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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便会有不测的话,而太医却没有禀报圣上,到头来便算是‘暴毙’了,这些太医肯定要掉脑袋。不过咱也不能太上敢着掐时间,总要皇后娘娘还知人事的时候,赶到京师把礼给定下来,否则哪有祖母都昏迷不醒弥留之际了,孙女儿却在那里议亲的。”
萧铣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出尘聊了一会儿,把心中郁闷忧烦排解得差不多了,才准备起身回房,张出尘却是聊完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不过,便是这个点儿,却突然听到张出尘的房间窗外楼下有些悉悉索索的响动,隐隐还有马嘶与鼻息急促之声。
张出尘这间屋子,是正对着客栈后院邸店仓房的,萧铣让她住这间,也是好让她看着点儿。听了这个响动,萧铣也是狐疑,不过他自己没什么武艺,只是慢慢探头到窗下,略微撑起一点往下看去。
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可是他们的几匹马却有躁动不安,萧铣赶紧推醒张出尘,又到隔壁两间房叫上沈光独孤凤,匆忙赶到院子里查看,却见马厩中已经有马匹倒地吐沫。
四人之中,独孤凤最懂马,冲上去看了一下,便哭腔着说:“不好!咱的马被人下毒了!这两匹已经断气了,那边一匹料也救不了;剩下的虽然不死,只怕气力泄了,这些日子也派不上用场了!”
萧铣忿然一拍大腿,恨声说道:“这些贼子!怪道前几日淮水上便觉得有鬼鬼祟祟跟着的,却不敢动手,原来竟只是专程来延误咱行程的!想想也是,咱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又有姑姑这层关系上达天听,对方又怎敢对咱下重手把事情闹大呢?也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阻我行程了。”
“怎么?猜出来谁是幕后主使了?”张出尘一握剑柄,似乎萧铣一说出对方的名字,就能飞身夺取剁了对方一般,火杂杂的少女心性犹然未退。
“除了宇文士及的人,还能是谁。不过他们也真是够胆,就阻挠这几日,又能顶什么用呢?京师有姑姑帮我挡着,这几天时间差也翻不出什么天来。不过许是他们自觉做的隐秘,不可能被咱抓住把柄,不可能在太子面前为难到他们宇文阀,所以有效没效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宇文士及……这贼子也是好定性,今年都要二十了,还拖着不肯娶妻,明显是贼心不死啊。”张出尘唾弃了敌人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细节问题,追问道,“萧大哥,既然你推定是宇文士及的人做的,为何昨日在宋州时他们没动手,今日却反而动手了?按说咱从淮水颍川一带上岸后,一日奔走应该已经甩开了这些人,他们怎么还能得知咱的行踪呢?”
“是啊……在淮水上行船的时候,咱已经小心甩开了,为何反而到了这里,才……啊!我知道了。”萧铣一拍脑门,懊悔道,“恰才黄昏之前,咱不是过了虎牢关,才到荥阳的。宇文述如今执掌左翊卫,而且在军中故旧极多,宇文述的那几个儿子如果有肯亲自出面的,收买控制一些心腹不难,定然是咱过关的时候勘验文牒,泄露了行踪!须知从汴州往东至洛阳,除非走黄河水道,否则只要走陆路,这虎牢关是必过的。”
沈光在侧,一开始他并不如张出尘和独孤凤那般明白萧铣和宇文阀的恩怨,所以并插不上嘴,现在听了萧铣的分析之后,他倒是仗着对关中河南的地理熟悉程度,抢先开口分析道:“既如此,大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吧,这里过了洛阳之后,西入崤函道,函谷关和潼关都是躲不过去的隘口,就算明日开始咱专走小路,避人耳目,只要宇文阀的人买通了守关士卒中查验关防之人,咱的行踪还会暴露的。而且可虑的是,崤函道不比这荥阳洛阳等繁华之地,还有山僻险静之处,真到了那些所在,即使宇文阀的人现在胆子不大,只怕也要铤而走险一把。”
张出尘听了大急:“那可有办法走水路绕过去?要不咱到了洛阳马上去孟津渡找船。”
“没用的,崤函道咱都跑了那么多次了,黄河自孟津往上游,直到新丰渡之间,有险滩激流,虽不如壶口飞瀑那般落差,但是也绝不可能过船。”沈光无奈地摊了摊手,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张出尘。他所说的,便是后世三门峡大坝修建之前,在三门峡一带的水文险阻了。
“都不要争了。沈贤弟,这些银铤你拿着,带上咱的印信书凭,明儿你起个早,去城内骡马市买四匹马,要比驿站的驿马略好一些的。明日,咱就想办法到半路驿站陪个小心,一路换马过去罢了。后头的事情,咱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