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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年见他淡抿着双唇,唇瓣透着微微的紫色,眼底散着淡淡的青黑,原本恍惚的目光忽然晃开一丝波动,心中瞬时泛溢起酸疼,几步上前,毫不犹犹地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城风……”心中本想说的话,突然一句也不想提了,她抬手,指间轻轻抹过他眼底的疲倦,心疼道,“等申剑国的事处理了,这三天,你什么也不需要理,好好睡便是!”
他微微一愣,似乎沉思了一会,神情一松,恢复了往常对她时的笑容,“嗯,你随我进宫,你爹他应了!”
“你是如何说服他?”贺元奇如此迂腐的一个人,会轻易答应,贺锦年感到这其中肯定有文章,“说说,你是如何以德服人的?”
他微微笑开,脸上竟飘上些红晕,“贺太傅是个文人学士!”他含糊其辞一语带过,他不敢说太多,担心说多了,被聪明的她听出些端睨来,她知道他威胁了贺元奇,定会恼了他。
“那倒是,他脑子里装的就是忠君报国,否则当年就不会让庆安怀着别人的儿子进贺府了!”秀眉微一挑,眨一眨眼,故做气咻咻的模样,“这么说,你是用皇权来逼他?”
“倒不是,我明年要在各郡设学府,这事让他去办!”他担心她多问,便紧了紧她的腰,“我这会困极,锦儿陪我睡一觉!”
“啊?”她环视一周,“在这能睡么?但申剑国的就在三十丈外,还没解决,你睡得着?”
“他的事,天一亮就自然迎刃而解!”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唇瓣,温柔的笑容如潋艳微风荡过一池春水,盛放的全然是对她的宠和溺,“你先别问,到天亮时,我自然全告诉你!这会你也累,先睡一觉!”
“要睡也是回宫睡,在这如何睡?”她看了一眼一人宽的贵妃椅。
“回宫,稍折腾一下也要天亮,我困得很,都几天没闭过眼!”他俯下身,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上,微微地打着圈磨着,口气带了些孩子般的委屈,竟让她有一种他在向她撒娇的感觉。
他不用侧头,就能闻到她发际传来的清香,他略伸直腰,将下颌轻轻顶在她的头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不由控制地加速,气息恍若也跟着乱了。贺锦年那样柔软的身躯紧紧偎着他,但仅仅这些——似乎不够了!
他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突然俯了身,就这样把她拦腰抱在身前,这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如风般流畅,一个箭步,扬手一拍案上的一角,只听到一声低缓的开启声,贺锦年看到一张宽大的床榻缓缓从墙上落了下来。
而他,抱着她,一直凝视着怀抱中的贺锦年,目光带了热力长远!
在这样独特的一晚,又是如此宁静的夜晚!
虽然不远处,杀机流溢——
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如此独处!
但比起岩洞有所不同的时,摆在他们两人面前的——是一张让人看了就想躺下去的床榻!
突然一阵天悬地转,他就这样抱着她落到了床榻中央,他单臂收紧她的腰,俊脸猛然在她面前放大,就在那一瞬间,低喃声音传来,“你说的,可以亲……”他牢牢捕捉到了她的唇瓣,浅啜吮吸,辗转不停。
带着清新的薄荷的气息在她的肺腹间晕开来,唇舌间柔软带着温润的触感,象带着一股魔力催促着她去靠近,去回应……
但她并不敢在他情动时再添一把火,直到她发现他的手始终很规距地停留在她的腰际,没有越雷池一步时,方带着好奇伸出舌头偿试去舔一下,好软……她伸了进去,很快被他整个捕获,被他吸了进去。
他看着怀里的人痴迷的模样,向来悠淡如深潭的桃花眸漾开一丝瑰丽的波澜,“锦儿……”他轻柔地啃着她柔软敏感的耳垂,压抑带灼热的气息急促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直到自已身体某处舒展到了极致。
如果再任其下去,他怕——守不住自已的承诺!
他一时之间不敢再动,只是静静地抱着,一圈一圈地收紧,她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舒张有力的肌肉在紧绷着,感觉到他极力地压制自已欲望的抬头。她知道,这对一个成熟的男子是极大的考验和折磨,可是……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在此时告诉他,她是个女孩!
在两人气息交汇到顶点之时,顾城风猛地从她身上抽离,支开一臂的距离,直待气息微缓后,又挣扎了片刻,再一次捕获了她的唇瓣。
如此来来回回几次,把她所有的睡意都驱散后,她突然想和他谈一谈,“城风,你真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你么?”她很好奇,前世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竟然背负起后宫豢养三千男宠,专宠市井艺妓的流言。
他专注地轻啃着她的唇瓣,随意地“嗯”了一声后,感到她有些不乐意地抿了抿唇,便认真地回了一句,“我何曾在意过?”
“燕京城以前都说你专情韩昭卿,我却相信你不曾有过这种心思!”贺锦年心里有些愧疚,在岩洞之前,她可是笃信顾城风一生的挚爱就是韩昭卿!
“嗯,我连她长什么样也不记得!”顾城风嘴唇浅浅勾起,带着孩子气般地讨好。
“她以前倒帮过我们!”贺锦年尚记得当初顾城亦发动宫庭政变时,顾城风带着受伤的她冒险再次回城,去了晋安国公府,是韩昭卿冒险收留下二人。
而今夜,顾城风屠杀了韩氏父子,她心时多少有一些担心,顾城风将如何面对韩昭卿。
“你好端端提她干什么?”顾城风心里微漾,他换上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极伤脑筋地深蹙着眉,“我会用别的方式回报她,决不会是你所想的!”
她笑,眸光平静,“其实,我是想说,你待她如何,我一点也不好奇,因为我信任你。那换是六月呢,我对他会很上心,你会不会很在意?”
“其实你绕了一大圈,是想说关于六月的吧?”一听到六月这个名字,顾城风整个人正襟撑起身子,脸上带着微微的紧张俯视着她,“你要说他什么?”顾城风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肩。
“我是说,我对六月其实与你对韩昭卿一样,没有男女之情!”她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双手不知不觉地抚上他的胸口,想去触摸他心灵深处真正的想法。
“不一样,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却和他对过食——”顾城风心头腾起一股酸疼,蓦然俯下身子,将全身的体重第一次落到了她的身上,声音中带了些迷茫,“锦儿,你虽是男儿之身,其实,你骨子里是女儿,所以,你才能轻易接受我这样对你,那……六月呢,你将来也会对他这样?”
“轰”地一声,贺锦年几乎脑袋要炸开,这顾城风在感情方面不是一般的白痴,今日中午,她就在这里,对他说了那么多的话,该听进去的,他一句也没留在心上,倒是她提过与六月宫中对食,他倒记得一清二楚。
“好了,别提了,再提,你就睡不着了!”贺锦年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本想好好和他说一下六月,如果顾城风不会胡思乱想,那她索性将女儿身告诉他,然后,待六月如亲弟弟一样,接进宫中。
“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在这方面白痴得象小学生!”她闭着眼睛张了张唇,嘀嘀咕咕地数落一句,看来,她是不能告诉他这个真相了。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有关六月的?”他神情变得更紧张,睡意一闪而逝,他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他心底焦急,眸光却依然沉静地注视着怀中的人,宫灯下,她线条柔美的小脸上滚落着细细的汗珠,更显得五官晶莹剔透。扇子般的睫毛低垂挡住了眸子。
“如果有一天,你因为私宠……娈童被世人诟病,你会后悔么?”这四年,如果她以男子之身伴君,他誓必要受这样的流言蜚语。
“不在乎!”他的神情瞬时开涤而清朗,从她的话语中不能听出,她是应了他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这一会,脑子又好使了!”她打了个呵欠,打定主意,以后不再做这样无聊的心理测试,顾城风就是个榆木脑袋,鉴定完毕!
她伸直双腿,闭上眼,双手交叉在腹中,轻声道,“睡吧,我困死了,你躺旁边去,别压着我。”
她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很均匀,他的睡意却全番消散,他看着她,她的睡次一如既往的标准。这让他忆直,当年他带着她去晋安国公府避难时,她伤得很重,昏迷了两天,她就是这样躺着,一动来动,若不是胸口微伏的气息,他简直以为床榻上的是一樽人偶。
顾成风自然不知道,贺锦年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南海保镖,在受训的十几年里,她的坐姿,站姿都是严格训练过来的,工作时,一身笔挺的军装,腰永远是直的,走路挺胸阔步,睡觉一晚从不翻身,第二天起来,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
在顾城风的眼中,申钥儿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不同,从不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看到,所以,无需东阁炼制出识魂铃,他也能凭着贺锦年一些微小的习惯,辩认出她!
当朝阳第一缕的阳光穿透窗边的幔帘时,顾城风耳绊终于响起叶明飞的声音:“皇上,四海影卫的消息,秦邵臻已成功到达大魏汴城,请皇上定夺!”
“让四海影卫全力配合秦邵臻!”他缓缓支起身体,轻轻一吻她的眉尖,轻笑,“锦儿,醒来,我们去会会申剑国,有好戏瞧了!”
在岩洞里,当他听到贺锦年一字一句说起往事时,他震惊异常。
他相信贺锦年说的每一句话,否则,就不会有贺锦年诡异地重生在另一个躯体之中。
离开地宫下的岩洞后,他马上针对申剑国的到访做了一系列的措施,其中之一,就是派人去传唤秦邵臻!
他没有向秦邵臻提起有关贺锦年的一切,他只是提出让秦邵臻回大魏,他助秦邵臻在最短时间内夺得大魏权力。
他想借秦邵臻之手,彻底打跨申氏一族,将申氏一族在大魏的百年根基连根拨起,这一点,秦邵臻是大魏皇子,借他之手,名正言顺!
而贺锦年在岩洞中也提过一件事,在大魏和苍月的战争最紧要的关头,肖晏尘领着十万的西北大军投奔秦邵臻。
他想,秦邵臻能做到这一点,显然,早已筹谋多年,不如,他名正言顺地把这一支大军交到秦邵臻的手上,让他领着这支早已背叛了苍月国的力量,回到大魏夺嗣,而后诛杀申氏一族。
此计,还有一个应了他的心思,就是让秦邵臻从此远离苍月,远离贺锦年。
他既然答应了贺锦年不动秦邵臻一根寒毛,但他岂能坐视秦邵臻还留在苍月的皇宫?
让他回自已的国家,给他支撑的力量,让他去抗衡申氏一族,秦邵臻若有这个本事拿下申氏一族,等于替他清除了最大的隐患,如果能力不足,秦邵臻反被申氏一族拿下,那贺锦年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只能怪秦邵臻没本事!
这也是他今夜迟迟不对申剑国动手的原由,他相信申剑国能全身而退,但他的目的,仅仅是拖住申剑国,为秦邵臻赢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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