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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朝幅员辽阔,路上邻国却不多。1892年的时候只有六个路上邻国。分别是英国(含殖民地),俄国、墨西哥、越南、高丽、暹罗。越南、高丽、暹罗是中国的属国,它们有自己的国王,在国王之上有皇帝。这三国至高无上的皇帝是民朝皇帝韦泽。
没有了继续扩张的计划,皇帝韦泽同志就派遣了好些使者到各国去,俄国无疑是重点之一。而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并没有直接接见民朝的使者,而是委派外交大臣和民朝交涉。
“民朝已经开始进入和平期。”使者的话非常直白。提纲携领一句话说清楚了民朝的战略方向后,使者就其他比较细化的部分进行了一系列的说明。
俄国外加大臣也就他对民朝和平的理解进行了问询。民朝对于俄国的冰原毫无兴趣,俄国现任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专心内政,根本没有挑衅民朝的愿望与胆量。十几年来,俄国与民朝边界非常和平。交涉的双方都认为把这种和平延续下去就行。
民朝外交人员对于这样的发展并不意外,大家都是希望能够好好过日子的。民朝在北美战争中伤亡几十万人,四年战争打下来,民朝对和平的渴望远胜过俄国。从国家安全、经济、军事,双方都不认为民朝与俄国有什么必须通过战争来解决的问题。所以民朝代表趁热打铁提出了一个为期五年的边境军事通报机制,中俄双方在边界50公里内团级以上的军事行动,都要通报对方。对于边界地区越境犯罪以及各种叛乱行动,双方都要互相合作。
“条约签署五年之后,双方如果没有异议,就自动续约。”中国代表对这种和平的未来很是期待。
俄国外交大臣并没有中国特使的热情,老先生先是盯着中国特使看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我国对于贵国的政治制度有很深的担忧。阁下刚才提到了叛乱,在我国有很多叛乱组织都是以贵国政治为蓝图。不知道贵国对此有所了解么?”
中国外交人员当然读过俄国资料,知道最近二十几年来俄国革命党蓬勃发展,也知道高举暗杀政策的人民意志党在俄国搞出来的那些血案。所以他先是‘呵呵’的干笑两声,以缓和一下俄国外交大臣制造出来的紧张气氛。
俄国外交大臣心里面非常不爽,自打废除农奴制,开始工业化之后,俄国的工业水平在俄国自身基础上有了长足进展。俄国甚至可以不用武力,只靠外交来实现俄国的政治企图。不过西欧视俄国是个野蛮的东方国家,而比俄国更东方的中国则比俄国野蛮百倍千倍。偏偏这个野蛮的东方国家被西欧视为比俄国文明很多的国度。俄国在与西欧国家的外交中学会了很多西欧的外交技巧,但是这些外交技巧放到中国就彻底失灵。
中国的外交就如面前这位露出不诚恳笑意的中国外交人员一样,只要不是中国指示的事情,中国人就摆出一副吃瓜群众的围观表情。以中国现有实力,俄国外交人员骂也骂不得,打则更不敢。事情就根本推动不了。
如果中国外交使者能够听到俄国外长心声的话,他大概会完全赞同俄国外长对中国‘吃瓜群众心态’的判断。民朝的外交领域本来就是一种吃瓜群众的心态,即便新上任的外长在会议上认为战争结束,外交部门的春天来了。可这不等于民朝外交人员能够立刻改变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
俄国人民意志党从来没有与民朝官方或者民间有什么合作性接触,不管从他们那里抄出来多少有关民朝政治制度,特别是土地国有制的书籍和小册子,那都是人民意志党自己的政治选择,与民朝有个毛的关系。
在民朝外交人员看来,俄国外长的发言很不友好。也许外长这位高官被人民意志党的行动搞到焦头烂额,所以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然而在民朝外交人员看来,这也意味着俄国高官对民朝政治制度的一种否定。这在外交上是非常不礼貌,甚至是恶意的。
民朝外交人员最后还是没有发作,因为这样的事情对民朝来讲也不算什么。俄国的制度在民朝看来非常落后与反动,佃农的存在已经是民朝政治理念上的罪恶,而俄国的农奴制以及废除农奴制时期种种保护地主利益的做法在民朝的评价更低。最让民朝人员感到可笑的是,俄国废除农奴制的过程中给了地主很大保护,可地主们根本不领情。而解放的农奴更没有对俄国朝廷感恩戴德的意思。各种源自农民以及地主的小规模造反此起彼伏,大有满清时代无一年没造反,无一月没造反交相呼应呢。对于渣渣,强大到可以无视他们存在的吃瓜群众们从来都是懒得搭理的。
“你们希望我国出兵帮助贵国剿灭那些革命党么?就四十年前贵国在欧洲横扫各路革命党那样。”中国代表笑道。俄国被称为欧洲宪兵,靠的就是当年在好些欧洲国家镇压革命得到的称号。
俄国外交大臣先是皱眉,接着用不快的语气说道:“阁下在开什么玩笑!”
“您也知道我是在开玩笑。我的确在开玩笑,而且我完全不理解贵国的革命党和我国有什么关系。”中国外交使者直接把所有责任推得精光。
俄国外交大臣当然不能说中国制度让俄国乱党看到了方向与希望,可这种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自己的国家被认为没有别国文明强大,这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在公开场合不得不承认这些则是更没面子的事情。所以俄国外交大臣心里面忍不住暗自骂道:一群没教养的暴发户!
俄国沙皇号称几百年传承,也是欧洲承认的数顶真正的皇冠之一。民朝皇帝韦泽的皇冠含金量十足,甚至比沙皇的皇冠更具含金量。但是与沙皇和沙皇的家族相比,韦泽自己根本不是贵族,更没有一个家族。至少在俄国外交大臣眼中,中国的皇帝很不像样,远没有俄国沙皇更像是皇帝。这种观点在俄国上层其实很有市场,血统和出身远比中国那帮草莽出身的家伙高贵,让俄国贵族们觉得挽回了很多很多。
在这样貌合神离的外交场合中,这件事也就被轻轻放过。不过俄国外交大臣与民朝外交使者都没想到,此时几名俄国青年出现在民朝的南京城。从身份上,他们都是俄国茶叶商人。中国茶叶种类很多,俄国人对安化黑茶有极大的爱好,这种浓郁的茶叶加了蔗糖之后是俄国人民极为中意的饮品。
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有两撇很好看的胡须,至少在俄国人看来是这样的。购买安化黑茶需要顺江而上到长沙去购买,但是这些年轻的茶叶商人并没有赶往目的地的急迫。他们直接跑去南京的新华书店,站在政治门类的书架前面仔细翻看。
欧洲各国的激进革命党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政治纲领是希望能够在本国建立起一个类似民朝的政治体制,三分之一则是基于民朝制度而提出的一个‘新制度’。还有三分之一吆喝自己是纯正的欧洲本土革命党,但是要么没有影响力,要么政治纲领完全属于一塌糊涂的玩票性质。
俄国的人民意志党属于借用不少中国制度的政党,他们对于工业化并无自己的特别看法,但是在土地改革上崇尚中国的暴力土改,希望建立一个土地民有的公社体系。为了实现自己的理念,人民意志党认为只要解决了俄国贵族阶层,就能有效推动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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