫宁颇有不满道:“皇上只要下道圣旨宣她入宫即可,何必要臣弟亲自去请?”
“不,朕在市集已见识过她的脾气,她是个极有傲骨的女子,朕若强行招她入宫,怕她不会同意,到时适得其反,落下个逼迫之名。贺章与她关系不错,有贺章出马,必能成。”皇甫赢道。
“这个臣弟倒是深有体会,那女人脾气又臭又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确实不是善茬。”皇甫宁想到那张丑陋的脸却满脸傲气,他就一肚子火。
“哈哈哈!”皇甫赢仰头大笑:“七弟还记着市集上的事?”
那次的刺杀一直没查出主谋之人来,但他心中却是有数的,算起来,苏馥珮还是救驾有功之人!
皇甫宁不作声,岂止是市集之事,他们之间还有好多账没算。
“苏馥珮现在十分重要,此事必须办妥,不得有误!”皇甫赢淡了笑容,严肃道。
皇甫宁抱拳拜道:“臣弟领旨,一定不负皇上圣望!”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苦心村这偏僻的山村却一片安静,村民们只听说打了胜战,外面正闹腾得欢,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也没多打听。
苏馥珮只对粮价感兴趣,其他的也都不关心,因而对于皇甫翊还活着,领三军凯旋回京的消息,苏馥珮一无所知。
村长家磨豆腐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去看,也想学。
三娃子转动着石磨,村长在旁边加豆子加水,两个儿子媳妇在一边看着。
“这豆腐说白了,比你的粮好种,先把豆子泡上几个时辰,然后和水一起磨,再煮滚了,加上石膏水冷却就成了。不过这磨挺难推,挺费力的,你若想吃了,就跟俺讲,俺让三娃子帮你磨。”村长一边加豆子一边对苏馥珮说。
苏馥珮点点头,笑道:“行,只怕三娃子到时候嫌我麻烦。”
三娃子擦了把汗答道:“苏妹妹教俺种地都不嫌麻烦,不过帮你磨豆腐而已,俺怎么会嫌麻烦?”
“没错,妹子是和俺三弟亲近才来麻烦,别村那些小伙子可没这个福气!”大儿媳妇笑道。
小儿媳妇也笑道:“大嫂讲得对,妹子是看得起三娃子呢!”
“是这话,媳妇和娟子讲的是这个理。”村长的大儿子也附和道。
娟子是村长小儿媳妇的名字,大媳妇叫金花。
不上学堂不考进士,村长也懒得给几个儿子取名,大儿子就叫大娃,二儿子二娃,三儿子三娃,只是个称呼而已。
而两个孙子的名字是先生取的,叫什么苏馥珮也不知道,只不过跟着村子的人这样叫。
听着这一家子人话中有话,苏馥珮也不点破,笑道:“知道你们都疼我,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我也没想与你们客气!”
村长一家子听到这话都乐坏了,心中暗想,三娃子有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乐融融,还真像一家子。
豆腐磨好了,三娃子帮苏馥珮拿了些回茅屋,抱着小豆芽说了会子话就走了。
苏馥珮把豆腐端到屋子外吹干水分,明天再打成小块,放着让豆腐长霉,做霉豆腐吃。
然后进到屋里,打算将屋子整理一下,可看到四处破烂她又没了整理的心思,马上入冬了,到时候很会冷,现在有银子了,还是盖间屋子吧。
这样想着,苏馥珮进屋把埋着的银子挖出来,摆到桌子上数。
小豆芽拿了一包炒花生坐在床上吃,这是苏馥珮炒的,花生壳炒得黑麻麻的,剥开花生壳,里面的花生粒很嫩黄,放进嘴里一嚼,满嘴香脆,但小豆芽可爱吃了。
小白搭着两条前腿在床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豆芽吃,小豆芽见它模样可怜,便拿了一粒花生粒放在手心给小白吃。
小白轻轻用舌头去舔,似怕伤到小豆芽一样,舔进嘴里后立即跑到一边爬在地上啃咬起来,边啃边摇着尾巴,十分欢快。
苏馥珮数了数银子,先前的一百多两还剩下八两零六个铜板,加上后面赚的一千三百五十两,她总共还有一千三百五十八两零六个铜板,可以盖间屋子。
苏馥珮把银子装进钱袋,银票用纸包重新包好,再埋了回去,然后拿出纸笔来,开始画图。
先画了一个堂屋,两个卧房。等小豆芽长大了,一人一间。
厨房必不可少,再盖一间杂屋,用来放些种子神马的,苏馥珮在纸上画着,很快将屋子画了出来。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又在画画,赶紧跑下床爬到凳子上看,看了好一会儿,看不懂,小豆芽问:“娘,这是什么?”
苏馥珮答道:“这个是我们的新屋子。”
小豆芽欣喜道:“娘,我们要盖新屋子了?”
“是啊,小豆芽高不高兴?”苏馥珮笑问。
小豆芽猛地点头:“孩儿高兴,可是……是不是要很多银子呢?”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道:“娘有的是银子,盖个屋子而已,足够了!”
“真的吗?”小豆芽惊喜问道。
“真的。”苏馥珮点头,将小豆芽搂进怀里,畅想着未来有屋有车有田的日子。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满脸幸福的笑容,要是爹还活着就好了,能和他们住在一起,那该多好?
翌日,苏馥珮起了个大早,挑着两个水桶去小溪边挑水,十一月底的天气,有些凉意了。
夏天的时候,苏馥珮怕热,便把里衣中衣都甩开了,直接穿了外衣,现在感到有些冷了,得去买衣服过冬。
到了小溪边,山林中仍旧有些薄雾,朦朦胧胧的,极静极美。
苏馥珮打了点水把木桶洗了一遍,然后再装了两桶水,用扁担挑着回去。
小豆芽和小白跟在身后跑笑着,十分欢快,笑声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脆悦耳。
苏馥珮心中一片安宁惬意,这样安静不染世俗的日子,真好。
路过田间时,苏馥珮把水桶放下,去田埂上拿了一小捆禾杆,把泥尘拍去,扯去一些萎黄的稻叶,捆好让小豆芽抱着,然后挑着水上了土坡。
进屋放了水,便把禾杆铺到一个大簸箕中。
大簸箕呈圆状,周边凸起,是用竹篾编制而成的,苏馥珮特意让牛叔帮她买的,就为了做霉豆腐。
铺好禾杆后,便把昨天吹干了水分的豆腐用刀切成小方块,放进簸箕中。
小豆芽在一旁看着,苏馥珮拿了块小豆腐给他吃,其余的拿到屋里放着让豆腐长霉。
小豆芽边跟着苏馥珮身后进屋,边咬了一口豆腐,笑道:“娘,很嫩滑呐。”
苏馥珮笑问:“你喜欢吃豆腐吗?”
“娘不喜欢吃吗?”小豆芽不答反问。
放好大簸箕,苏馥珮又舀水将刀洗干净放好,这才答道:“娘小时候就不喜欢吃豆腐和白菜,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寓意一穷二白的意思。”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道:“那孩儿也不喜欢吃了。”
苏馥珮噗嗤一笑,在衣服上擦着手上的水,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快?”
“娘不喜欢吃的东西孩儿自然不喜欢!”小豆芽拉着苏馥珮的衣摆撒起娇来。
苏馥珮蹲下去,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亲了亲:“小豆芽真好,娘有你真的很满足了!”
小豆芽捧着苏馥珮的脸道:“孩儿也一样!”
苏馥珮又亲了亲小豆芽的脸,宠爱不已。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的脸,嘟嘴道:“娘晒黑了。”
苏馥珮摸了摸脸,问道:“真的吗?”
小豆芽不说她还没注意到这个事,天天在田间晒确实会晒黑,才十九岁不要晒成黄脸婆!
“真的,娘自己去照照。”说罢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拉着她往水桶边去。
苏馥珮走到水桶边一照,果然比以前黑了,她蹙眉,前世长得不好看,她注意保养倒也白净,这世得了张花容月貌,却被她糟蹋了,太憋屈了吧?
不过她有绝招,自制的美白面膜,很快就能将花容月貌拯救回来!
安了心,苏馥珮和小豆芽吃过早餐,便拿着图纸去村长家让他请人帮忙盖屋子。
村长拿着图纸看过后,问苏馥珮:“苏丫头是盖木屋还是土屋,要盖在哪里?”
苏馥珮想了想道:“木屋,就盖在小茅屋旁边,那土我不准备种菜了,腾出来盖屋子吧!”
村长点了点头:“成,这事交给俺,俺一定给你盖个扎实的木屋出来。”
苏馥珮道了谢,从怀中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给村长:“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村长忙退却:“用不了这么多,俺们村子的山上有树,俺带村民去伐些回来,只是请木匠要耗些银子。”
苏馥珮往村上手上一塞,坚持道:“您先拿着,剩了再给我就是。”说罢不等村长再拒绝,拉着小豆芽走了。
村长笑着摇摇头,只好收下了。
苏馥珮刚出了门,便遇上贺章带着一群人来了,小豆芽高兴地扑过去,亲热地喊道:“贺叔叔。”
苏馥珮看到贺章也是一笑,却看到他旁边的男人时,脸立即就黑了,可恶的黄七,他来做什么?
黄七这次看到苏馥珮倒没有嘲弄了,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贺章一把将小豆芽抱起来,笑道:“小豆芽又重了好多,想贺叔叔吗?”
“想!”小豆芽糯糯地答。
娘说贺叔叔是摇钱树,所以他当然也想摇钱树啦!
贺章笑得更开心了,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夸了两句,然后看向苏馥珮问:“珮珮,近日可忙?”
苏馥珮冷冷撇了黄七一眼,看向贺章答道:“种子都种下了地,没什么忙的,今日怎么会来?有事?”
贺章看了黄七一眼道:“是有点事。”
苏馥珮也看向黄七,她与这个男人天生犯冲,他来肯定没好事,冷哼一声,对贺章道:“有事就回屋说吧!”说罢走过去把小豆芽抱下来,拉着他回茅屋。
贺章和皇甫宁带着人跟上去。
到了茅屋,贺章心情不由得就沉重了。
皇甫宁看到这么破烂的地方,心中也有一丝沉重,这个女人竟住在一个这样的地方?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他府中的马房也比这间破茅屋强百倍!
“汪汪汪……”苏馥珮打开门,小白见到这么多人进来,立即狂吠起来。
皇甫宁便让护卫守在了门外,他和贺章走了进去。
人少了,小白仍旧没停,径直冲着皇甫宁狂吠。
苏馥珮嘲笑道:“这畜牲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皇甫宁本就被狗吠得火了,听到苏馥珮这样说,怒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吼道:“哪来的疯狗,来人,给我宰了!”
门外的护卫立即冲进来,拔刀要杀小白。
小白不但不怕,反而冲着皇甫宁叫得很大声了。
经过上次刺杀的事,小豆芽心有余悸,听到拔刀声吓得直往苏馥珮怀中躲。
苏馥珮心疼不已,抱紧小豆芽,眉头一拧,朝那些拔刀而来护卫吼道:“谁敢动老娘的狗?滚出去!”
上次的事她还憋了口气没处发,今天还敢吓她儿子?这可恶的男人!
护卫被苏馥珮一吼,下意识地停了动作,一齐看向皇甫宁。
贺章赶紧道:“七爷别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皇甫宁不得不压下怒意,扬手挥退了护卫。
苏馥珮瞪了黄七一眼,道:“至于和畜牲一般见识吗?”说罢招手制止了小白。
小白闷哼了几声,爬到了桌子下,紧盯着皇甫宁。
皇甫宁怒瞪着苏馥珮道:“女人,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你现在炙手可热,我就不敢动你!”
“你不敢吗?你若不敢,就不会派人来杀我!”苏馥珮咬牙回道。
皇甫宁脸色微变,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派人杀你了?”
“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坐在凳子上,冷嘲道。
“放肆!”皇甫宁大吼一声,他是皓月国的宁王,人人都怕他敬他,只有这个女人,每次见到他都像只老虎,说话夹枪带棒,非得惹怒他。
她不过一介穷老百姓,有什么资本狂?
“七爷!”贺章赶紧劝道:“大丈夫何必与一个姑娘计较!”
苏馥珮心中暗道,就知道贺章在你动不了手,打不了你,气也气死你,谁让你吓着我儿子?
皇甫宁紧紧拽着拳头,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中!
看了贺章一眼,皇甫宁锦袖一甩,走到一边。
贺章看向苏馥珮,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胆子这么大?难道不知道宁王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吗?真让人不安心!
叹了口气,贺章走过去问苏馥珮:“珮珮,皇上有旨,让你进宫一趟!”
“进宫?进宫做什么?”苏馥珮面色微变,问道。
贺章坐下来道:“这次烟云关战胜一事,多亏了你的粮食,皇上有意让你教百姓种粮。”
苏馥珮想也没想,答道:“不去!”
她只想带着小豆芽种田挣钱过宁静的日子,要是教百姓种粮,她还能安宁吗?
而且皇室那地方,她是不会去的,要是被人发现她是兰雪,麻烦便会源源不断地来了。
闻听苏馥珮之言,皇甫宁喝道:“圣上的旨意,由不得你不答应,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圣旨在哪?拿来看看!”苏馥珮朝皇甫宁伸手。
若有圣旨,一进门就宣旨了,还用得着这般?
皇甫宁脸色一沉:“我奉的是皇上的口喻!”
苏馥珮嗤笑:“少在老娘面前装大头,别说没有圣旨,就算有,老娘不愿意,也没有人敢拿我怎么样?难道你们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你……”皇甫宁答不上话来,这女人果然伶牙俐齿!
贺章不解地问:“珮珮为何不愿意?”
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事,如果她真的答应教百姓种粮,身份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也不必住在这种地方,他亦可以向爷爷表明他的心意了。
爷爷那里,他一直很担心!
苏馥珮答道:“我只想种田养活我儿子,过平静安宁的日子,什么国事战事与我无关!”
兰雪在翊王府受尽虐待和委屈,最后活活冻死,皇室管了吗?那四年里一千多个日夜的以泪洗面,忍痛吞血,皇室管了吗?小豆芽饿成豆芽菜之时,皇室管了吗?
现在要她为皇室做事,凭毛啊?
“你这女人如此自私,你别忘了,你是皓月国的子民,你踩着皓月国的地,就得为皓月国做事!”皇甫宁喝道。
“我不是皓月国的子民,你……”苏馥珮满眸利光道:“……没资格命令我!”
她是苏馥珮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她要如何活,由她做主!
“本王姓皇甫,你踩的是我皇甫家的地,本王如何没资格命令你?”皇甫宁咬牙切齿火冒三丈道。
本王?皇甫?他是王爷?
苏馥珮利眼一眯,笑问:“请问,您是哪位王爷?”
“宁王!”皇甫宁负手而立,满身倨傲地答。
苏馥珮眸子猛地一沉,宁王!
是那个退了兰雪的婚,让兰雪颜面无存,又娶了兰雪的庶妹兰香,还设计将兰雪嫁给皇甫翊的——宁王!
苏馥珮拳头紧紧拽起,难怪她看他如此不顺眼,原来真是天生的宿敌!
很好,宁王是吧?
苏馥珮心头冷冷一笑,起身把小豆芽抱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朝皇甫宁走去。
贺章赶紧跟着起了身,站在苏馥珮身边,一脸担扰。
苏馥珮走到皇甫宁面前,狠狠盯着他,锐利如箭道:“如果别人来请我,我可能会考虑一下,但是你皇甫宁,除非你跪下来求老娘,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老娘为皓月国做事,你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皇甫宁眸中顿时闪现万丈冰寒,齐齐射向苏馥珮,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紧咬着腮帮子!
就算你是天下都想要的人,就算你是始无前例的种粮高手,本王今天也要杀了你!
怒意再也无法控制,皇甫宁聚集内力在手,猛地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不闪不躲,死死盯着皇甫宁,今日若杀不了她,日后她必与他势不两立!
贺章快速挡在苏馥珮面前,及时抓住了皇甫宁的手,急道:“宁王息怒!”
“走开,本王今天就要杀了这个找死的女人!”皇甫宁一把打开贺章的手,再朝苏馥珮打去。
“请宁王以大局为重!”贺章再次挡住皇甫宁劝道。
皇甫宁两眼皆是怒火,吼道:“本王身为皇室,何以容得这个平头百姓如此辱骂?”
“正因为宁王身份贵重,才更应该有容人之量,她不过一介女子,此时的身份也非比寻常,你今日若在这杀了她,传出去让人如何看你,如何说你?”贺章挡住皇甫宁再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宁王为皇上办事,受点委屈又何妨?”
皇甫宁眸子一沉,顿了手。
贺章说得有理,这个女人现在天下尽知,此刻他若在这里杀了这个女人,会惹来百姓口实,对他日后成大业不利。
见皇甫宁停了手,贺章再道:“既然珮珮不同意,此事先作罢,我们走吧!”
皇甫宁瞪了苏馥珮一眼,冷哼一声,带着满身怒气,甩袖而去。
贺章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苏馥珮道:“你这丫头,怎么性子这么烈,他可是宁王,你这样直接与他起冲突,若我不在,他定会杀了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苏馥珮撇过头道:“一时气不过,看到他我就来火!”
你若知道兰雪的遭遇,难道不与我一般怒?
她现在能为兰雪做的只是骂这个男人而已,她已经愧对这尊身子了!
贺章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这脾气,真让人放心不下,答应我,下次如果我不在,别激怒他!”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知道他也是好意,不好驳了他的话,便点了点头道:“我尽力!”
贺章微微放心:“我先走了,我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吧!”说罢再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而去。
看着贺章远去的身影,苏馥珮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贺章对她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娘!”苏馥珮正望着门外出神,小豆芽突然喊道。
苏馥珮赶紧回头,走到他身边搂住他道:“小豆芽别怕!”娘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以前的委屈,再也不会!
“娘,那个叔叔好可怕!”小豆芽怯怕道。
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道:“因为他是坏人,以后我们要离他远远的。”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答道:“嗯,再也不要见到坏叔叔。”
苏馥珮叹了口气,不见恐怕是不可能,现在皇室在打她的主意,以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不过她不怕,谁都不能破坏她和小豆芽的生活,就算是皇帝也不能!
贺章和皇甫宁回到高升粮铺,见皇甫睿佳正坐在里面,身着降红金丝百花裙,发髻高耸,珠玉银钗,衬得她满身高贵,美艳动人。
见到贺章和皇甫宁回来,皇甫睿佳赶紧起身迎上来,笑道:“七哥,贺章你们回来了?”
“睿佳,你不是在宫中陪母妃吗?怎么出宫了?”皇甫宁拧眉问道。
“我来找你啊,顺便看看贺章,上次匆匆一别,都没机会出来,听说七哥奉皇上的旨意过来办事,所以我就跟来了!”睿佳看着贺章笑道,绝美的脸上尽是想念。
贺章抱拳朝皇甫睿佳拜道:“贺章参见公主!”
“贺章快起来。”皇甫睿佳赶紧去扶贺章。
贺章心头一阵反感,轻轻躲过,朝二人扬手道:“请坐。”
皇甫宁一脸黑沉,坐在了椅子上。
皇甫睿佳没扶到贺章,嘟了嘟嘴,也跟过去坐下,问道:“七哥,皇上交待的事办妥了吗?”
皇甫宁怒道:“没有,那个刁妇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本王差点被她气死!”
贺章闻言沉了脸,还不是你自找的?每次见到她都喊打喊杀!
皇甫睿佳道:“这女人确实性子烈,上次敢骂本公主,这次连皇上的旨意也不听,七哥,要不带人直接将她绑回京城吧!”
“不可!”贺章赶紧阻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珮珮心甘情愿同意,若来硬的,以珮珮的性子,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对谁都不好!”
“珮珮?贺章你倒喊得亲热!”皇甫睿佳语气中尽是醋意。
皇甫宁怒道:“如果不来硬的,那女人会同意吗?贺章你别忘了,现在三国的人也要来抢她,若让三国先下了手把她弄走了,对皓月国可不利!”
贺章自信道:“以珮珮的性子,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能左右她,宁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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