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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训斥她:“朕的床铺没有人打理,大冬天的,还下着大雪,你想冻死朕不成?”
蘅言是从来没想这个问题。皇帝是主子,她是个奴才。内廷里九千九百九十九所房子,哪处不能歇着?
“万岁爷,奴婢真的是求您了,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是个粗人,当不起万岁爷的厚爱。”
她哭得梨花带雨,抱着胸跪趴在床上。皇帝支着头瞧她,只见她浑身颤抖,声音都要哑了。想起下午他偶然听到她对秦姮妩说的那些话,陷入了疑惑中: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秦蘅言?也或者说,这姑娘是个千面狐?
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
皇帝伸手将她按在怀里,轻声安慰她:“睡吧,朕不动你。”见她仍旧一副誓死抵抗的表情,皇帝多了几丝耐心:“没有谁会记档,朕今夜歇在体顺堂,你谁也没瞧见,这样可好?”
那股子困意又席卷来了,蘅言渐渐地有点儿坚持不住,最后强撑着结结巴巴说道:“君无戏言,万岁爷不要耍奴婢。”
第二天,蘅言醒来的时候,皇帝早走了。她歇了一晚上,又用了灵丹妙药,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蘅言便想着去跟皇帝讨个恩旨,前往寿康宫里向太皇太后谢恩。
穿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头天晚上穿的肚兜找不到了。
“奇了怪了,明明昨晚睡前顺手放到床头的那个箱笼上了,怎么就找不到了?”蘅言自言自语的在稍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大半个上午,皇帝在外朝的政事都要处理完了,她还没找到呢。
倒不是说这肚兜做工多么精巧,关键是这肚兜是女儿家的私物,落到别人手里,那可不得名声扫地?
她琢磨了半晌,也没想到究竟谁将她的肚兜拿走了。不得已,另换了个月白色的纯色肚兜,急忙忙去了无倦斋候着万岁爷。
刚过了穿堂,就远远瞧见雪地里头跪着个雪人儿。走进了瞧,蘅言惊得差点滑倒。那地上跪着的,不是宝亲王是谁?
她见宝亲王是吓得魂飞魄散,胸口结结实实挨得那一脚似隐隐约约还疼着。
宝亲王见她,立马站了起来,恨不得再给她一脚。
“说,朝歌在哪?”宝亲王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手劲儿越来越发,似乎随时都能将那藕段子般的小脖子给掐断了。
蘅言憋得无法呼吸,双腿直打软。双手扣在宝亲王手臂上,企图他能够绕过自己一次。
可宝亲王却像是疯魔了一般,恶狠狠的骂她:“不要脸的小贱人,顶着朝歌的脸勾引万岁爷,本王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就算是本王军中的军妓,也比你要脸一点儿!”他伸了舌头在蘅言脸颊上舔了一口,“啧啧”赞道:“怪不得万岁爷当宝疼呢,味道就是不错,就是不知道真正吃起来,味道如何呢?”
蘅言脸色涨得通红,活了这么大,几时被人这般羞辱过?她咬着唇,瞪了宝亲王一眼,迅速从头上拔下一根素银钗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的在宝亲王脸颊上划了一道子。
宝亲王吃痛,猛地松开手。
蘅言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宝亲王伸手往她脸上掴去,却被及时赶来的常满寿拦了下来。常满寿跪在地上抱着宝亲王的腿,用尽了劲头劝他:“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建章宫,你想以下犯上不成?得了,您呐,甭在这儿耗着了,朝歌姑娘不愿意见你,早就走了。“
然而,一个奴才如何拦得住兵戎在身的亲王?
宝亲王伸腿将常满寿踢开去,那一脚踢得常满寿当场吐了口血。
“来人!”身后冷冽的声音隔着穿堂传来,皇帝负手走来,毫不带感情的吩咐御林军:“将宝亲王压入大牢。”
宝亲王一蹦三尺高,
“皇兄,从小到大,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宠着我爱着我守护着我,可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你还要管我的事儿?”
蘅言捂着胸口站了起来,靠在廊子边上, 白了宝亲王一眼,送了他俩字:痴(bai)情(chi)。
皇帝颜色沉重,冷冷说:“将他送到寿康宫去,朕一会儿就过去。”
转眼瞧见一脸委屈的蘅言,张了张嘴想劝她,但一时又无话可说。倒是蘅言,皱眉问皇帝:“万岁爷,既然你不喜欢萧朝歌,为什么又不让给宝亲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