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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为何要以面具藏掩起来?他这般韬光养晦,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年来,却都不得而知。
而如今深更半夜,他……又为何要来相府?只为看一眼慕容云歌么?
不理会身后雪鸢与锦意两束惶恐不安的眼神,男子缓步跨进门,轻轻地关上门扉,缓步走到床前,昏黄的烛火下,映衬着慕容云歌一张憔悴而苍白的容颜,他轻身在床畔坐下,眼睫微垂,白净修长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半边脸颊,指腹轻抚过她的眼角,一丝冰凉自指尖传递,男子勾唇,凤眸微微缓和了弧度。
纳兰修低下头去,从袖口摸出一瓶轻巧的药瓶,紧接着起开封塞,倒出一颗凝如白玉的药丸,拈在手心。紧接着,他便将药瓶收紧了袖口,将慕容云歌轻轻地扶起,搂住了她的后腰,便将药丸向她嘴中喂。
奈何此刻云歌睡意正沉,根本毫无知觉,紧闭着双眼,牙关咬合,根本喂不进去。
纳兰修动作顿止,烛火下,他的剑眉轻轻扬起,他的眉形十分好看,如今脸上并未佩戴面具,一张白净无暇的容颜曝露在摇曳的灯光中,却并非如慕容云歌想象中那般伤痕可怖。
相反的,他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瑕疵,皮肤洁白润泽,虽隐约透着些虚弱的沧桑,然而他的肤质却十分好,犹如磨碎了的珍珠粉细腻的铺盖,又一如剪碎的月辉倾洒在面上,光洁剔透。
然而脸上最为出挑的,却是那一双妖冶的凤眸,深邃无尽。他的五官并非是如凤倾那般的柔和妖娆,而是在这份妖冶美中透着一股凌厉,就像是镜花水月中的剑锋,刚柔并济,高挺的鼻梁,唇瓣薄而清润,一眼望去,惊为天人!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然而他却并无给人这种感觉。
倘若此刻,他的面容曝露在全天下人的面前,那些所谓天下第一美男,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之罢了。
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辞藻足以形容这份美,单是这份尊贵脱俗的气度,便难以复制,无人能攀。
纳兰修望着她禁闭的双唇,一时之间,又腾不开另一只手来,于是便一手搂住她的后脊,张开薄唇,轻轻地将雪玉丹药咬在唇齿间,另一只手则轻柔地,力道不轻不重,生怕弄疼了她,却恰好将她牙关打开。
紧而,他微微地俯首低下,以唇封住她的嘴唇,舌尖推送,将药丸推进了她的口中。
雪玉丸入口柔滑,即便没有水润和,也不会噎口,沿着喉管便吞入腹中。纳兰修却犹似觉得意犹未尽,她的唇,犹如罂粟,即便是浅尝却也极易上瘾,然而即便是毒,也不禁令人想要饮鸩止渴。
他轻垂了眼帘,贪恋地加深了这个吻,这才缓缓地离了她的唇。
即便睡意深沉,然而云歌感官却着实敏锐,睡梦中似乎察觉到喉咙口一阵异物滑入感,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纳兰修勾唇,指尖在她颈间一点睡穴,云歌又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歌儿,你听着,我的,就是我的。我的女人,谁也不许染指。明白么?”纳兰修轻声开口,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令人沉迷。他俯首轻轻在她额头轻吻,抵着她的眉心轻轻叹息。“原谅我这般自私……”
他在她身侧躺在,替她掖好被角,宽厚的手掌与她十指绞缠,紧扣,两人相拥同眠。
“睡吧。”
他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亦很快便睡去。
十多年来,生平第一晚,一眠无梦,不再有噩梦缠绵。
……
凤鹤楼,向天阙,上等的雅间内。墙壁上轻纱缭绕,显得雍容华贵。
少年一袭墨色斗篷,玉冠束发,散漫地席地而坐,一肘支膝,以一种极为散漫的姿态坐在满桌的山珍海味之前。
饮下一杯酒,辛辣感便溢满了唇齿间。这酒香醇固然,却是极烈。
桌上的美餐未动一筷,他却已是一脸乏味,双目迷离,少年潇洒地斜卧在桌前,握着酒杯一气饮尽,地上早已歪倒了两坛酒瓮。
“呵。最是醇冽。”少年轻轻晃了晃酒盏,一手托腮,薄唇轻抵住了杯沿,笑意却阴冷。
门忽然被人推开,少年懒洋洋地转过头,眉心微凝,就见一众婢女端着酒盅与琴瑟盈步走了进来,随即几个美姬怀抱着琵琶与琴也跟着翩翩然地走了进来,便合上了门。
一名打扮艳丽的女人向着她走来,对着她欠了欠身,柔柔地笑道:“玉姬见过公子,如今月华正好,妾身愿为公子抚琴一助酒兴!”
自称为“玉姬”的美人穿着一身绛红的锦衣华服,凤衣上绣着金色龙凤。凤冠霞帔,缀满珠玉的流苏若隐若现地遮去了她半张容颜。
眉眼如画,仿若远山之黛,眼线勾挑,邪肆而倾狂。眉间那火红的花细,平添妖艳。
尽管姿色并非是她所见过的女人之中最冠,当真也算的上是天人之姿了。
少年抬了抬清冷的眸,余光斜扫了她们一眼,并没理睬,继而收回视线,又是饮下一杯酒。
一名美姬跪在了她的身边,巧笑嫣然道:“公子,一个人喝酒,也不觉得生闷,倒不如让奴家来伺候你,如何?”
“嗯?”少年伸手轻抚她容颜,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你叫什么?”
“回公子,奴家名唤婉儿……”女子话音刚落,少年的长指尖便冷不丁地抚上她的唇畔,紧接着,重重碾过她的唇瓣,直至指甲在她唇瓣破开一丝猩红血迹,少年冷冷地望着她沾染了猩色的唇,蓦地幽然一笑。“真美。”
他凑近,舌尖一勾,扫过她唇瓣上的鲜血,森冷一笑。
女子暗暗吃疼,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怯怕这个浑身都弥漫着阴冷气息的少年,他不同于其他官人,望向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渴求、俘获与谷欠望,唯有残忍。然而她却也不敢推拒,忍着剧痛陪着笑任他捻弄薄唇,妖娆的身段不断摆弄着,几尽迎合,即便如此,他却也不让她近身丝毫,似乎嫌弃她身上很脏似的,冰冷的余光直刺得她浑身犹如针扎。
玉姬脸上却没丝毫得尴尬,转身便在矮台上抚琴而坐,“公子,您想听什么曲子?”
少年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那个女人,忽然感觉身侧的美妓动了动,欺身附在了她的耳畔,柔声道:“公子,您总是瞧着玉姬姐姐,怎么也没见你多瞧奴家一眼?”
“滚。”
女子一惊,面色顿变。“公子……您说什么?”
少年一把握住她的下颚,轻轻用力,森寒的视线便擭住了她。“你没听清?嗯?”
“听……听、听清楚了!”
女子惊慌得连连点头,她何时见过这般阴晴不定的官人?少年方才一松手,她便惊得连连后退,慌慌张张地推开门离去了。
那坐在琴瑟之前的女人便温柔地笑道:“既然来了凤鹤楼,便将那些烦忧事抛到脑外。公子想听什么曲子?玉姬弹便是。”
少年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杯沿,眼神却飘向了窗外,有些若有所思。
“我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你随便弹吧。”
玉姬盈盈一笑道:“是!”
她坐在古琴之前,轻然拂袖掌琴,玉指按在琴弦,轻轻拨动,奏起了清灵动听的琴曲。
少年握着酒盏,却迟迟未尝一口,只是微微地敛了眸,睫羽覆盖了眼睑,眼底的情愫却看不真切,然而,不知为何,身侧服侍的美姬却隐隐能够感觉到那瞳孔尽处暗藏的冷冽,然而似乎只是一闪即逝,很快便被那深邃的笑容所掩盖了去。
他又是喝了一盏,身侧的美姬连忙道:“公子,酒固然美,浅尝便好,深饮可是要醉的。”
少年缄默不语,静静地听着那空灵而婉转的歌声,附着铮铮的琴音,泛起一丝丝哀伤。
——郎骑竹马来,青梅惹相思。君向北往,戎装披霞,人儿倚窗空相望,只盼君归共剪烛,只待吾郎凯旋时,执手共白头……
这个乐曲讲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歌里讲的是男人与自己的青梅竹马道别,披上了戎装奔赴战场打仗,他们约定好十年过后,待男子凯旋而归,便要风风光光地迎娶他最心爱的姑娘。
女子在家苦苦等候数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绣着喜服,她常常去他们初见的那梅花园,期盼着他能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就这么过去。
那一年大战告捷,军队凯旋而归。
女子欢欣雀跃,然而她却等到了男人战死沙场的消息。
女子一夜之间白发苍苍,万念俱灰之下,她穿着一身喜服,来到了那座梅园,唱着男人生前最爱听的歌谣,便从桥畔纵身跳下。
歌声凄美苍凉,琴边坐着的人儿盈盈歌唱,声音轻柔黯然,催人黯然神伤。
少年半倚在桌前,一只轻轻地托着下颚,另一只手则从容尔雅地敲击着桌面,阴冷的美眸却缓缓地眯起。
——梅香拂冷香,月色洗铅华……
……天下何处不为家?明月何时照郎还。
歌声蓦然戛然而止,伴随着一道蕴含杀机的琴音,玉姬挥袖拨琴,一道音忍便迎面袭来,琴声尖锐刺耳!
少年敛眸冷笑,挥袖间执起了酒杯对空掷去,音忍击中了酒盏,后者顿时支离破碎,酒水溅洒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身侧的妓子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之前还是那般温婉的女人,如今竟变成了冷面罗刹,只见玉姬直起身来,翻掌覆手,一手怀抱起古琴,十指飞速地在琴弦上轮扫翻飞,激昂的乐声铮铮而发,无数道气刃划空而来,道道致命!
琴音太过刺耳,众人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双耳,皱起了眉来。
少年豁然拂手挥袖,掀起身前的木桌,一掌击飞,横去了那数道音刃,木桌应声碎裂,他拂袖护住了我的半身,挡去了那飞溅的断木。
几个女人早已吓得大惊失色,缩到了角落里,从未料想到,眼前这个玉姬竟是身手非凡,更未料想到,身边这个容貌看起来清秀俊美的公子,武艺竟也是如此精深!
少年显然是醉得有些深了,身子竟有些不稳,脑袋隐隐作痛,不由得伸出指尖去揉眉心,竟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的晕眩。
恍惚失神间,便忽然感觉眼前闪过几道刺眼的剑影刀光,那玉姬竟是拔剑执起向她刺来!
“隐修!纳命来!”
隐修冷冷地勾唇,眼看着那剑尖逼近了她的脸容,眼看下一秒,便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左目!少年却不躲不避,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眸,与此同时,伴随着窗外一阵诡异的空流声,纸窗边应声而被冲破,一道身影从窗口飞了进来!
冷不丁的便听到一声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闪身护在了他的身前,撩起袖摆为他挡去了迸溅的血迹,另一手指尖则轻轻地夹住那锐利的剑锋。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玉姬的喉,则被一并锋利的短剑精准刺中,不偏不倚,正中致命。
而玉姬的剑尖,仅仅只距离他左目一寸之距!
长剑应声断裂成了两段,掉落在了地上。
玉娆立即跪在地上,低头道:“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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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事要出门一趟,不知何时回来,如果回来早还会有二更,回来迟就没有啦~大家别等太晚,早点休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