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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只是寻欢他如今穴道至今未解,云歌小姐,是否能请你……”
自从那一日回府之后,两天一夜,李寻欢的穴道都未能解开,整个李府早已乱了手脚,而李夫人早已哭断了肠,一整夜以泪洗面,李老爷请来多少高人,然而却全都对云歌点下的穴位无能为力,若是强行解开,只怕李寻欢不死也残了!
无奈之余,李寻晏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登府上门拜访!
“无心之言?”云歌一笑,“李公子既然说是来赔礼的,可我似乎看不出你诚意何在?”
李寻晏涨红了面皮,急道:“无论如何,千错万错,我在这儿便代寻欢陪了不是!至于如何赔礼,云歌小姐若能大方两截,替舍弟解了那穴道,李府自然会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来!”
“哦?”云歌眉间微拧。
李寻晏又道:“寻欢的确是冒犯了云歌小姐!但也是无心之罪!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受这般罪……他年纪尚轻,还没娶妻纳妾,若是当真就此落了伤残,云歌小姐不觉得是否太过了?”
她冷冷一哼。“给我两日考虑考虑,我如今疲了,无心奉陪!”
李寻晏张了张口,想要再三挽留,然而却也不敢多纠缠,只得苦苦忍下心中那股怒气。
云歌转身唤了红玉。“走吧,回去吧!”
“是,小姐!”红玉点点头,连忙乖顺地跟了上去,临走之际还不忘回过头去狠狠地冲纳兰辰吐了吐舌头,哪知她的小动作叫纳兰辰捕捉了个正着,红玉一惊,吓了一大跳,连忙紧跟上了云歌的脚步,再也不敢向纳兰辰多看一眼了。
见今日就此散场,慕容靖也站起了身,扬长离去,留下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人,尤其是纳兰辰,脸色最是难看。他蓦地起身,向云歌离去的方向追去。
景慕轩见了,心下有些担心,便起身也想要跟上去,然而却被身后的赫连绝紧紧地握住了手臂。他愕然回头,就见赫连绝向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放开!”
“世子,这是太子与慕容七小姐之间的恩怨,这事儿你可无地插手。”
景慕轩面色一僵,眸光渐渐幽深,转过身与慕容靖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也跟着太子身后追了出去。
……
“歌儿!”
羊肠小径,云歌听见身后的声音,蓦然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转回了身,便见到一道影子伴着逼近的脚步声,向她斜长而来。
她颦眉抬眸,就看见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向她漫步走来。
云歌看着太子向她走来的身影,心中哀怨,什么叫阴魂不散?她就弄不明白了,这个太子的心思实在叫人难以捉摸。昨日还见他那般急迫地与她撇清关系,甚至连提起自己的名字都满脸厌恶。却没想到如今他非但帮衬着自己说话,甚至每当她看到他望着自己那温柔的眼神时,心下总是恶寒不已。
纳兰辰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向了她。
云歌哪愿意看到他的脸,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不冷不热。
纳兰辰见她对他甚是疏远,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凉,然而却也清楚,是自己伤害她在先,然而他却仍旧坚信,她对他仍旧有往日的情分在的!
于是他微微一笑,口吻温柔得溺出水来,“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云歌不由得浑身一颤,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柔和的语调,全然忘记了那一日在赌坊不愉快的一幕,也全然忘了他是如何当着那么多贵公子的面羞辱她的,更忘了当她最是落魄之时,他是如何无情待她的!
那日在赌坊纳兰辰提起她时那锐利阴寒的语气再与今日他对她这一副柔和的笑颜相比,判若两人,当真是有些讽刺了。
他忘记了,可她不会忘。
她轻轻勾弄唇畔,不冷不热地道:“云歌不值得太子这般挂念。”
“怎么不值得?”对于她疏离冷漠的态度,纳兰辰心中苦涩,他低眸,望着她手上缠绕的纱布,脸色一变,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腕,“伤得怎么这么严重?快让我瞧瞧。”
云歌眼底一片清冷,神色不惊地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手掩在了身后,凉凉道:“太子殿下,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委实不合礼数吧?”
纳兰辰面色一僵,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许久才尴尬地收回,脸色骤然有几分森冷之意,沉声:“云歌妹妹如今怎地与我这般生分了?方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也罢了,如今却还这般有心疏远我,莫不是心里可还在怪我?”
云歌冷然勾唇,眼底却是一片清冷。“殿下,您实在多虑了,云歌怎敢对殿下您生气?”
因为他根本不值得她上心。
纳兰辰眉宇间难掩阴郁之色:“你这分明还是在怪我的不是!”
“云歌不敢。”她依是漠然。
纳兰辰心底微怒,张了张唇刚要开口,然而却瞥见云歌身侧的红玉,一道冰冷的眼神迸射过去,云歌向身侧看了一眼,轻声道:“红玉,你先回去吧。”
“可是小姐……”
“回去!”云歌声音微冷,不容置疑。
红玉不敢担待,立即挺直了身板,向着纳兰辰欠了欠身,暂且回避。
云歌转过脸,冷冷地望向纳兰辰,好整以暇地环起双臂。“太子殿下,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的,您就说吧,我听着。”
纳兰辰向她走近了几步,低头深深地看了她半晌,蓦地,叹息一声,沉声:“歌儿,你……你当真是变了!从前的你,是不会对我如此薄情的!”
云歌冷冷一笑。“太子殿下真是说笑了!人总是会变的!这容貌会变,性子会变,更何况是这一个人的心?自然也是会变的,甚至是一瞬之间。”
她的眼神意味幽深,尾音延长,话里透着疏离的淡漠之意。纳兰辰不由得一怔,那一瞬,仿若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明知她会如此讲,又有些不甘心。
“歌儿,你当真要对我这样吗?还是说,你已经对我不在意了?”
她当真是铁石心肠?还是只是在生她的气?
母后说,当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伤心,自然会矫情几日,过段时日,也就忘怀了那些不愉快,再哄骗一番,自然能够冰释前嫌。
那她是否亦是如此?如寻常女子那样,但凡哄宠几日,便又会对他回心转意了?
他暗暗得宽慰自己,定然是如此了。云歌先前对他的情分那么真挚,又怎会是说变就变的?她心中记恨着自己,这难倒不是反说明了,越是在意着他?
正所谓越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爱之深,恨之切。云歌也亦是如此!
纳兰辰想着,心下稍有几分释然,望着温声道:“歌儿,我知晓你心中定是在怪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再生我气了,好吗?”
云歌冷笑,反唇相讥:“骂你?打你?没想到向来自侍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只是殿下您身份高贵,云歌心中惶恐。”
纳兰辰眸色一痛。“歌儿,你一定要这么字字珠玑吗?难道你与我像从前那样,不好吗?”
云歌垂眸不言,仿若未闻。
这个太子,为了这储君之位,当真是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想来当初他真的是气极了,以他孤傲的性子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是不清不白之身,一时冲动,这才拟了那一份退婚书。如今就以他的立场而言,她这个砝码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就算她在他心中没有地位,但并不意味着,慕容家在他心目中毫无分量。
昨夜,她也分析了几回,的确,倘若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朝野之上除去拥立太子这个党派之外,其他的皇子也暗中集有势力,不论别的,单单是瑜王与荣王两大党派,便能与太子党不相上下,加上瑜王纳兰修,深受景元帝宠爱,自也是不容小觑。纵观朝野上下便直太子如今的地位并不算稳。前有瑜王,后有荣王与祈王,倘若其中一个王爷稍微得势,那么他的储君之位当真是难保!
她心里清楚,对于他而言他,她不过是一个政治的傀儡,一个有利益价值的女人!而她,最是不屑这种需要利用女人才能稳固自己权势的男人!
这几日功夫,她便将朝堂上的势力拿捏了一二。
景元帝一共育有十九个皇子,太子排行第二,而瑜王纳兰修排行第九。在这些皇子中,唯有九皇子纳兰修,三皇子纳兰瑾,四皇子纳兰绮,七皇子纳兰宇被封为王,并称为“京城四王”。
比母族势力,他比不过晋王纳兰瑾;比宠爱,她比不过瑜王纳兰修;比才华,他更是比不过祈王纳兰绮,而比气魄,他自然是比不过荣王纳兰宇。这么看来,他的地位,当真是尴尬的,眼下若不是有孟侧妃在身旁,孟氏一族在他背后撑着,恐怕这太子之位早晚不保。也不奇怪他昨日在赌坊遭受了她那般屈辱,今日却又对她一展笑颜了。
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有利可图之上。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城府极深,然而在云歌看来,却又是那么得悲哀,甚至——是有些讽刺!
暂且不论他对她存有算计,就算撇开这些不谈,单单论慕容云歌出嫁那一日,当她被送进太子府时,他却对她不闻不问;当慕容云歌正处于精神几欲崩溃之际,他却命人传来了退婚书,无情无义;在慕容云歌轻生纵湖之后,他不但不过问前后是非,而且甚至置她于死地而不顾,冷漠得令人寒心。
是,她明白,在这个男权至高的时代,一个女人的名节的确很重要。可再重要,便抵过了几年深情相许的情分?
难道在他心目中,清白真就比一个人的性命都还重要了?难道在他心目中,喜欢的女人被人践踏之后,就连草菅都不如了?
难道就仗着慕容云歌痴心爱慕于她,他便能肆意践踏她的一片真情?
时候,一句受他人蛊惑,一时怒极,说是个误会,便一笔轻松带过了?就能忽略她承受过的磨难与屈辱了?
还是说,难道一个人非要失去一回,才能懂得其珍贵?
不得不说,实在是可笑!
那些记忆历历在目。她并不是慕容云歌,然而许是灵魂在共鸣,一切的一切,他的冷漠,他的无情,都让她为慕容云歌感到寒心,那种痛苦,感同身受!
云歌心中冷笑不已,望向他的目光愈发凉薄。
越是这般想,对太子更是厌恶,云歌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冷漠地道:“太子可莫要折煞了云歌。云歌自知身份低贱,高攀不上太子殿下您。”
纳兰辰怒声打断了她,“你并不低贱!”
“哦?太子难道忘了,这可是昨日太子自己说的。我这样低贱的女人,便任取自生自灭好了!难道太子忘了?”
“那只是无心之言!”纳兰辰猛地握住了她的双肩,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冷漠的想叫他狠狠撕碎的脸,一字一顿道,“只要你想,你便是尊贵的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要你愿意,这西凉江山,都是你我的!”
“殿下莫非算先知?又怎能断言这西凉江山定然就是你的?”云歌缓缓地抬眸,眸光冷艳,沉声字字珠玑,“看来殿下野心可真不小呢!”
纳兰辰暗暗一惊,自知方才失了言,却听她又娓娓地道:“太子妃?不错,那样的头衔,的确很高贵,京城女子人人趋之若鹜,谁人不希望成为殿下您的妃?”
云歌顿了一顿,沉沉一笑,一字一顿吐出:“但是,太子可莫忘了,云歌已是钦定的瑜王妃,殿下这般举止,不觉得不合礼数?”
说着,她轻轻弹指,一道风刃猛地击中了他手腕的穴道,便轻易地挣脱了他的束缚。纳兰辰直觉得手腕莫名一阵尖锐的剧痛,便惊得后退了数米远。
云歌缓缓踱步,背对着他,冷笑道:“不过,容我直言。殿下,慕容家并非只有我一个女儿。倘若殿下您愿意,据我所知,我的六姐,慕容芸,一向很是爱慕您呢!殿下您若愿意,亦可以迎娶她为太子妃,想必,她定然十分愿意。这样,太子府与慕容家不也是缔结了盟约之誓!您又何必再对我苦苦纠缠?”
纳兰辰闻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她,脸色铁青,面容因为羞愤而有些扭曲起来,寒意浸透的目光直直凝住了她清瘦的背影。“你当真不愿意成为本宫的太子妃!?”
云歌转身,眼底波澜不惊,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殿下您怎又忘了我那日说过的话?”
纳兰辰一怔,唇线僵硬紧抿,脸色愈发难看,双拳一下子捏紧。
他哪能忘了她那一番绝情的话语?
他望着她,愈发觉得她这张无懈可击的笑颜优雅得有些可恶,他甚至恨不得狠狠得将她如今这张笑容撕裂成碎,拢在袖中的双手不断得捏紧,紧绷作响。
她看着他,目光又垂落在他袖中紧握的拳,转而深邃一笑,缓缓地道:“那好,我便再重复一遍于您听。”
说罢,云歌敛去了笑意,对着他高高地竖起手掌,语调微微扬高,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我,慕容云歌,此生此世,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您的妃!从此我与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话音落下,纳兰辰已是满目阴沉,她抬眸嫣然一笑,望又向了他,勾唇问:“太子,您可听明白了?”
说完,云歌也不再看他,转身便想走。
“歌儿!不许走!”纳兰辰见此,狠狠咬牙,疾步上前死死地便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得一个拉扯,便想将她扯回自己身前。却不料她似乎早预料到他有此番动作,猛地一个转身,扬手便是对着他的脸狠狠一巴掌!
他措手不及,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她竟勾指成爪,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一番刁钻的身手,让他猝不及防!
感觉到她指尖暗蕴的凌厉,纳兰辰不由得呼吸一窒,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她……她竟打了他一巴掌!
这个女人,竟敢打他!?
云歌抬眸冷冷地擭住了他愕然的视线,目光陡然流露出几分冰寒之意,声音严寒得如同冰窖:“殿下,我话都说得如此了,您还这么纠缠不休做什么?”她指尖蕴力,在他颈项紧扣了几分,声音森冷异常,“您身份如此尊贵,还莫要为了我而丢了您的风度!”
“风度?你让我莫要丢了风度,那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是给本宫难堪!?”纳兰辰冷冷地道。
“是我给你难堪的吗?”云歌状似无辜的一笑,冷冷道,“难道,不是殿下您自己寻的难堪?”
纳兰辰望着她的眼睛,复杂的神色不断变幻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蓦然一闪而过的森冷,紧接着冰寒一片。
“慕容云歌!我看你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非你当真如传闻那般,早就与瑜王暗中偷情苟且,情投意合?而出嫁被劫持不过是你冠冕堂皇的把戏而已!若真是如此,本宫倒真是难以想象,你竟然是这种心计的女子!为了与那个容貌俱毁还废去了一双腿的废物私通,竟不惜背叛本太子!?”
云歌面色一寒。“云歌的私事,轮不到殿下来关心!当初是你嫌弃我失贞之身退婚于我,如今却竟然厚颜无耻地污蔑我清白!”
“本宫已经对你解释过了!那一日退婚……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真的只是误会?难道不是因为殿下您嫌弃我的失贞之身?”云歌丝毫不给他退路,无奈地叹息,微微一笑道,“您的厚颜无耻还真是让我还佩服啊!”
纳兰修丝毫不理会她似讥似讽的话语,双眸危险地狭起,一字一顿地郁声道:“不管如何,我绝不会容许你与纳兰修在一起!”
云歌面不改色地望着他,这个太子,真是好狂妄的口气,自以为是得令人有些讨厌。他以为她的话在她面前,有什么举足轻重的分量?简直是笑话了。
“殿下,你可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的事,你没资格管!”
“你——放肆!”
云歌淡淡地道:“殿下,还请恕云歌不奉陪了!”
说完,她也不顾他是什么脸色,转身扬长而去。
纳兰辰怔怔地望着云歌远去的背影,一双眸子里燃起滔天怒火,更多的,则是如渗血一般征服的野心!
云歌回到屋子里,红玉方才将门紧掩上,转过身便对着云歌满面兴奋地鼓着掌,云歌被她突兀的巴掌声惊了一跳,见她脸上笑开了花儿,不禁嗔怪道:“你做什么?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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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男主出场之后,便会深入剧情了……==童鞋们,别再说男主打酱油啦~他只是出场太神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