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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间,系着五彩蝴蝶鸾绦,腰侧的五彩蝴蝶结上,又挂着一颗淡黄色的琥珀,头上则是叠拧式的随云髻。
在这种荒郊野外,却还穿得如此雍容华贵,仿佛不是行走于荒林,而是赴着宫廷盛宴一般,在他印象里,唯有娘子会这样做,只是娘子喜着曲裾深衣,与这人华贵褙裙的样子颇有一些不同。
美艳女子看他一眼,道:“你可还好?”声音虽然清淡,却也带些温柔。
刘桑知道,适才多半是她出现相救,否则自己已经死翘翘了,不过这人竟能以神秘的玄火把那怪物吓走,看她本事,只怕比娘子还要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立了起来,抱拳施礼:“多谢夫人相救!”
美艳女子看向地上两具尸体,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刘桑正自想着,莫非她与这两个女人认识?
美艳女子却已道:“萍水相逢,不忍见你死于无辜罢了,你若要谢,便帮我将这两人埋葬,免得她们受辱而死,还要曝尸荒野。”飘身欲走。
刘桑这才知道,她并不认识这两个女人,大概是天性心软罢了,赶紧叫道:“夫人。”
美艳女子顿在那里,盈然回身:“何事?”
刘桑道:“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美艳女子道:“并非怪物。”
刘桑道:“不是怪物,难道还是人?”
美艳女子道:“勉强来说,也可以算是人。”
那个也算是人?它要是人,那我就是怪物了!
还想追问,美艳女子已道:“荒郊野外,极不安全,你最好不要留在这里。”
就这般飘然而去……
***
刘桑挖了个坑,将那两个女子的尸体一同埋葬,做了个简陋的墓碑。
那阴影一般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女人胸上的肉都被它的“吞”了,就像青楼里的银花一般。
虽然又累又饿,却已无心在这种地方停留,他继续往前赶路,同时在心中想着:“单靠第四魂,果然还是不行的,先不谈对身体的负作用。激活第四魂本身就要有一个过程,如果我一出现在那里,那怪物马上就朝我出手。只怕我当场便已死在那里。”
只是,不依靠第四魂和魔丹,只靠自身实力的话。虽然他已极是勤勉刻苦,体魄也还是无法一下子就上去。
似这般又赶了一天的路,虽然体力已是难以支撑,偏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干粮也已经吃光了。
正值无奈之际,前方突然传来肉香,他心中一喜,赶紧掠了过去,见那里有一个破旧神庙。
进入庙中。却有一个矮壮的青年,正在烤着好大一只山猪。香气扑鼻,心痒难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厚脸皮的道:“能在这种地方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兄台可否分些好味予在下?”
矮壮青年将他打量了一下,也不多话,挚出一把解牛刀,直接劈下一条猪腿,道:“请。”
刘桑接过猪腿。坐在旁边,又见此人身后还放着一柄厚重的大刀。能够使用这般厚重的大刀,看来这人也不是寻常人物。肚子咕咕的叫,他赶紧开吃。
矮壮青年又切下一腿,自己也吃了起来。
吃了个饱,刘桑看去,见这人已取出一张地图,仔细看着,显然是要弄清接下来该往哪条路走。刘桑本有过目不忘之能,见地图上画着一个圈,一眼看出它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讶道:“兄台莫非亦要去参加今年的云笈七夜?”
矮壮青年错愕的看他一眼,道:“正是。”
刘桑笑道:“小弟也正好往那个方向走,或可一同上路。”
矮壮青年见他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自己小上许多,道:“听小兄弟的口音,不像是扬洲人士?”
刘桑道:“嗯,在下刘桑,我是从和洲来的。”又道:“兄台的口音也与本地人有很大不同。”
矮壮青年道:“我是从东雍洲而来。”
东雍本是禹贡九州中的雍州,刘桑心想,从东雍来到这里,也算是千里迢迢了。又问:“兄台贵姓?”
矮壮青年道:“屈!屈汩罗!”
刘桑对东雍的时局和风俗习惯,亦有许多好奇,便向他打听,屈汩罗口才并不算好,却也健谈,夜色已黑,两人闲来无事,就在这庙中彼此交谈,倒也投缘。
休息一夜,第二日,两人便结伴上路。两人各施纵提之术,刘桑不欲让人高估他的本事,自然未使用第四魂,况且它原本也就不可多用,若是以之狂奔半日,瘫软在地,反更让人笑话。
虽然如此,夏萦尘教给他的青烟纵原本就是出类拔萃的轻身功法,再配上龙蛇八术中的“旋云龙腾术”,速度自也不慢。
本以为屈汩罗的速度不见得能够快过他,谁知屈汩罗提气而行,既似足不点地,虽是与他并肩,却明显留有余地,乃是刻意等他,一整日下来,俱是如此。
刘桑自忖,虽然他没有使用第四魂,但因在修炼的过程中,不断将魔丹里的魔神之力转换成自身精元,在年轻人中,其精气已是相当深厚。
如果说,屈汩罗习有比青烟纵更了得的纵提之术,虽然会令人惊讶,却也绝非不可能,但那也只能够在短时间内超过他,像这般,背着一柄厚重大刀,与他比拼脚力,一整日下来都绰有余力,那就绝不只是功法上的优势,而是境界本身的差距。
刘桑立时知道,此人已是修至宗师境界。
看他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便已修到宗师境界,虽然不如娘子,却显然要胜过那被称作“楚洲小剑圣”的倪金侠,刘桑心知,就像娘子在和洲,倪金侠在楚洲一般,屈汩罗在东雍洲绝非无名之辈,就算在八大洲上,也称得上是年青一辈的佼佼者。
虽然比我家娘子还差了点!刘桑颇为自得。
屈汩罗却也暗自惊讶,这少年起码小他**岁,其纵提之术快若电光,又似御风而行,这也就算了,毕竟纵提之术本身只是“术”,能够习得如此出色的纵提之术,只能证明这少年有着不一般的来历,若不是出身于名门大派,那便是门阀世家,习有一般人很难接触到的上乘功法。
但是,比起刘桑所用的纵提之术,其精气之悠长,更让屈汩罗惊讶,竟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屈汩罗清楚的知道,自己十六七岁时,绝无如此浑厚的精气。若不是修到宗师境界后,精气本身又会有质的飞跃,自己只怕无法跟上他的速度。
人力有时而穷,刘桑自身精元,未修到屈汩罗那般层次,一整日下来,开始有些支撑不住。恰好,前方小镇已是出现,两人便加一口气,赶到镇上。
此时正值下午,日头未落,两人找到镇上唯一的一座酒楼。
方自登上酒楼,刘桑眼睛一亮,皆因他已看到,前两日救了他的美艳女人,在楼上一角自斟自饮。毕竟是救命恩人,他隔空施了一礼,点酒菜时,遥遥一指,朝店小二道:“那位夫人的酒菜算我账上。”
美艳女子听在耳中,也未多说什么,略一额首,算是致谢。
刘桑喜欢凌窗而坐,便与屈汩罗寻一靠窗位置坐下,上了一盘牛肉,三盘配菜,两壶花雕。
刘桑原本就很少喝酒,偶尔喝上一些,还是蟾宫里清制的花酿,香而不浓,于是慢斟慢饮。屈汩罗却是酒量颇好,与刘桑对饮几杯,嫌他喝得太慢,干脆自己拿碗,大口喝下。
酒到半途,有两名汉子突然冲了上来,一名手持狼牙棒,一名手持雁翎刀,朝屈汩罗喝道:“姓屈的,还我师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