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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劭寰哥哥,帅吧!这艘公主号就是劭寰哥哥送给我十六岁生日的礼物,漂亮吧。”少女一蹦一跳地过来,坐在了另一张的沙发上,先是笑一笑,而后有点不开心地撅起唇瓣,“他这会就在这邮轮上,可我不想见他。”
那神情,俨然是跟男朋友呕气的模样。
“为什么?”她浑然不觉地开口问,心口闷得厉害。
少女神色一黯,“我知道他要来玩,我本来很高兴,可上来后,才知道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带了援交女上船,太讨厌了。”
纪宁夜抿着唇,膝上,十指交叉互抠,沉默不语。
少女轻轻叹了一声,低头揉着脚腕,“他们现在肯定是在玩喝酒脱衣的游戏,你不知道,那个谭津泽一向玩得很嗨,上回我听说,还差点把那女的玩废了,后来是他大哥出面赔了五百多万,才把那女人的嘴巴堵住。哦,你认识他大哥的,就是S市的谭津沛。”
纪宁夜无声地摇首,她不认得。
“你连谭当沛也不认得,他可是S市数一数二的人物。”少女夸张地瞪大双眼,又说,“不过,这些都是劭寰哥哥玩剩下的,我听说,当初劭寰哥哥玩最疯时,曾经玩出人命,后来符爷爷气狠了,才把他捉到S市,亲自管。”
纪宁夜抬首,眼里暗秽不明,少女却旁若无人地继续开口,“钓鱼呀,你一定连想都想象不到,过他们是怎么钓鱼。”
纪宁夜心已沉到胸腔的角落,疼得难受,却依旧不语。
少女掩了嘴,似在恼怒自已说漏了嘴,最后,扮了个顽皮的鬼脸,一脸神秘兮兮,“他们把游艇开出公海,让一群女孩下海游戏,然后,他们拿特制的鱼杆和鱼饵让女孩抢,谁抢到了,吊上来,就送一栋房子,那些女孩抢疯了,在水里各不相让,一个女孩可能脚抽筋,沉下去,也没人发觉,等所有人上来时,才发现少了一人。”
“哦……”纪宁夜抬起头,缓缓露出一个浓艳到无法直视的笑容,“你撞上我,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好奇,只是你下次想算计一个人时,别这么迫不及待。”
这女孩,年纪再轻,也有十八,怎么可能幼稚到遇见一个陌生人,就跟她诉说那些不可告人的**。
再怎么权势淘天,这也是个法制的社会,没人会把杀人挂在嘴边。
“so……”女孩缓缓站起,轻盈地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纪宁夜的沙发扶手上,上下缓缓打量她,过了半晌,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猜,你这会一定想回去,施展全身解数,把劭寰哥哥伺候舒服了,然后诉一诉苦,今晚被人欺负了,再吹一吹枕边风,让劭寰哥哥心疼你,是么?你……也是这样哄傅伟平的吧!”
纪宁夜脸色陡然一变,猛地抽身站起,一把推开女孩。
少女后退一步,双脚稳稳站立,双手环抱于胸前,神情傲慢:“本来我还有点担心,可今天,劭寰哥哥带你和一群援交女郎玩在一起,我倒不介意了,男人嘛,婚前谁不会野上一阵?甚至连婚后,养几个听话的,也无伤大雅,关健是,他知道家里头那个,才是真正对他事业、家族有利。纪宁夜,就算撇开家世、学历不谈,我连容貌都不输于你,你自信,你能胜过我?”
见纪宁夜没有反驳,女孩笑容更是明艳,声线温柔,“以色事人这种事,我要做,肯定比你做得更好,可我不屑,因为这是最后的筹码,得等到男人玩厌了花花草草后,才把自已干干净净地送上,他才会懂得珍惜。”她转身,信步至水晶帘旁,鞠起几窜水晶链,在手心里轻轻搓着,叮咚声中,目光渐渐透出一丝阴狠,用力一扯,水晶帘断,光华散了一地,她转首,轻笑出声,“再华美的器物,经一手二手后,总会沾了旁人的肮脏气味,**再满意,也会有玩腻的一天,你说是不是?”
纪宁夜唇瓣紧抿,脸色雪白,眼睑低垂,许久后,抬眸,缓缓笑开,“是么?你无名无份地呆在劭寰的茉园,你做梦都想以色事人,只不过是他不肯给你机会。”
沈福慧心底一凉,脸色刷地变得铁青,她没想到孔劭寰居然会告诉她沈福慧的事。
更没料到,纪宁夜居然一下子猜出她的身份。
但到底是经过大家族场面熏陶过来的,她很快就恢复自然,“沈家和孔家、符家都是世交,纪宁夜,我忠告你,还是趁早知难而退。”
沈福慧顿了一下,“我知道你缺钱,你开价吧。”她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签上名字后,递给她,“限额是一千万,你自已填。”
纪宁夜飘忽忽地一笑,离开。
门“砰”地一声合上,沈福慧按上压抑的胸口,那里全是悲伤,痛得她蹲下身,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已,用力地吸食着新鲜空气,欲图挤走心中的郁闷,自那日停车场里无意撞见孔劭寰搂着一个女子后,胸口处的一口闷气没有舒缓过。
纪宁夜打开门时,意外地看到孔劭寰坐在沙发上。
他起身,“去哪游荡,兜了一圈没找到你。”
“在甲板上逛逛。”她慢慢关上门,刚转身,便被他拉进怀中,他一手揽着她的纤腰,将她抵在门边,一手自然地抚上胸口,嘴唇含住她耳尖,声音低哑,“再不回来,我就通知船长广播寻人。”
她满脸通红地掰开他不老实的手,闻到他气息里带了浓浓的威士忌味道,侧脸闻了一下,蹙眉,“喝了多少?”
“半瓶。”他身体轻轻抵了她一下,张扬自已的欲念,掌心过处,搓得她肌肤发疼,几次下来,他声音愈发地急促,“先退场的规距,没办法,否则谭津泽不放人。”
她有些慌乱起来,用肘部轻抵他的后腰,想撑出一线距离,顾左右而言它,“谭津泽的哥哥是谁?”
“谁跟你提起?”他眼角敏锐地一眯,双手一收,便迫她转身面对着他,“刚在船上遇到谁?”
她淡淡一笑,“你想多了,只是之前和那些女孩走一起时,听她们说谭津泽有个很厉害的哥哥。”
“这些女孩是搞援交,你不用理会她们。”他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目光深邃,唤了声,“宁夜。”
她听出里头暗藏**的意味,神色淡淡,“你喝了酒,早点回房休息。”
孔劭寰眉锋一蹙,神色渐渐地冷了下来,少顷,冷笑一声,一双晶亮如钻的桃花眸眯起,好笑地看着她,就像在问一个笑话,“我和傅伟平,谁是备胎?”
纪宁夜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艰涩地开口,“什么?”
孔劭寰松开她,慢条厮理地走到沙发旁,从她的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后,又看了几眼,“九月二十一日,下午四点,呼出电话,通话时间三分钟。”
纪宁夜脸色倏地一下激红,身子控不住地开始颤抖,也不知道是在意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乱得历害,同时也怒,这人凭什么老是偷看她的手机通话。
“九月二十二日晚,十一点,呼入电话,通话时间十六分钟。”
“九月二十四中午一点,呼出电话,通话时间五分钟。”
“九月二十五号晚七点,呼入电话,通话时间四十分钟。”
一条条念完后,他伸出手,拨开她颊边的碎发,俯身,浅瞳如利刃,一字一句,“让我们回忆一下,九月二十二号晚十一点,我们正在约会,你什么时候可以空出时间,跟他聊了十六分钟……”
纪宁夜冲过去要把自已手机抢回,她确实一直和傅伟平联系,但她找他,只是想先还一笔钱给他,剩下的暂时打个欠条。
既然分了,就要分个漂漂亮亮。
而傅伟平给她打电话,他后悔那天冲动跑到公司质问她,他担心因此会给她学习考核带来麻烦,两人才在电话里聊了十六分钟。
后来,她收到商场的尾款,她想直接给傅伟平,想问让他给个银行卡号,傅伟平说他不方便,他回了老家,说是他的三叔公生病,可能是不行了,他随傅老太太和哥嫂们回去了。
当晚傅伟平又打电话来,告诉她,他去看了她家人,还给纪意文带了一套画笔,因为纪意文的话题,所以聊了四十几分钟。
纪宁夜双臂紧紧扣在身子双侧,整个身子象上了发条似的闹铃,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左右拼命地颤抖起来,唯有睁着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着了魔似地听着他一句接一句的冷讽。
她不擅言辞,她找不到好的措辞可以解释,无论她和傅伟平之间有无关系爱情,她都不愿就此与他陌路。
手机被孔劭寰高举,屏幕朝下,他同样以居高临下之姿俯视着,笑得眼尾都隐隐挑起来,“行呀,纪宁夜,真没瞧出你有这能耐,你一边和我浓情蜜意,一边还和旧情人煲甜汤。”
“我没有!”不知是太气还是太寒心,她的声音在发抖。
孔劭寰又是微微笑了笑,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慢慢低下头,在她嘴唇上轻轻触了一下,“那行,我听你解释,为什么跟他还没断!”
被压制住的情绪突然崩溃,信任,什么是信任,就在今晚,她还从另一个女人的嘴里听到,这艘船的出处,可她能说什么?
她似乎连大声质问的资格也没有,因为南大那被她遗忘的丑陋过往。
她怕她任性时,他只需轻轻一句,便将她踩到脚底下。
南大的事后,她就知道,在将来的人生,无论她遇到什么人,她的人格都会被怀疑!
好,那就任他尽情的嘲讽她吧!她还能怎么丢脸?
“没什么好解释!”纪宁夜松开咬得发疼的唇瓣,想起沈福慧那一句接一句戳心的话,突然就笑开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和傅伟平又不是仇人,难道电话联系还要向你报备?”
“合着我让你自已处理傅伟平,你最后给我这么一个答案!”孔劭寰眼神在霎时变得极端阴沉,唇瓣再凑过去的时候,纪宁夜断然别过头,看着窗外黑压压一片的海域,冷笑,“没错,我和他还藕断丝连,你就一个小三。”
他一下子就被气笑,扯着她的面皮,加了几分力度,“再说一次试试?”
“死小三!”她的表情很冷,和他相贴的身子**,似乎全身神经都绷得紧紧,轻轻一点外力,就会被扯断。
孔劭寰僵着脸看了她许久,戏谑的笑容慢慢沉下去,唇瓣郑重的抿起,最终将手机往她手里一塞,神情冷淡,“纪宁夜,适可而止!”
言毕,甩手便离开。
她有些脱力地靠在墙边,眼眶一下就红了。
孔劭寰失了兴趣,回到赌场VIP包厢,遇到一个相熟的俄罗斯石油大亨,兴趣上来,赌了几把,居然财运亨通,连蠃了几千万。
清晨回到房间时,看到纪宁夜正趴在沙发上睡觉,蜷着身子,怀里抱着个靠垫,头发半遮住脸,剩下的半边小脸皱着,象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
脚底下是厚厚的地毯,他无声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轻轻拂开她脸上的头发,竟看到一脸的泪渍。
她睡眠极轻,感到耳侧微痒,缓缓睁开眼,看到他,马上坐起。
“怎么哭了?”他见她一副泪光莹然的模样,心的一角莫名又软了下来,在她身旁坐下,顺手将她捞进怀里,“干嘛不去床上睡。”
纪宁夜摸了一下自已的脸,果然一手的粘腻,感到奇怪。
她记得自已并没有哭,只是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梦,具体想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眼泪……许是梦中某种情绪流露。
纪宁夜看着地毯上大朵大朵色彩斑澜的花,青黑的眼睫轻轻抖动了一下,神情却如同一潭死水,“几点了?”
“七点,饿了么?餐厅有早餐,一起去吃。”他指尖轻扫过她水嫩嫩的肌肤,“或是叫客房服务?”
“去餐厅吃就行了。”她乖巧地笑一笑,顺势从他怀里离开,走到洗手间,开始洗脸刷牙。
他察觉到她顺从背后淡淡的疏离,轻蹙了一下眉峰。
餐厅这时间人还很少,孔劭寰挑了个视野绝佳的窗口位置,餐厅经理小跑到他们跟前,呈上菜牌,“三少,早晨!”
孔劭寰看着菜牌,挑了几样可口的小菜,把菜牌推到纪宁夜面前,“你想吃什么,自已挑。”
纪宁夜看着那一排排散着热气的自助式的精美食品,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另点菜。
“那些东西火候炒过头。”孔劭寰解释一声,便掏出手机,插上耳迈,打开视频,显然也没有聊天的**。
纪宁夜点了意大利通心粉,瞄了一眼孔劭寰,便将视线转至窗外。
耳畔传来船舶的鸣叫声,纪宁夜看到,不远处,有一艘货轮驶过,惊起无数白鸽在空中展翅,待船走远后,白鸽飞回邮轮,有一只落在窗口,灰色的眼睛圆睁,呆呆萌萌地盯着纪宁夜。
甲板上似乎有人朝着海面抛面包碎,瞬时,一群白鸽飞了过来,在空中争抢后,又在海面是低空掠过,抢食。
纪宁夜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已其实就是这一只白鸽,围在邮轮四周,依靠游客给它喂一点吃食,不知不觉,远离了海岸。
人生的悲剧是什么,最莫过于,明明知道不适合,却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试一试,头破血流之后,方发觉,一开始就是错的。
服务生端上一杯麦茶,一杯咖啡,打断了她的冥想,她捧起杯,转头看着东方烈焰般的朝霞,唇角微弯,淡淡地微笑,“我晚上有事,很重要。”
言外之意,她要离开这里!
她声音很轻,而他正在听美欧市场总监发来的会议视频记录,在这种情况下,却偏偏听清了。
他取下耳迈,关掉手机页面,脸色微沉地看着她。
在他看来,他能主动退步已经算一个合格的男友,而纪宁夜却如此理直气壮地把他和一个司机放在一个天枰上,当真是笑话!
纵然他很想试试两人在一起,有没有梦中的那种甜则缠绵绯恻,痛则入骨入髓的感觉,但未必需要把他男性的自尊任她踩蹈。
如此矫情,难道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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