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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损完了。
特瑞西只能在后方,注视着这第一场战斗。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压抑不甘,到看到协会成员送命的揪心之痛,直到赫敏抖着手握住弓身,咬牙立在食死徒队伍之前时,特瑞西也忽然有了一种觉悟——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赫敏也许会死,然后他会补上赫敏的位置。
也许他也会死,然后其他人补上。
真的就像赫敏说的,他们也许都活不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了。
但是,真是无怨无悔。
不过,此刻的平静,也只是暂时的。
魔法协会挡住了食死徒、傲罗的第一股反攻,但这只是伦敦附近的驻军。英国境内,还有大批的傲罗、食死徒,布防在其他重镇。更不用提巨人、巨怪、摄魂怪组成的魔法生物军队。
更大的反扑还在后面。
所以必须立刻休整。
特瑞西不断穿梭于伤员之间,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接近黄昏。
此刻,夕阳西下。
在空中堡垒的阴影下,笼罩了一下午的伦敦市区,终于在夕阳的斜照中,享受到了这天的最后一丝余晖。
很快,黑夜就要来临。
特瑞西站在空中陆地的边缘,往下看。连接到魔法部的巨大魔法阵网,在悬浮堡垒之下,依旧挺立。
特瑞西想起了,之前在妖精基地得到的消息——魔法部的监控网络,在伦敦上空,凝聚出一个正三角形。
这样和人类末日、黑暗神族回归联系起来的魔法阵,总是让人感到不安。但是这样巨大的魔法网,想要毁掉也不是一时能成的。
他必须和邓布利多教授谈一谈。
这个想法一冒头,特瑞西就觉得他该立刻行动。
但是此时,纳威却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特瑞西,邓布利多教授的消息,魔法部的监控网显示,全英格兰地区的食死徒和傲罗部队,正在向伦敦集结。反抗军在集合点和必经途径上,阻击他们,消耗了他们不少人。但下批反扑魔法部的食死徒,依然能集结到五千人左右。”
特瑞西感到一丝窒息。占领魔法部,是全国行动的第一步。不仅仅是一种政治象征,更因为这里的监控网络,可以掌握全国的风吹草动。
而他们选择的动手时机,已经是最佳的时机了。伏地魔本人,和他手下的大批精锐部队,已经离开。但经过伏地魔上台三年的不断打压,国内的反抗势力实在太分散,即使选择了好时机,反抗势力依旧很难取胜。
难怪伏地魔敢放心离开,特瑞西在心底哀叹。
根据格里莫广场协议,这次几方势力的反攻,由凤凰社率先进攻魔法部——这里是现今英国,伏地魔势力最集中的地方——凤凰社负责攻占魔法部,魔法协会负责挡住第一批驰援的部队。
更大的驰援部队需要时间集结。
而反抗军和伤风携手,由伤风提供食死徒和傲罗,在英格兰地区的集结动向,反抗军提前埋伏,尽可能地剿灭,英格兰境内的伏地魔军队。
但即使如此,依然还有超过五千名巫师,突破了反抗军的埋伏,向伦敦集结。
“五个也是打,五千也是打。”特瑞西叹息。
“不仅如此。”纳威有些艰难地说,“反抗军在大伦敦区外,超过三十个食死徒集结点,和伏地魔的军队全线开战,无力再顾及其他。伏地魔的巨人军队,还有山地巨怪,正在北边的苏格兰地区集中,沿着佩奈恩山脉向伦敦进发。”
特瑞西只能惨笑摇头:“罗恩带不回巨龙,哈利找更是不知去向。看起来,梅林没站在我们这边啊。唔,第二次反扑,会在什么时候?”
“邓布利多教授控制魔法部后,英国全境禁止幻影移形、飞路网也全部停运。食死徒队伍如果用飞天扫帚全力赶路,会在今晚午夜抵达。巨人和山地巨怪军队行动很慢,抵达伦敦大概需要几星期。”纳威低头地说。
“那你还等什么?”特瑞西搭着纳威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和我一起来享用最后的晚餐吧,然后抓紧时间睡个小觉。”
纳威似乎被特瑞西的态度感染,也抬头开起玩笑:“谁要浪费时间睡觉啊?过了今夜,说不准就一睡不醒了……”
晚饭时间,特瑞西宣布了,超过五千人的食死徒和傲罗队伍,会在午夜进行反扑的消息。
大家的晚饭吃得都很沉默,许多人甚至什么都没吃,只灌了几瓶魔药。
在晚饭后,一些人开始战前祈祷、一些人聚众赌博……实战小组的老成员,在罗恩的潜移默化下,有聊天讲故事的习惯。当下他们也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自己的故事。
更多的人,爬上屋顶、来到悬浮基地的边缘,看着太阳散尽最后的余晖,看着星星布满夜空。
一股哀情在弥漫。
当特瑞西站上高塔,宣布全员戒备时,几乎每个人都感到了,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特瑞西此刻也披上了红色战甲——如果挡不住这次反扑,那这次反抗势力的联手行动,就宣告破产了。魔法协会全员出动,连医疗人员都握住了魔杖,跨上了飞天扫帚。
特瑞西也没有再留守的必要了——要是他们今天,真的全部牺牲,魔法协会在海外还有三个基地。再建立起协会反抗势力的任务,就交给罗恩和哈利了。
特瑞西骑上一匹夜骐,和赫敏并肩站在队伍前端。
在他们前面,还有同样全员戒备的凤凰社队伍。
此刻,凤凰社成员和魔法协会战斗人员,加起来不过五百人。
当夜空深处,在星光的照耀下,食死徒的反扑部队,露出身形时,特瑞西身后响起了抽泣声。
五百和五千。
就像落入沙子中的水滴,任他们再装备精良、魔力深厚、战术优越,在这样的正面对抗中,也逃不过最终被包围、剿灭的命运。
特瑞西看着黑压压一片,感觉看不到边际的食死徒队伍,又看看身后,一脸惨白的阿瑞斯成员。
他果断调转夜骐,面向魔法协会的士兵,加上扩音咒大声道:
“听我说——也许有一天,当血统论取代了大一统论,混血和麻种巫师会放弃了抵抗,麻瓜会成伏地魔的玩物,毫无抵抗地被屠杀;也许有一天,当伏地魔实现了他的计划,黑魔标记占领了英国和欧洲的土地,自由和平等会成为历史,强权和暴力会统治巫师界。”
特瑞西看进每一个人的眼睛:
“但是,我的朋友们,那不会是今天,不会是今夜。因为今夜,我们将用生命,捍卫信仰;今夜,我们用血与战火,捍卫魔法界的未来!”
他回头,发觉邓布利多教授正看着他,冲他微微点头,然后大手一挥:“前进!”
特瑞西也跟着一挥手:“前进!”
五百人的队伍,义无反顾地插入食死徒和傲罗中,他们的锐气很快被磨灭。战局从一开始就一边倒。
除了魔力深厚的邓布利多,其他人迅速陷入苦战。
倒下的人在增加,但是没有人放弃抵抗、没有人束手就擒。
这场惨烈的战斗,靠着凤凰社和阿瑞斯成员顽强的战斗意志,出人意料地陷入僵持。
特瑞西算是战斗人员里,实力最雄厚的一批,也是冲在最前,打得最狠地一批。他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抗住了食死徒最猛烈的正面进攻。
特瑞西有非常优秀的水系魔法天赋,他的冰冻魔法,配合邓布利多教授高杀伤力的魔咒,无往不利。
但魔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特瑞西在魔力枯竭后,也甩开魔杖,抽出他的重剑,杀入食死徒中。
战斗到了肉搏阶段,那就纯粹是在拼命了。特瑞西不清楚自己身上有多少伤,过度的失血已经让他头晕眼花。
行动迟钝的后果是,他的右肩,被食死徒的魔咒穿了一个洞,重剑脱手,他本人也因为失去平衡,从高空跌落。
因为魔法协会主攻空战,阿瑞斯部队的战甲,都刻上了反重力加速魔法阵。这也是为了配合阿瑞斯的肉搏战术,保证阿瑞斯的成员,在魔力耗尽后被击落,不至于死于坠空。
特瑞西在空中缓缓下落,但他血液流失的速度,比他坠落的速度快多了。特瑞西想过很多种,自己临死前的情景。不过他从未料到,死亡会在这样的时刻到来。
在微弱的星光中,在一个血战的午夜,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
特瑞西感觉他出现的死亡前的幻觉,他感到裤兜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当他把拿东西掏出来时,发现是四人小组的徽章。
一面写着冒险小组,一面显示着:“距离:半英里。”
特瑞西再抬头,看着无尽的星空,感到今天似乎不是他生命终结的地方。
小组徽章显示的距离在飞速缩短。几十秒后,他被一双手臂牢牢地接住了。
“特瑞西,你怎么这么惨?”罗恩的声音传进特瑞西的耳朵里,他的声音还从没有这么动听过。
“我没有很惨。”特瑞西一边咳血一边说,“我正在战斗的间隙里,欣赏夜空。”
罗恩哈哈大笑,带着他特别地“咦哈——”喊声,大叫道:“骑龙士罗恩韦斯莱驾到,受死吧!”
响应他的,是两人身下的火龙,喷出炽热的火焰。
接着这点火焰的光芒,特瑞西艰难地往后看了一眼——
他身后是一整群火龙,就像罗恩出发前承诺的那样,他把龙带了回来。
火龙很快加入战场,它们的龙息可以蒸发秘银,它们爪子和牙里的剧毒,可以瞬间让巫师失去行动能力。
龙嘴吐出的火焰,笼罩伦敦上空,让黑夜耀如同白昼。
火龙从侧面进攻,凤凰社、阿瑞斯部队汇合。
当这一天的黎明到来时,食死徒们终于溃败。
这是一个将被载入史册的黎明。
凤凰社和魔法协会的阿瑞斯部队,击退了反扑的食死徒和傲罗,成功守住魔法部;反抗军和伤风组织的战斗人员,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成功控制了英格兰地区的大部分巫师聚居区。
在反抗势力占有魔法部监控网的巨大优势下,剩下的伏地魔残余势力,为了避免被包围歼灭,不得不撤向北方山区,等待和魔法生物大军汇合后,以图再战。
英国反抗势力,终于在英格兰地区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