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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
不远处的南宫玥自然也看到了,无力地扶额。
煜哥儿又来了!
自从七月在丹湖边“抢”了官语白的玉饰后,这个小家伙就迷上了玉饰,自己的手镯、玉佩、头饰等等只要戴在身上的就无一逃过他的魔爪,丫鬟乳娘亦然,以致最近南宫玥身上都不敢佩戴一点玉饰。
南宫玥天天都抱着小家伙来给方老太爷请安,这一点,方老太爷当然也是知道的,他甚至还一度故意戴了不少好东西,好借此全送给小家伙。
方老太爷捋着胡须笑吟吟地对林净尘道:“煜哥儿他特别喜欢玉,抓住了就不肯撒手。”
“说来曾外祖父还没送你见面礼呢。”林净尘含笑地脱下了手中的白玉手串,然后趁小家伙把玩手串的时候,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家伙没在意林净尘,专心致志地玩着他的“战利品”。
看着小家伙漂亮专注的圆脸,方老太爷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他祖母也喜欢玉……”
说着,方老太爷眼前浮现一层薄雾,闪过无数的回忆。别人看着小萧煜觉得他长得十分像萧奕,可是在方老太爷眼里,这孩子却像自己的女儿……从眼睛到五官都像,女儿满月时的喜悦仿佛就在昨日……
“咯咯咯……”
小萧煜忽然发出清脆的笑声,他把玉串戴到了自己的右臂上,胳膊一抬,玉串一下子从手腕滑落到他的上臂,乐得他露出了四颗米粒大小的白牙,淌着口涎,傻乎乎的,可看在两个老人家眼里却是稀罕得不得了。
萧奕叹了口气,故意道:“你们就惯着他好了,这么下去,抓周宴上可怎生得了?!”
闻言,屋子里的丫鬟仿佛看到了小世孙在抓周宴上不好好抓周却到处去拔那些女客的发簪玉饰的场景,差点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南宫玥又是扶额,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还有小半年,一定要把煜哥儿的这个坏习惯改了才行。
方老太爷却是混不在意,挥了挥手道:“那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抓周宴用的东西全都用玉刻就是!”
说着,方老太爷已经开始琢磨起来,小萧煜可是镇南王府的继承人,自然须得文虎双全,自己去找人刻个玉剑、玉书就是了。
一看方老太爷的表情,南宫玥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忍不住瞪了萧奕一眼。他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萧奕无辜地耸了耸肩,他不过是说实话而已。
他笑嘻嘻地对着方老太爷挤眉弄眼道:“外祖父,那抓周宴的物品就麻烦您了。”
方老太爷连声答应,红光满面,以致南宫玥也不好说什么了。
下一瞬,就听萧奕接着道:“两位外祖父,您二位就尽管宠这臭小子好了,以后,你们就负责扮白脸,我来扮黑脸,这臭小子肯定学不坏的!”
屋子里,静了一静。
跟着,方老太爷和林净尘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发出爽朗的笑声,连南宫玥都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唯有坐在林净尘膝盖上的小家伙傻乎乎地看了看几个大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却也跟着傻笑出来。
萧奕大步走过去,从林净尘怀里接过了小家伙,坏心眼地说道:“你看,他也同意了!”
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竹子面露为难之色地挑帘进来了。他也知道他带来的消息有些扫兴,却也只能如实禀道:“世子爷,平阳侯刚刚来了王府,他是来传旨的。王爷让世子爷赶紧过去。”
方老太爷和林净尘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目露担忧之色。
萧奕淡淡地应了一声,桃花眼里眸光一闪。算算日子,好像平阳侯也是该到了。
他看着怀中的小肉团,嘴角微勾,点点他圆润的鼻头警告道:“臭小子,你在这里可别给你娘和两位曾外祖父捣蛋……”
他煞有其事地警告了一番,这才慢吞吞地把小肉团放在了地毯上,而他手里不知怎么的,就多了一个白玉手串。
小家伙忽然被放到地上,一脸茫然地坐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东西被他爹给顺走了。
萧奕揉了揉他乌黑的发顶,就若无其事地对着两位老人家拱了拱手,“两位外祖父还请在这里稍候,我去去就回。”
看他还是笑吟吟的,南宫玥也是从容淡定,方老太爷和林净尘稍稍放下心来,让他自便。
萧奕伸了个懒腰,磨磨蹭蹭地离开了听雨阁,往王府那边去了。
王府的正厅里,镇南王早已经到了,没想到等了又等,足足过了两盏茶时间,那逆子还没来。
镇南王烦躁地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平阳侯,或者说,是放在平阳侯身旁的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平阳侯这次到底是为何而来?!
上次皇帝在圣旨中封了平阳侯为督南使,说是要暂时接手南疆政事,却被这逆子直接轰走了。以皇帝的脾气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接下来,皇帝是不是要借此撤了他这个藩王,甚至于大裕的几十万大军就要挥军南下?
届时,南疆区区二十万将士又如何和百万大裕雄师为敌?
南疆军一旦落败,镇南王府就会沦为阶下囚,甚至于……
镇南王几乎可以看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以及王府一干人等被押送到王都,然后在午门被斩首示众……
想着,镇南王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发凉,浑身寒毛倒竖。
镇南王轻啜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然后清清嗓子道:“劳侯爷久等了,世子从大营过来还需要些时间……本王再派人催催!”
“不必了,本侯再等等就是。”平阳侯哪里敢催萧奕,僵硬地说道。
镇南王打量着平阳侯,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就在这时,他眼角瞟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青年出现在院门口,慢悠悠地信步朝这边走来。
这逆子……镇南王的额头青筋跳动,若非怕家丑外扬,他早就吼了出来。
在二人心思各异的目光中,萧奕步入厅中,随意地抱了抱拳算是见礼:“父王,侯爷。”
镇南王压下心头火,僵硬地对着萧奕说道:“还不随本王接旨……”
说着,镇南王站起身来,打算走到堂中跪下接旨,没想到的是萧奕直接就在一旁坐下了,然后吊儿郎当地对着平阳侯招了招手,道:“拿来给本世子看看!”
瞧这逆子颐指气使的样子,镇南王的面色更难看了,心道:这臭小子又发什么疯?!
“侯爷……”镇南王赶忙又朝平阳侯看去,正欲替萧奕解释几句把场面圆过去,却见平阳侯缓缓地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那卷圣旨。
平阳侯的面色复杂极了,以致镇南王都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形容,隐约感觉气氛有些古怪。
平阳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萧奕跟前,把圣旨递给了萧奕。
说是“递”也许不准确,应该说是“呈”,他是双手把圣旨呈送给萧奕的。
这是下官对上级的臣服与恭敬。
平阳侯的这个动作显然已经说明了很多!
镇南王的双目瞠到了极致,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逆子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和平阳侯“勾搭”在了一起?
想着,镇南王心头的感觉更复杂了,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为这个逆子的胆大包天喝彩……
就在镇南王纠结的目光中,萧奕拿过了那明黄色的圣旨,“啪”的一声展开,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看向了镇南王,眉眼一挑,笑容无比的灿烂。
每次这逆子有什么坏主意时,就是这个表情!镇南王的心口突突地跳了起来。
萧奕笑眯眯地问:“父王,皇上要找我们借兵,您觉得如何?”
借兵?!对西疆战事一无所知的镇南王一头雾水,狐疑地挑了挑眉。皇帝不是来撤藩抄家的,是来借兵的?……也就说,现在是皇帝有求于镇南王府?
萧奕也不等镇南王说话,就径自又道:“父王没意见?正好,我和父王想的一样,不就是借兵吗?小事一桩。”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借兵。
平阳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这萧世子一向不按理出牌,却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萧奕他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