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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嫣轻描淡写的说着,夏侯博却是一愣,随即他也只是笑笑,并大口的灌自己酒,夏侯嫣冷漠的看着,并未劝阻。
不知是不是醉了,夏侯博竟有些敞开心怀,不知为何,当他越是和夏侯嫣靠近,就越觉得内心安宁,已经有多少年没这么安宁过了,他甚至有些卸下防备,坦诚的在做自己的感觉。
并不遮掩,夏侯博看着远方,悠悠道:“是啊,那是为父唯一爱过的女人,当时我还只有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年我误闯入巫族的结界,遇见了她,当时,她正赤着脚在溪流中跳舞,脚踝上的铃铛好听极了,那些水花围绕着她,她笑的那样美,像天上的仙子,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也从未看过那样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和*,像天山的雪那样纯洁无暇。”
看到夏侯博痴念的嘴脸,夏侯嫣只是笑笑,又道:“那父亲为何不娶了她。”
“她是巫族的圣女,生来便是要嫁给巫族首领的,所以我不会有机会。”夏侯博说的耿耿于怀,显然并不像他表达出来的那般委屈,夏侯嫣只看着便已猜到了大概,她抬了抬眉睫,淡淡道:“想来,她是不喜欢父亲吧。”
一句话仿佛戳中了夏侯博的痛处,他猛的握了握拳,眼眸深邃的看向天空,半响才道:“你说的不错,她不曾爱过我。”
“所以父亲就杀了她?”
“不!不是我!”夏侯博几乎暴怒的一掌劈裂了本就损坏大半的屋门,看到夏侯嫣正平静的看着自己,他心里的怒火渐渐消散,他一闭眼,索性不再和夏侯嫣对视,只缓缓道:“是南宫无庸,是他为了神兵谱不惜血洗整个巫族。”
虽然夏侯博极力解释着,夏侯嫣心里却仍然无丝毫动容,闯入结界的是夏侯博,如果不是他生出得不到就索性毁了那女子的心思,南宫无庸又如何知道巫族所在,夏侯博不愿意承认,无非是想给良心找一点慰藉罢了。
真是可怜到让人恶心的男人。
夏侯嫣将眼底的鄙视掩去,只听夏侯博继续道:“当年,她跪在我脚下让我放了她心爱的男人,但是我没有,我甚至当着那男人的面侮辱了她,并逼迫她屈服,可是她宁愿抱着那男人一同跌落深谷,也不愿低头。”
“她说过的,我有着全天下最美好的笑容!她说过,嫁给我的女人总会幸福的,为什么她到死都不愿走到我身边!都是骗人的,是骗我的!她夺了我的心,却残忍的将我抛弃,她骗了我!”
夏侯博越说越激动,那些酒喝掉了一坛又一坛,看得夏侯嫣心里一阵荒凉,都说女人的占有欲强,可是男人何尝不是如此,得不到便宁愿毁掉,甚至不惜侮辱她的尊严以求对方的屈服,这本身就是自私,是霸道,却偏偏信誓旦旦的说,这就是爱,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爱。
“那母亲呢,父亲和母亲之间……”夏侯嫣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询问出赫连氏到底是谁,最终又和自己有怎样的关联。
夏侯博摇摇欲坠,满身酒气,他跌跌撞撞的倚靠在墙边,打了几个酒嗝才道:“你母亲是圣女身边的左使,当年她一心跟着我,并交出了千机弩的原型以表忠诚,我失去蝶舞内心寂寞,便接受了你的母亲,早年我们也是很好的,只是后来我夏侯家的江山被南宫无庸夺去,千机弩也被迫交出,本以为南宫无庸破解不了千机弩的玄机,却不想他如此聪明,甚至因此而建立了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那段时间我很低迷,你母亲这才告知我,原来当年巫族遭到屠杀之时,右使曾经将暴雨梨花的原型和制作之法交给了她,我当时大喜,希望她可以帮我,谁知你母亲不但拒绝,甚至还要跟我决裂,出于愤怒,我说出了此生不负相见的狠话逼迫她就范,却不想,她反而铁了心要看我的笑话,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曾爱过我!”
真的不曾爱过吗?夏侯嫣凝视远方,如果没爱过,就不会怕你为了争权江山而丢了性命,暴雨梨花只适合近战,除非改良,将其和千机弩融会在一起,方可发挥最大的威力,夏侯博为人冲动,做事又鲁莽,和南宫无庸的城府比起来,势必不是对手,赫连氏是见过南宫无庸手段的,自然为了保护夏侯博而选择默不作声,宁愿背负着心爱男人的唾弃,也要保护他一世安稳,这是何等的爱,何等的情。
只不过有一点夏侯嫣还是想不通,若说母亲是圣女左使,又是千机弩的守护者,自然对千机弩的制造之法不甚了解,就算交出了千机弩也不是仿造不出,为何母亲偏偏选择不管不顾,莫非是因为他?
夏侯嫣突然想起了东方魅,东方魅曾经说过,南宫无庸之所以留着他,是因为他能破解千机弩的制造之法,那么,东方魅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他跟巫族之间又有怎样的瓜葛?
正想着,只听“噗通”一声,夏侯嫣定睛看去,原来是醉倒在地的夏侯博撞到了桌椅,他此时已经站立不稳,却还在念叨着要酒喝。
夏侯嫣摇摇头,本准备叫人来帮忙,身子刚一挪动,却听到背后传来呼唤:“蝶舞……”
冥冥之中,夏侯嫣觉得这个蝶舞和自己一定有莫大的关联,或许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未可知,她顿住脚步,准备回头去问问更多的情况,却不想才一靠近夏侯博,却被夏侯博死死拽入了怀里。
“蝶舞,蝶舞你回来了吗?”
“父亲,我是嫣儿啊。”
“蝶舞,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父亲你看清楚,我是嫣儿!”
“蝶舞,你还是那样美,一点都没变,可是你看看我,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姿,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我连你最喜欢的笑容也没有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夏侯博此刻已经完全把夏侯嫣认成了另外一个人,任凭夏侯嫣如何解释,夏侯博仍然死死的拉着她不放,局促的呼吸在二人之间流转,夏侯嫣猛一起身,用力的挣脱了夏侯博的束缚,这个时候若不离开,只怕不妙。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倒退,却不料还未踏出屋门,就被赫然来到自己面前的夏侯博挥臂拦住:“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父亲,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夏侯嫣只觉不妙,抓住前襟的手紧紧一握。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是我的!”
夏侯嫣只觉得夏侯博那魁梧的身子迎面压了过来,她仓皇一扭身,刚好被抱了个满怀,她奋力挣扎,却被没来由的一推,直接撞在了桌子上,还未来得及起身,身子便被死死禁锢住,她挥拳毫无章法的朝夏侯博头部袭去,却被对方反手一拧,牢牢抓住。
“父亲!”夏侯嫣失声大叫,这里距离前院有些远,平日里又无人来,任凭她如何嘶喊,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真有些后悔没带其他人来。
鬼未!你这个杀千刀的在哪儿!
夏侯嫣只觉得全身没来由的颤栗,似是愤怒,也是悲怆,背后随即一凉,衣衫已经被强行拉下大半。
“不!”粘腻的呼吸在夏侯嫣脖颈游荡,是肮脏的腐臭味,叫人厌弃。
老天啊,救救我!救救我!夏侯嫣在心里呐喊,声音却再也发不出来,只剩下凄凄惨惨的泪,流也流不完。
忽然,当空黑影一落,笔直的身姿,身披黑袍,融在黑夜里的男子神秘又莫测,夏侯嫣却是一喜:“鬼未!”
黑袍人冷笑两声,当空一掌劈来,夏侯博习武之身,自然习惯性的抬臂去迎。
“碰!”
内力相撞,将周围劣质的木头击裂,一片尘土迷蒙。
夏侯博酒劲儿上头,极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却只觉得朦胧一片,他运足内力,刚要抬腿踢去,却被对方嘴里吐出的烟雾笼罩,顿时内力全无,身子一散,跌落在地。
看着彻底失去知觉的夏侯博,夏侯嫣两步上前,扬起的手顿在空中,还未落下便听到两声极重的巴掌声,她惊愕的看着黑袍人,正欲说什么,身子却一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随着黑袍人出了屋,黑袍人的轻功卓绝,根本不需要依托任何物体,随空飘走,如天边的风。
“去哪里?”
“闭嘴!”
明显感觉到黑袍人的愤怒,夏侯嫣索性闭了嘴,任由黑袍人抱着。
呼啸而过的风,如刀般割在夏侯嫣的脸上,她紧闭着眼,将头埋在黑袍人的胸口,黑袍人察觉到了什么,黑袍一挥,将夏侯嫣整个盖住。
风停,夏侯雅这才从袍子中探出脑袋,封闭的山谷,只仰望出去那一小片天空,繁星点点,倒影在脚边的温泉内,好似月宫仙境。
受了惊扰的萤火虫张开翅膀,盘旋在头顶与身旁,与那繁星融合在一起,美妙至极。
夏侯嫣笑容似月,纯净如雪,这样的时节,这极乐之中还有如此奇妙的地方,当真可以让人忘掉所有烦恼。
“谢谢。”夏侯嫣转头迎向黑袍人,表达着最真挚的感谢。
却不想对方只冷冷一笑,竟挥手将夏侯嫣推入温泉中。
衣衫瞬间被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夏侯嫣猝不及防,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她脚下一蹬,想要借着力量钻出水面,却不想身子一滞,竟被人强行按住,有水流在她的身体周围来回流窜,她定睛看去,才明白那是黑袍人的内力,对方的手指随意的波动着,只几下便褪去了她的外衫,只留下薄薄的一层,随着水流的撞击,美好的身姿展露无遗。
夏侯嫣挥舞着双手,胸腔憋的难受,可是每次就在她要冲出水面的时候,总是强行被拉入水中,她怒瞪着黑袍人,眼里的意思分明是,这样会出人命的!
对方的黑袍裹的更紧,却也将线条更完美的展现在夏侯嫣面前,夏侯嫣脸烧的厉害,却也顾不得许多,再次往水面冲去,却不想迎面而来的又是那团黑影,夏侯嫣几乎是暴怒的挥拳打去,却被对方反手握住,顺势揽入了怀中。
新鲜的空气传入胸腔,隔着薄如蝉翼的黑色面罩,对方的唇那般冰凉,却又十分诱人,夏侯嫣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水流逐渐静止,夏侯嫣怔怔的愣在原地,这个吻如此霸道,看似蜻蜓点水,却让人感觉到愤怒和嫉妒,甚至是深深的占有。
水波再次流转,随着黑袍人的身子一同回旋上升,“哗啦”一声,终于冲破了水面,夏侯嫣猛的推开黑袍人,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背后传来的阴笑步步靠近,夏侯嫣愤怒的一扭身:“你差点杀了我!”
“杀了你?我刚才的确这么想来着。”黑袍人的手指落在夏侯嫣湿漉漉的发丝上,眉睫上,只感觉他藏在面罩后的眼睛似利刃般叫人不舒服。
“你这个疯子!”夏侯嫣愤愤骂着,转身朝岸边游去。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老高,挡住了夏侯嫣的去路,夏侯嫣猛一退,再次贴上了黑袍人的胸膛,只听对方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到底想怎样!”有时候夏侯嫣实在搞不懂黑袍人的思维,她明明是感激他的,可是每次他总是让她愤怒,让她恨不得杀了他。
“我想怎么样?”黑袍人狠狠一扯夏侯嫣的头发,拽入怀中:“同样是利用,为何他的待遇和我的完全不同,臭丫头,你可不能偏心啊。”
他?是指夏侯博?夏侯嫣只觉得可笑:“如果你想拿自己和那个男人比,我也无话可说,既然你想和他一样,我奉陪!”说着夏侯嫣主动靠前,用手勾住了黑袍人的脖子。
笑声从黑袍人的胸腔内发出来,分外妖娆,只感觉对方的呼吸慢慢靠近,带着侵略和强势,夏侯嫣身子一颤,紧紧闭上了眼。
等来的不是索取,却是无尽的嘲笑:“若是我今天不出现,丫头是不是决定就此委身了?”
“你说什么?”
“啧啧,这是生气了吗?”黑袍人的手指抚上夏侯嫣的眉头,轻轻将锁在一起的眉头抚平,“你告诉我,你当时是希望我出现,还是不要出现?”
四目相对,夏侯嫣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可恶,竟将自己的伤疤鲜血淋淋的撕开,一点面子都不给,半响,她突然笑起来,笑的热泪盈眶,笑的无所顾忌。
“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爱上我,便能更好的为我所用,不爱也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像洞悉夏侯博那样,击碎你的防线,走到你的心里。”
“哈哈,有趣有趣,不如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黑袍人身子一挺,直直将夏侯嫣逼到死角,无路可退。
夏侯嫣身子僵硬,却不愿意服输的表现出各种妩媚之姿,拙劣的,却也是诱惑的。
“臭丫头!”黑袍人冷笑着,唇却落了下去。
窒息的感觉,让夏侯嫣几乎无法抵抗,她甚至没想过求饶,她不想被这个男人看扁,即便她再无耻,也会为自己保留一点点的尊严,这种非要和对方死硬到底的性格其实不像自己,可是夏侯嫣却身不由己,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萤火虫的光亮和满池的波光,印出旖旎春色,厚重的呼吸在风中飘散,好不真实。
睁开眼,泪早已打湿了面颊,看着对方急促起伏的胸膛,夏侯嫣也只是默默不语。
“丫头,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黑袍人停止了动作,内力一点,温泉旁的一堆干柴便起了火,顿时火光熠熠,将二人的身子温暖,在墙上投出一对长长的倩影。
“呜!呜呜!”夏侯嫣索性扑倒在黑袍人的怀里,大声的痛哭起来,“他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夏侯嫣捶打着黑袍人的胸膛,不管不顾,像个孩子。
黑袍人沉沉一笑,却是温柔的将对方揽入胸怀,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对方的丝发,淡淡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会助你拿到神兵谱的。”夏侯嫣再次强调自己的重要性和不可侵犯。
“我知道。”黑袍人淡淡答,似乎全然不在意,他只饶有兴趣的道:“然后呢?”
“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不杀我了?”
“我可以杀的了你吗?”
“如果我甘愿死在你面前,你会动手吗?”
“……我不知道。”
“傻丫头。”
总算没事了,夏侯嫣倒在黑袍人的怀里,不消片刻就睡着了,不知为何,面前的这个人,她似乎越来越依赖了,只是他们究竟会变成敌人,还是朋友呢?她始终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