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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自取其辱了!”
“哼,皇伯伯要是发了话,他敢不从?他根本就是我的夫君,我不过是要回属于自己的而已。”司空鸢看着他,目光似乎都带上了执拗的癫狂。
“若是他腿疾未愈,你还会喊着要嫁给他吗?”凌怀玉目光如炬,司空鸢突然一愣,回过神来,反驳道:“要是他还是残废,京城里本来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嫁给他,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将我塞给他了!”
“可是玉儿就会!”凌怀玉声音陡然冷厉:“她就明知道江世子是残缺之身还是一意孤行要嫁过去,不会让你爹为难,不会让将军府为着你闯的祸为难!”
凌怀玉声色俱厉的说完,看着对面的司空鸢突然一愣,自己的心里也是一阵苦笑。
或许这就是他愿意维护她的原因,甚至让他宁愿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最起码,她就永远是记忆中那个懵懂乖巧的小丫头。
“玉儿?你竟然叫她玉儿?你根本就希望她取代我是不是?”司空鸢负气一问,凌怀玉移开了视线,沉默不语。
马车里气氛陡然沉寂,外面车夫吁了一声,荣亲王府到了。
司空鸢面色忿忿的看了凌怀玉一眼,站起身来,却不料颈后突然一痛,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凌怀玉怀里。
凌怀玉垂眸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在怀里,躬身出了马车。
“小姐……”等在门口的管家看见马车一到,恭恭敬敬的迎上前去,却在看清楚眼前这一副景象的时候,愣在了当场,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小姐晕了,被凌御医这样不清不楚的送了回来,自家的小公子更是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知道郡主的院子在何处?还请老管家前面带路!”凌怀玉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面上却是没有一丝尴尬,有礼有节的说了一句。
“这……”老管家面色依旧是有些迟疑,瞥见自家小姐果然是昏迷不醒,一时间不敢再耽搁,忙道:“请御医跟我来。”
管家将这两人一路往司空鸢院子的方向领,已经抬眼给门边的小厮递了个眼神,小厮会意,急急忙忙向主院方向而去。
“小姐?!”几人一路到了地方,院子里正在忙碌的几个丫鬟已经是第一时间凑了上来,忧心忡忡的问出了声。
“你们家小姐的闺房在哪里?”凌怀玉又是一问,司琴抬眼犹豫的看了他一眼,也是不敢多做耽误,凌怀玉跟着丫鬟一路长/驱/直/入,将司空鸢搁在了软榻之上,一边帮她理着鬓角的乱发,头也不回的朝着边上的丫鬟开口道:“你们小姐没有大碍,就是暂时晕了过去,不用担心。”
“是。”边上忧心忡忡的几个丫鬟连忙应声,看着他侧身坐在软榻边上,动作温柔又十分耐心,一时间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竟是没一人敢上前劝说。
“鸢儿怎么了?”荣亲王连同荣亲王妃面色着急的进了屋子,先是看见几个噤声不语的丫鬟一愣,而后就看见了坐在榻边的凌怀玉,一时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意外非常。
“王爷王妃不用担心。郡主无碍,过一会自然会醒过来。”凌怀玉从软榻边站起了身子,微微颔首算作行了一礼,荣亲王见他举止有度,安然自若的样子一时间愣了愣,边上的荣亲王妃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了几个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问出口。
自个这两个孩子向来都是有主意有分寸的,从小到大几乎不需要她这个做娘的操心,可眼下这鸢儿虽说是昏迷着,这凌御医刚才的动作却是极其自然,好像做过了许多次一般,莫非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彼此有了情意。
“倒是不知发生了何事?”荣亲王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凌怀玉目光落在一众下人身上,荣亲王已经抬眼向四周吩咐道:“都先出去。”
“是。”丫鬟小厮齐声应了,躬身退出。
“在平西王府的时候,郡主欲出手对玉儿的两个孩子不利,大哥情急之下,扇了她一巴掌。”凌怀玉说的十分简洁,边上的荣亲王和荣亲王妃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们这闺女从小一副菩萨心肠,对上街边的乞丐都不会说一句重话,对刚满月的孩子不利,这人哪里弄错了吧?
荣亲王妃已经是第一个出声道:“你说什么?不可能的。我们鸢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事实确实如此。”凌怀玉/面色不变,又是补充了一句,略微沉思了一下,对着荣亲王突然屈膝半跪,一脸认真道:“小侄今日前来,却是有另一桩事情,希望王爷王妃成全。”
荣亲王看着他,心里已经是有了猜测,道:“你说。”
“小侄欲娶郡主为妻,万望王爷王妃答应。”
“你!”荣亲王尚未开口,边上的荣亲王妃已经是语气古怪的出声了。
这人还真是敢说,她们家鸢儿堂堂郡主之尊,这他不过是区区御医,如何就配的上了?说出去还不惹人笑话?
“哦?”荣亲王略微沉思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王爷?”边上的荣亲王妃竟是隐隐觉得自个这夫君语气里并无质疑,反而倒像是要同意的感觉,一时间有些震惊的喊了一声。
“下去。”荣亲王蹙眉看她,声音沉沉的斥了一声,一脸郑重的样子让边上的荣亲王妃讪讪的住了口。
“请王爷成全。”凌怀玉又是一声,荣亲王目光落在躺在软榻上眼帘紧闭的司空鸢一眼,悠悠一声叹息。
自从来了京城,这丫头简直像疯魔了一般想方设法的要嫁进平西王府去,自个这位父亲眼下是怎么管教也无济于事。
未免她再继续胡闹下去,择一门稳妥的亲事似乎不疑为一个好方法。
这凌御医二十有二,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没有听说有那些纨绔子弟捏花惹草,赌博逗鸟的臭毛病,医术精湛,年轻有为,在江湖上也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号。
王妃妇人之见,他眼下却是觉得这一门亲事极好,这霖儿娶妻自然是需要冰清玉洁,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这女儿出嫁最主要还是考虑这夫婿的人品才能,保她一生幸福。
眼下鸢儿已经十七岁,京城里适龄又优秀的公子大多已经娶妻,他的女儿别说做妾,就是平妻也是委屈的。
凌怀玉刚好是孑然一身,两人目前又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般思索之后,荣亲王已经是开口道:“贤侄免礼。选一个良辰吉日,你过府提亲吧。”
“多谢王爷成全。”凌怀玉应了一声,从地上起身,荣亲王妃表情讪讪的看向自个这位夫君,叹了一口气,两人一同离去。
凌怀玉跟了出去,看向外面几个表情奇怪的丫鬟,略微想了一想,开口道:“替你们小姐沐浴,顺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里面却隐隐透露出一些威严来,好像自己已经将这院子接手了似的。
几个丫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是,已经是匆匆忙碌起来。
凌怀玉在院子大约站了半个时辰,看着攀墙生长的一株繁花,半个时辰里几乎是一动不动,院子里洒扫的几个下人已经是知道了这一位大抵就是未来的姑爷了,偷偷打量过去的眼神也是恭敬中带着一丝畏惧。
不知为何,这一位未来姑爷站的一动不动,素手而立,就是隐隐有一种光芒内敛的气势。
“凌,凌御医,好了。”几个丫鬟替司空鸢沐浴了一遍,又按照他所说的那般替她换上了一身浅粉色的襦裙,恭恭敬敬的出了屋子禀报。
凌怀玉看过去一眼,抬步进屋,软榻上司空鸢依旧是躺的很安静,一头墨发被丫鬟们用棉帕已经基本上擦干,不饰一物,垂在两侧。目光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他定定的看了半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拔了塞子,凑到她鼻尖晃了晃。
司空鸢悠悠转醒,一眼看见他已经是怒不可遏,开口无声的质问道:“四叔,你要做什么?”
“八月初八是个良辰吉日,眼下差不多还有两个月时间,你在府里好好准备,安心待嫁。”凌怀玉目光淡淡的移到别处,声音轻缓,语气却低沉。
司空鸢猛地从软榻间坐起身来,一只手扯了他的袖子,四目相对:“你说什么?嫁给谁?嫁给你么?”
“不错。”
“我不!”司空鸢没有发出声音,可单从她的口型,凌怀玉也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不情不愿。
“由不得你。”他斩钉截铁的继续道:“刚才我已经向荣亲王禀明此事,征求了他的同意,此事已定。”
“他同意是他的事情,我不同意。”司空鸢话语里也是毫不相让,一脸固执的看着他,突然开口道:“四叔,你卑鄙!”
“哼!”凌怀玉似是自嘲般冷冷的笑了一声,看着她的口型,心里十分复杂,两个人目光在空中纠葛交战,他突然俯下/身去,狠狠的压在了她正欲说话的唇/瓣之上。
司空鸢猝不及防,却被他噙的紧紧的,连唇角都痛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时间双拳挥了上去,在他的背上又捶又打,凌怀玉不为所动,等她折腾的累了,几乎完全没有力气的时候,他才将她放开,慢慢坐起了身子,两人的唇上都已经是泛了一抹鲜红。
司空鸢面色一怔,这才觉得痛,伸手碰上自己的唇,痛的缩了一下,刚才两人纠缠的过程中,这人竟是毫不留情的将她的唇/瓣给生生咬破了。
此刻他脸上依旧是怒气升腾,眼眸里却是含了一抹痛意,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对她总是耐心的,温和的,宽容的,小时候她的小/腿被荆棘划破一道小小的伤口,他都会嘘寒问暖,心疼好多天。
在清凉山的时候,她总是趁着小伤的时候作弄他,对他提各种无礼的要求,他总是百依百顺,毫无底线。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最看不得自己受疼的。眼下,却偏偏是他,似乎怒到极致,发了狠将自己咬伤,那血腥味似乎都能漫到嘴唇里边去。
司空鸢满身怒气有些偃旗息鼓,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阵酸楚,凌怀玉定定的看着她,过了良久,两个人都是没有说话,他抬手直接抹了一下嘴唇,站起身来,撂话道:“安心待嫁。”
信步出了屋子,他一身冷意也是没有退去,几个门口守着的丫鬟眼见他神色冷淡的直接出了院子,齐齐凑到了屋子里面去,却发现自家小姐唇角嫣红的坐在软榻之上发呆,神色十分古怪,一时间没一个人敢出声。
这她们小姐没有明确表示过,可她们一直觉得小姐许是看上了平西王府那位世子爷,哪里想得到,今天这凌御医不过第一次出现,就突然一跃成为了她们的准姑爷。
主子不说话,几个丫鬟心有戚戚,屋子里一片沉寂。
这江溯流一双儿女的满月宴热闹了一整天终于落幕,意外抖出了江静流的事情,老王爷和平西王怒不可遏,家法责了他五十杖,老王爷更是第一次对着老王妃发了怒,斥她果真是活成了老糊涂。
老王妃想着了悟大师的那些说辞,一时间心里也是懊悔的很。
了悟大师都说了,那丫头是有福之人,想来府里这几桩事情其实还真的不能完全怪她,老王妃彻底的收了赶她出府的心思。
忙碌了一天,竹园里众人也是十分劳累,青亭青禾将那一位中年男子吊在暗室里审讯了半晌,青霜甚至动用了血灵蛇,那中年男子浑身伤痕,却偏偏是什么也没说。
几人无奈,将这一桩事情报备给了自家主子,江溯流立在月色之中,似乎并不是十分意外,只缓缓开口道:“荣亲王的死士,毅力自然非同一般,结果了他。”
“是。”青亭青禾眼见自家主子看上去十分笃定,愣了一下,开口应是。
了悟大师一路奔波,用了宵夜直接歇在了竹园,江溯流看了一眼那已经暗了亮光的方向,转身进屋。
谢玉坐在软榻边上,逗弄着摇篮里吃饱喝足的两个小家伙,小忆之眼睛不过是小小的睁了一下,已经十分淡定的闭了眼帘,呼呼睡去。
他边上的小忆卿却是挥舞着手脚咿咿呀呀的和自个的娘/亲闲话家常,十足的讨巧,那胖乎乎肉肉的小拳头不时波及到他,小忆之心里已经是一阵哀嚎。
这臭丫头果真是欢快过头了,整天咿咿呀呀个没完没了,她都不知道,别人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啥子话么?
尤其是爹爹和娘/亲,这他们都一个月大了,肿么也不知道给他分一个单独的小窝啊!
忆之小盆友心里又是郁闷又是憋屈,江溯流已经进了屋子。
同样坐到了软榻边上,将只穿了中衣的谢玉搂进怀里,眼看她神色间微有倦容,已经是将摇篮里乐此不疲挥着小拳头的丫头片子抱在了怀里,看着半大的奶娃娃一阵浅笑,他已经是动作娴熟的拍起了她的小屁/股。
小忆卿迷迷糊糊眨了两下眼,已经突然反应过来,美男爹爹这是要将她哄睡着的节奏啊,不行不行,人家还没玩够呢。
冲着江溯流吐着泡泡一阵抗议,最终,她还是被成功的哄睡着了。
江溯流看着这皮丫头终于耷/拉了小脑袋睡了过去,低低一笑,将她放进了摇篮之中和忆之头挨着头放在了一起,替两人盖上了软软的薄毯,将摇篮往边上稍微挪了挪。
“溯流……”谢玉眼见他这一番动作十分熟练,一直静静地看着,等他重新回到榻边,已经是声音温柔的唤了一声,将脑袋埋到了他怀里。
“嗯?”江溯流低笑着应了一声,捏了捏她软/绵绵的小/脸蛋,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是不是累着了?早点歇息?”
“嗯。”谢玉倦倦的应了一声,今天忙碌了一天,对刚出月子的她来说,还真是身心俱疲。
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江溯流将她小心翼翼抱上软榻,动作轻柔的替她摘了鞋子,不一会,软榻上靠着他的丫头已经沉入了梦乡。
等她睡得熟了,发出清浅且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是将她放平躺在了锦被里,自个披衣下榻,脚步轻慢的出了屋子。
“主子。”院子里青霜已经等待多时,眼见他动作轻慢的掩了门,垂下头全当没看见。
这主子现在对世子妃,已经到了呵护备至的地步,有时候想的比她们这些属下还要精心周到。
江溯流看着她点了一下头,两人已经是在夜色里纵身离去,一路到了荣亲王府,手脚利落的将司空鸢院子里的护卫和丫鬟小厮全部制住,青霜已经先一步进去,出其不意的点了司空鸢的睡穴,等将她收拾齐整之后又解开了穴/道,江溯流进了屋子。
隔空替她解了哑穴,司空鸢被这一下动作惊醒,睁眼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