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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听着陈氏说起耿家老小,宜绵一脸的幸福,不断追问着那个怎么样。
“傻丫头,家里人都好,不用你担忧,倒是你这里龙潭虎穴的,让额娘放心不下。”陈氏叹气道。
宜绵笑道:“福晋和侧福晋两个不对付,哪里还有心思在我这里,额娘放心吧。再说,还有四阿哥呢,女儿这里舒适着呢。”
看女儿说起四阿哥就一脸的笑,陈氏更担忧,“为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你是个心软的,别人对你五分好,你便要掏心掏肺。你性子又活泼,想着只要真心为人好便不管不顾的,就像给你玛姆画桃花妆一样,只想着是为她,却不顾她喜不喜欢。四阿哥是天皇贵渭,你便是对他再真心,也要顾忌他身份,别失了分寸。”
陈氏的话让宜绵想到她追问狮子狗的事,虽然后来四阿哥没有发作,但是当时他必定是不开心的。一次这样的事没关系,次数多了,四阿哥还能容忍吗?这又让她想起秋蝶。秋蝶能守了她奴婢的身份,她却不能守了她格格的身份。这段时间她被四阿哥的宠爱迷了眼,失了心,高兴地忘了自己是谁。宜绵很庆幸,她额娘及时提醒了她,而不是等她被四阿哥厌弃了自己醒悟。
宜绵感激道:“多谢额娘,女儿知道了。”
想要交代的都说了,陈氏看时辰不早,将慌忙抓来的银票都递给宜绵,“这里规矩严,额娘不好久待,这银票你收着打点。”
宜绵不收,“我有银子,家里人多,花销多,额娘快些拿回去。”
陈氏虎着脸道:“还跟额娘客套了,家里有你阿玛兄弟的俸禄田地铺子的租金,怎么都穷不了,你这里却没什么收入却要花销,若是短手了只怕要打饥荒。好生收着,也让额娘放心不是。”
宜绵这才接过银票,心里愧疚,嫁人了都要家里补贴,什么时候她才能给耿家带来好处?
日头升到中午,陈氏不好再呆,宜绵一直送她到正院跟福晋辞别,马车又送了陈氏回耿府。
虽然她额娘来去匆匆,可是这短短的时间,却够她回味许久,一直到十一月生辰的时候,宜绵都能感觉到残留在手上她额娘的温度。她额娘给她带来300两银票,留下对她好的金玉良言。
“格格,这道菊花里脊和八宝兔丁是四阿哥赏给您的。”马全弓着腰笑脸,特意将两道菜摆在宜绵正前,“四阿哥不仅记得格格的生辰,还特意赏了菜,这可是难得的体面。”
宜绵也笑咪咪的,总算她的生日不是芍药院里几个人凄凉地过了。
“这里还有一道福晋赏的香辣仔鸽。”马全语气里也带着恭敬,却将菜品放得远远的。宜绵笑了笑,这个鬼机灵,只是福晋赏赐她再不喜欢也要吃光。
中午享受了府中两位老大的赏赐,撑到肚皮痛,溜了一个时辰的弯才缓下来,晚上四阿哥亲自来了,自然不会说些“庆祝你生辰”之类的煽情话,而是给了一顿训示,“又长了一岁,行事该更妥善,勿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这话只怕是四阿哥对自己儿子女儿说的,宜绵很想问一句爷对我什么期望。若是二阿哥这样问,四阿哥自然期盼他学好文治武功效忠皇上,若是大格格,四阿哥大概想她大度得体勿失皇家格格体面。她呢,只怕四阿哥没什么期望,他肯定不盼着她壮志酬筹在府里搅风搅雨,也不盼着她贞静贤淑像福晋那样。或许,四阿哥的期盼就是维持原样吧,能讨他喜欢又能安分守己。想到这,宜绵不免想打趣自己,感觉人生都没有进步的空间。不过她也不沮丧,四阿哥或许对她没要求,她自己却是有要求的,总要在四阿哥挺进紫禁城的时候,她有能力掌一宫主位。
宜绵想事情走了神,这边四阿哥训示完当事人没什么表示,他自是不满,蹙着眉道:“想什么?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高兴,爷竟记得我生辰。今儿爷赏赐的菜都合我口味,吃的时候我都念着爷的好。”
若是别人听到女人说什么你记得我生日你知道我口味这样惊喜又情意绵绵的话,免不得趁机居功一下增加情谊,只是四阿哥是个别扭的,从来不会好好说话的,宜绵话音一落,他便讽刺一笑,“若是不合你胃口,你还念着爷的恶不成?”
宜绵歪了歪嘴角,瞧这刁钻地反问,她该如何回答?好在她也是有几分急智的,想来一下便道:“若是不合胃口,我也念着爷的好,让我尝了少吃的菜品。”
“爷再赏你几道少吃的菜,让你好好念念爷的好?”
宜绵可怜巴巴道:“念在我耗费心力给衣裳庆生辰,爷就别为难我了。”说来也是巧,四阿哥生辰在10月30,只比她大了三天。
“你那也叫衣裳?这才叫衣裳。”四阿哥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
宜绵还真是有些羞愧的。她花了大半个月,让瑞香裁了样式,给四阿哥缝了一件中衣,用的是好料子,顺滑柔软的丝绸,可是没绣花没缝扣,简单到粗陋,跟这样绣了三爪蟒纹金色镶边的外袍实在比不得,也难得四阿哥不嫌弃,当晚上便穿了。
宜绵郝然盯了这样外跑,却发觉这针线十分眼熟,似乎是武氏做的?武氏擅长苏绣,绣工细致,便是蟒纹也用了好几种颜色,并不是一味用金银丝线,还搭配了红紫青各色丝线,透着一股江南的秀丽,比起府中针线房追求华丽大气的刺绣风格很是不同。武氏一直不争不抢的,这也是耐不住冷清了?或许并不是武氏做的?毕竟侧福晋和宋氏的针线她并不熟。
因心中不确定,宜绵便故意道:“针线房的人每日里拿着针线不停,爷拿我跟她们比,便如同让厨子跟铁匠比打铁的技艺,这厨子如何能服气?”
“难道福晋也拿着针线不停?”
“爷说这衣裳是福晋做的?”宜绵看四阿哥并不否认,心里草泥马奔腾,别人的手艺她或许认不得,但是福晋的她却认得,因为她见过弘晖阿哥身上几个很丑的荷包,那针线比她走得还粗,实在不符合皇孙的身份,若不是亲娘绣的,别的人有那么大脸让皇孙戴着?这衣服这样的绣工,福晋万万绣不出来。
福晋上次想要吭她额娘,现在要不要趁机报复一把?不过宜绵立刻否决了。一来一件衣裳而已,算不得大事,二来福晋也许没有直言这是她绣的,而是直将衣服送上,完全不提这是武氏,让四阿哥误会,倒是她解释一番,根本一点儿事情没有,倒是若是福晋查出是她多嘴,她这里估计许久就不得安生。
想通了利弊,宜绵叹气,“我不如福晋良多,以后定要向福晋多请教。”自然不会请教绣活儿,而是请教厚脸皮。
衣裳的事情到底没那么容易过去,宜绵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小小报复福晋一下。她将这事通过探子透漏给了武氏。武氏自然不敢找福晋问清楚,只是她心里丝毫不怀疑这事的真伪,因为四阿哥根本没来。想到辛苦换来的是别人的功劳,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她这些年做小伏低,一心孝敬福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福晋却一点不念情。
哭了一会儿武氏又将泪擦了,福晋这里不能不孝敬,若不然引起福晋不满,她的日子只会更难。但是她也不能将指望全放在福晋这里,总要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