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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通了很多,当年靖北侯还在热孝中便娶了沈氏,怕是有圣上的推波助澜,这事若是落到了圣上的耳中,虽然是下臣的家事,但圣上与靖北侯之间,又不能作单纯的君臣而论,兰溪还是不由有些担心。
“但就算要将侯夫人和沈六奶奶一并关起来,也总得有个说法才是。”兰溪担心的是沈家和安王府,毕竟挂着亲呢,早前安王在荆州前线,捷报频传的时候,沈氏与沈燕疏不就因着这个亲,在府里趾高气昂的,连说话的音量也比平日里响亮了许多么?
若是只关一人,还可推说什么恶疾之类的,只要管紧了些府里的嘴也就是了。沈家和安王府即便有微词,只怕也不敢多说什么。但两个一起关了,这恶疾之说就破绽良多,终归不好说。
秦妈妈却是笑道,“夫人只管放心就是了,这事想必侯爷已是想得妥帖的。今日汤中暗下水银这事没有审出个究竟,但侯爷却是已查出侯夫人利用管家之便,偷偷将公中的钱挪为私用,日积月累,竟已是有几万两银子之多,不只如此,侯夫人还让沈六奶奶居中牵线,用这笔银子在外边儿放起了印子钱,这可是祸及全家的大事,侯爷这才大怒,将两人都关了起来。方才,还说着要上表呈情,向圣上请罪呢!”
兰溪愕然,真没想到这当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不过,靖北侯既然敢于上书请罪的话,那说不定还真有其事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兰溪就不得不震惊了。这沈氏究竟是怎么想的,堂堂靖北侯夫人居然连这点儿见识也没有,不知道朝廷严令禁止官员放印子钱么?若经查实,那可是祸及全家的大罪,到时,不只是爵位不保,没准儿还要有牢狱之灾呢!这是钻钱眼儿里了么?
如若沈氏听到兰溪这番心声,只怕就要气得破口大骂了。这兰氏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自己嫁妆丰厚,如今世子夫人的宝座稳稳地坐着,夫君又是个出息的,哪里知道她的艰苦,她的心酸?眼看着靖北侯的心都偏到耿熙吾身上去了,她的动作屡屡落空,世子之位旁落,她自然要为以后多做打算,即便耿熙凯日后不能如同耿熙吾那般位高权重,但好歹也要衣食无忧地做个富贵闲人吧?她纵然对靖北侯有再多的心,再重的情,如今也在日复一日的无情冷心中被一点点冻冷,一点点磨尽了,她如今最在乎的,只有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亲生骨肉,为了耿熙凯的将来,她铤而走险,又有何难?何况,要让她将一个完完整整的靖北侯府交到耿熙吾和兰溪的手中,那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她就是要先将侯府掏空了,日后就算耿熙吾承了爵,也不过是个空架子,她才能舒心。
却不想,不但未能成事,反倒让靖北侯抓到了把柄,名正言顺地禁锢了她,这回,只怕是连圣上也救她不得了。而且,狡兔死,走狗烹,沈氏也是听说过的,她也不知如今的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价值,值得圣上为她说话。
沈氏的心思,兰溪却是猜不到的,她只是苦恼起了另一桩事,“侯爷将侯夫人关了起来,那这府中中馈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