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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回雁关头,建威将军吴崇义正心事重重地昂首望去,那只孤伶伶的苍鹰似乎发现了猎物,一个俯冲疾掠而下,嘹亮的鹰唳声隔着老远都清晰可闻。
吴崇义掉转视线,又眺向紧闭的关门外大片冻得*的土地,寸草不生的辽阔平原一直延伸至目力尽头,灰蒙蒙的红日正缓慢地降到一溜嶙峋的山脉背后,乍看去像伏在荒原之上的巨龙尸骨,断裂石化的骨骼根根都桀骜地指向天空。
吴崇义知道,北狄的军队就驻在山脉背后,那山脉端人叫它“雁丘”,而北狄的名字翻译过来正是“龙骨”。
他不错眼地盯了雁丘好一会儿,突兀地转头,向紧紧跟在身后的人道:“早叫你别小瞧了丁新语,都这时辰了,元象关怎么还没消息?”
那人却也不是什么小卒,而是正二品的龙虎将军武尚。不过二人袍泽多年,又早约了儿女亲家,吴崇义对他不客气,武尚也没放在心上,皱眉回道:“我派了两骑探马都是有去无回,这种时候,也不敢太招摇。”
武尚朝雁丘的方向努了努嘴,又道:“要不,我再找人去看看?”
“不必了,”吴崇义打断他,“你说得有理,北狄人耳目灵通,又正是伺机而动的时候,要引来了他们倒是无妄之灾。”
“走邮路?”武尚又提议,所谓邮路是指元象回雁两关之间的大道,因为是补给线,向来重重卡哨,他们之前就是嫌耳目过多才非要绕开。
见吴崇义瞪他,武尚补充道:“就说蛮子蠢蠢欲动,来日恐有大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催着丁新语先把欠咱们的粮草补上来。”
这倒是个好借口,吴崇义心下已经同意了,嘴上又抱怨:“早干嘛去了,还不快派人!”
武尚答应着,转身正吩咐手下,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城楼底下奔上来,却没有听到守军的喝斥。武尚稍一愣,便想起他吩咐过,若是两个探马回来了,不用问直接领他们上来。果然抬首看去,阶梯底下冒出头的正是他第二次派去元象关探消息的心腹。
“将军!”那心腹其实是个千总,此刻却低调地套了身无名小卒的号褂子,刚一见他就扑到地上,本就跑马跑得灰头土脸,又被城楼上的沙尘溅了个满头满脸。
“吴将军,武将军,”这人嘴巴里也进了不少灰,说起话来含混不清,倒像是连叫了两声武将军,“丁新语他真不是个东西,这混球比老子下手都狠,为了不在今天审结案子,他竟然、竟然放火,差点就烧了城北大营!”
“什么!?”武尚大惊,吴崇义却在同时出声发问:“你怎么知道是丁新语放的火?”
“除了他还有谁?”那探子愤愤地道,“冯将军他们逼着他允诺一个时辰内把案子审完,眼看时辰将至,他先是弄了个新来的同知,说是他的得意弟子,抛下满堂的人跑去后衙叙旧,然后就冒出那把火……这世上哪有如此凑巧之事,那火偏偏就在最后一刻钟烧起来!?”
这么说,真是丁新语放的火……吴崇义想着,且此人骄傲到不怕他们看穿这点,他是明使阴谋,丝毫不掩饰地要与他们这帮武将作对。
吴崇义恨得牙痒,紧紧地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怎的想到京中传来的一系列讯息。去年京察引起的那场党争余波未息,旧党渐渐又掌握了主动,新党却也非是老睿王逝世后的散沙局面,他们虽少权,但有钱,值此前线用兵国库告罄的时分,皇帝和旧党投鼠忌器,正是新党反败为胜的良机……
还有太子,听闻太子比起旧党更亲近新党……
吴崇义蓦地一惊,急问道:“你刚说新来的石州府同知是丁新语的弟子,他姓什么?”
前线诸将军务冗从,近来又添了心事,对邸报向来是跑马观花,竟不记得新来的石州府同知是谁。
“姓杨,”那探子混在人群中,对宁郁那声通报印象深刻,“杨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