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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辅田地也都会实现。”
马越这话一出,方才还保持在他威势之下战战兢兢的家兵们突然沸腾了起来,一时间嘈杂非常。马越也没管他们,回头向看管袁氏俘虏的马铁喝道:“小铁,这些人都是你伯瞻兄长的部曲,你找人负责登记他们的出身与去向。
现在马越要去廷尉狱了,尽管他知道事情与袁绍绝对有很大关联,但眼下他必须要拿出证据。要搞垮一个偌大的袁府,其中阻力绝对不小。
想什么来什么,正待马越拨马而走时,皇宫中走出一身影,苍老的声音却好似洪钟大吕一般,“君皓留步,君皓留步!”
“嗯?”马越调转马头,一眼便认出呼唤自己的身影是现任九卿的执金吾卢植,马越翻身下马,大步走过去拱手问道:“子干先生有何见教?”
卢植毕竟上了年岁,走这么远已经有些气喘,再不复当年征讨黄巾时的威风模样,拱手说道:“君皓,你看如今此事还未有定论,啊,你把袁氏全族都抓起来了?”
卢植正要为袁绍说清,毕竟袁绍如今还被束缚着绑在宫墙上,堂堂大将军虽说陛下已经要免去职位但终究还没有下诏,就这么被绑着也多有不合适……何况即便做错了事情,私下里如何都好,干嘛要这么羞辱人。
结果劝解的话还没说出来,却见到后面跪拜在地的袁隗等人……位登三公受先帝陛下两朝德高望重的人物,便是上朝都可以不跪的清流之首,就这么跪在地上。更不必说周围的那些袁府家眷,还有袁绍的三公子袁尚。卢植看了马越一眼,脑中再度忆起这个来自凉州的年轻人不惧强权的一贯做派。
“君皓,不如先将袁氏一族放掉,你看袁显甫不过是个孩子,又何必如此呢?”卢植与袁氏有旧,世代交好,何况这事情马越确实做的有些过了,仅仅是凭着自己的一丝直觉便将整个袁府连根拔起,未免有失公允,公报私仇耳。
何况,还有更难听的话卢植不能说出来,难道只许你马君皓擅杀袁公路,便不许别人杀你马氏侄儿?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卢植不说就对了,否则马越一定会讥讽地笑出声来。
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在马越心底,天下道理便是如此!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对于强权的认识已经进入骨髓,在他看来他的一切努力与拼搏便是为了要马氏一族凌驾他人之上,生于一个社会环境下,不必去做无谓的抵抗,便沿着这个既定的体制走下去,往上爬便是。
现在的一切,便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当命运的浪潮向他袭来,他不再毫无防备。
刀兵强权在这个时代要凌驾于道德礼法之上。
道德礼法,在马越看来是个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事情,他可以用道德来约束自己,但约束别人……还是刀兵更实际一点儿。
他能接连大败袁术数次而不赶尽杀绝,若角色转换,袁术会放过他吗?
谁能保证。
“卢大人,不必担心。”马越摆手笑了,笑容在脸上却尽显阴森,就连那道即将随着岁月的侵袭而消失的疤痕都显现出来有些狰狞,指着袁尚的马越变了语调,问道:“袁显甫年轻,还是个孩子。难道我那死去的侄儿便不是个孩子了吗?若能重头再来我马越初入洛阳便将袁氏上下屠戮一空,我宁可现在跪在地上的是我的侄儿,也不愿他一个人被冷箭打碎铠甲躺在地上变得冰冷!”
“您不要再和我说那些事情了。就像您说的,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论,所以是袁氏死光还是徐州人血债血偿我还没有想好……这也是现在您还能看到他们跪在地上的原因。”马越的舌尖抿了抿嘴,初秋的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冷,他歪着头对着卢植,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妈的,我来洛阳,为了勤王,也为了整合关中与关西的力量,将天下扳回五十年前的模样。我还有什么可求的事情?若非为了汉室,我像刘焉那个胆小鬼一样呆在凉州就好了。甚至宫宴开始时我都没打算杀袁绍,没打算杀任何人。”
“可是三郎,你若在洛阳将袁氏杀光,朝臣能接受你继续呆在洛阳吗?”卢植没话说了,他想起宫宴时马越只是进言让袁绍前往冀州做刺史,尽管危险却并未去继续追责此次黑山军反攻洛阳的缘由。“所有人都会感到害怕,都会一起来反对你啊!”
“袁绍赢了,老大人您扪心自问,这事情能与袁绍没有关系?”马越点着头,对卢植的说法也是认可的,但他仍旧初心不改地说道:“那我便走,离开这个地方,让平定天下见鬼去吧,老子就是要为侄子复仇,杀光袁氏得罪天下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