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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国君远道而来,可是身负重任?”双方一落座,坐在主位上的张平就开玩笑似的说道。
乐间自然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来意道出,只有试探出韩国对齐国的真实态度后,自己才能决定要不要把燕国的计划对韩国和盘托出。现在时机自然没到,因此乐间只是打了个哈哈,笑着回道:“是也不是!吾王甚是想念公主殿下,特意命臣带来了些蓟城的特产送于公主殿下,并书信一封。”
张平点了点头,故作感慨道:“燕王真乃性情中人哉!一年往来蓟城、新郑的使者不绝如缕,诉说衷情。不过,昌国君却是平见过的身份最高之人!”
张平可不相信乐间跋涉千里,只是为了带些特产和书信给王后。这样的小事,一个大夫足以胜任,像昌国君这样的封君,一定背负着什么重任。可惜,乐间也没耿直到一下子就说出来。自己还需继续试探啊!
乐间有些赧颜,露出诚挚的笑容,说道:“除了给公主殿下送礼,(乐)间还有些私事正好要请教丞相。”
“愿闻其详!”张平感兴趣地说道。
“我的族兄乐乘一事!”乐间顿了顿,明显是给张平思考的时间,然后才有些忧虑地说道:“武安兵败后,族兄与我失联!我派人到邯郸搜寻他的下落,发现族兄的家人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很多关于族兄的传闻,有人说他兵败身死,有人说他兵败投降,种种说法,不一而论。所以我想冒昧地请丞相帮忙打听一下,我的族兄是生还是死。若是生。在何处,我也好去访。若是死,尸首在哪,我也好送他还乡。”
张平一脸动容,他可以从乐间的语气中感受到一股真诚。想来,乐间和乐乘的关系应该很好!哪怕是乐乘战死。乐间也想收集乐乘的骸骨,送归故乡安葬。不过,这样正好。乐间绝对想不到乐乘已经被韩国收服,留为己用。一个平白的人情可以送出去了。
“呵呵!昌国君切莫担心!你的族兄活得好好的,而且身居高位,其家人也是平安无虞。”
听到张平这样的答复,乐间脸色一喜,急切地问道:“他们在哪?”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歉然地说道:“(乐)间失礼了。丞相勿怪!”
张平连连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此乃人之常情,平又怎么会怪昌国君呢!相反,平很钦佩昌国君的真情流露。”
感慨了下后,张平随即将乐乘兵败后如何和李牧打赌,赵国如何为了保全邯郸主动交出乐乘的家人,韩王如何看中乐乘任命他为颍川郡尉的事情一一道来。乐间也明白了自己牵挂已久的族兄居然就在新郑,心里不由感慨天意弄人。乐乘想以死明志。奈何赵国却主动抛弃了他,不给他尽忠的机会。最后让韩国捡了现成的便宜。
“如此说来,(乐)间倒不用住在驿站了。”乐间最后打趣道。
“哈哈!如果昌国君不嫌弃,倒是可以下榻寒舍!”张平也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哪里!哪里!丞相说笑了!(乐)间和族兄好久没见,正当秉烛夜谈。丞相之请,只能恕难从命了。不过,下次若是来新郑。(乐)间倒是希望可以下榻贵府!到时候,丞相莫要嫌间的叨扰!”
“好!到时平一定扫榻欢迎!为昌国君大开中门!”张平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乐间的这句话纯粹是玩笑之语,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二十年后,两人说起此事也是唏嘘不已。
族兄乐乘身在新郑并身居高位一事完全不在乐间的计划之内,但对乐间却是一个意外之喜。原本打算见面当天就和张平聊聊天下时局的乐间改变了自己的最初计划。而是决定先向自己的族兄——乐乘,请教韩国政事堂的风向,以策完全。
有了这样计较的乐间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再没有往时局、政事上引,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长里短,各地的风土人情。张平也是闭口不提国事,而是说起了风花雪月之事。
如是过了一个时辰,两人一起用过了晚膳。张平亲自将乐间送到中门,然后指派一名管家亲自带路,将乐间领至乐乘府上。自有早就得到消息的乐府仆人在路口等候,都是后话,暂表不提。
单说丞相张平在送走乐间后,就急匆匆地往王宫而去。韩王接到张平在宫外求见的消息也略微惊讶了片刻。张平这个人行事像来稳重,今天是休沐日,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得准入宫,张平一见到韩王就张口问道:“燕国的昌国君来新郑了,王上知道这件事吗?”
“寡人还没收到这个消息,怎么,他去拜访过丞相了?”韩王反问道。
张平点了点头,回道:“臣刚刚派人送他去了乐郡尉的府上,昌国君说他是受燕王嘱托,来拜见王后。不过,臣觉得燕国必有所图。”
韩王微微颔首,如果只是寻常的拜见,燕国没有必要派出昌国君出面。昌国君因为他父亲乐毅的关系,往来于燕赵之间,在燕赵两国都有不错的声望。这应该是燕国释放的一个信号,加强和韩国联系的信号,韩国没必要欣喜若狂,且看看对方的来意再说。
“寡人知道了,想必昌国君明日就会拜见王后。丞相且先回去休息,明日便知分晓!”韩王淡淡地说道。
“臣告退!”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张平相信韩王知道该怎么对待昌国君。
与此同时,新任颍川郡郡尉乐乘的府邸上,乐乘、乐间兄弟二人正在长吁短叹。原本乐毅在世的时候,乐毅身在赵国,乐间身在燕国,父子二人游走于燕赵之间,备受重用。乐毅死后,乐乘又在赵国为将。深受赵王、平原君倚重,乐乘、乐间兄弟二人也能相互照应,得享富贵。只是造化弄人,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新郑见面。
闲扯了一番这些年的遭遇后,乐间开口说道:“如今兄长在韩颇受重用。倒也好过在赵国。我在蓟城时颇听韩王之贤,不知是真是假。”
“王上若是不贤,又怎么可能五年收六郡呢?!呵呵,贤弟你能来新郑,怕是身负燕王重托吧?可否跟为兄说说?”乐乘语气一转,问道。
乐间点了点头,回道:“不瞒兄长,王上此次派我出使新郑,确实是有重任!”
乐乘关切地问道:“为兄是否能帮得上忙?不过。事先说好,若是让我背弃王上出卖韩国,那就打住。我的性子贤弟是知道的。”
乐间呵呵一笑,打趣道:“这个忙兄长自然帮得上!兄长放心,我怎么会让你为难呢?!”
乐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道:“那就尽管说,不要客气。”
“兄长以为这天下大势如何?”乐间开口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乐乘却知道乐间所问必然有深意,慎重地思考了片晌。才谨慎地回道:“韩、魏、齐三国连横以抗秦、赵两强,双方可谓势均力敌。燕国、楚国对中原纷争无能为力。精心发展,天下算是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不过,以为兄来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改变这天下大势。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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