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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们内心之中的那种压抑和憎恶。
身为一个神明被囚禁在这里除了修行就是三十年一次的这种醉生梦死,有趣么?显然是一点都不有趣,但他们还在继续这个游戏,因为这是能够掩饰他们内心之中的巨大孤独和不满的唯一途径。
既然没有办法走出这禁制,那么也就只能强颜欢笑,假装自己是在修行,假装自己过得还不错,这样就能够使得自己不会疯魔!
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五千年这样的日子方荡或许也能忍下来,但若是一万年、五十万年呢?
三十年一个轮回,谁能忍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疯掉,这帮家伙的心智已经堪称神奇了!至少方荡很确定自己绝对忍不下来。
此时笑蟲腆着大肚子一左一右两只肥大的手臂搂着两位娇娘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哈哈笑着举起手中的酒盏,道:“哈哈哈哈,来来来,小兄弟,你我同饮此杯!”
方荡自然不会驳了笑蟲的面子,当即举起手中的酒盏将酒盏中的酒水一口喝下,宛若饮料一般的酒水使得方荡心中相当的不开心。
方荡并不嗜酒,但他觉得男人的酒若不烫喉还不如喝茶。
笑蟲一见方荡的这种细微变化的眼神就一下明白了方荡心中所想,哈哈大笑从袖中一摸,摸出一个坛子来,“一看小兄弟就是酒中之辈,这果酒喝起来比尿都不……咳咳,虽然也不错,但还是我这种酒更合胃口些,来来来,品鉴品鉴!”笑蟲本想说果酒连马尿都不如,但似乎想到了这话很有可能就会飘进红素神明还有诗玉神明的耳朵中,所以临时改了改,将心里话生生咽下去。
笑蟲拍开酒封,给方荡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闻到真正的酒香的梵须也凑过一张胡子拉碴得了脸来,捧着碗嘬着舌头道:“给我点!”
酒水这东西对于神明来说,随便幻化出来,各种口味各种浓度都不是问题,但并不是每个人幻化出来的酒水就能叫人喝起来回味连连爽口开心。
就如同同样的材料放在不同的厨师面前会做出不同的味道一样。
笑蟲显然对于酒很有研究,这坛酒从拍开泥封散发出的酒香就着实引人。
方荡轻轻嗅了嗅,点了点头,香气不算浓郁,但却裹在鼻尖挥之不散。酒色琥珀,在灯光下有着醇厚的光泽,略带粘稠的质感,微微晃动,在酒盏盏壁上挂了厚厚一层,缓缓流淌。
笑蟲举起酒盏笑道:“来来来,满饮此杯!”
方荡和梵须两个当即将酒水一饮而尽。
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
方荡喉咙间一线热流直入胸腹,随后浑身都暖合起来,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发出啧啧之声。
一旁的梵须也是如此,他显然比方荡更好酒,一口将酒喝下去后,伸出长长的舌头将挂在酒盏上的酒液也舔进了肚子。
只不过这个动作着实叫方荡厌恶,方荡不由得微微侧身,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怎样?怎样?”笑蟲很是急切的询问方荡对于自己的酒水的意见,至与梵须那正在舔盘子的货,显然不必去问他了。
方荡笑道:“这应该是我此生喝到的最好的酒了!”
笑蟲闻言,一张脸上露出如花一般的笑容,方荡这句话他听着舒服,比那些从色香味上给予品评的话语更合笑蟲的胃口,他其实需要的并不是别人的品评,谁他娘的会在意什么酒色更深一点就完美了,酒香再浓郁一些就更好喝了的狗屁话语,他就是需要听到最直白的表扬!
方荡这一句此生最佳,比千言万语都更叫笑蟲开心。
笑蟲原本还要去下一桌,但此时却直接推开左右服侍的两朵美女,两个美女在空中一下崩碎成沙,消失不见。
笑蟲又给方荡倒了一盏酒,顺便拍飞了梵须厚着脸皮伸过来的酒盏,笑着道:“小兄弟我刚才看你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怎么有心事?”
方荡眨了眨眼,他什么时候郁郁寡欢了?
随后方荡想到了自己之前看着一众神明们醉生梦死却逃脱不出樊笼的感慨,惊讶于笑蟲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对于人心的把握,方荡笑道:“没什么,只是被关在这里有些感慨罢了!”
笑蟲将酒盏和方荡的酒盏捧在一起,一口吸干了酒盏之中的酒水,吸了一口凉气入喉缓解那火辣辣的疼痛后道:“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的都是一群可怜虫?三十年一个轮回的欺骗自己?”
方荡手中的酒盏微微顿了顿,被方荡放在了桌上,一笑点了点头道:“我刚刚来到这里,觉得被囚禁在这里是一件很惋惜的事情!”
笑蟲直接用肥手在桌子上的十几个菜肴上扒拉出几颗花生丢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拍飞梵须偷偷摸摸伸向酒坛子的手道:“事实就是如此,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一个个比猴子还精,怎么会不知道?但你也不要以为他们就是在自己骗自己,他们这些家伙啊,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笑蟲因为肥胖而变得狭小的眼睛望向那一个个哈哈大笑的神明,话语说到一半就不再继续下去。
方荡知道笑蟲这句话就是为了掉他的胃口,等着他发问,方荡虽然很想知道这些家伙究竟如何不简单的,但他却用筷子夹了一片肉丁投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笑蟲终于个执着的梵须的酒盏中倒了一杯酒,想要给方荡斟酒的时候,被方荡将酒坛拉了过去,由方荡给笑蟲斟满,随后才去给自己倒酒。
笑蟲见方荡不追问自己的话语,脸上的肥肉微微笑了笑,缓缓开口道:“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便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啧啧,后生可畏啊!”
方荡举起酒盏来,和笑蟲碰了一下。
两人将酒水喝干,随后笑蟲哈哈一笑,站起神来,双手虚空一探,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出现在笑蟲的身侧将笑蟲的肥大的胳膊放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驾着笑蟲去了下一桌。
方荡似乎并不在意笑蟲的离开,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桌面上的那坛酒上。
此时梵须一伸手将酒坛子抓了过去,一脸喜悦的道:“那大虫子一向吝啬,每次造出酒来都不愿意与人分享,今天看到你后竟然留了一坛子给你,这家伙该不会在酒坛子里面下毒了吧?”
方荡闻言不由得摇头一笑道:“我对毒相当敏感,这酒中保证无毒!”
梵须对于方荡的话语半信半疑。
但还是舔着嘴唇将酒坛子直接对着嘴巴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的声音使得方荡微微有些出神,他凝视着这帮醉生梦死的神明。
笑蟲说这帮家伙并不似表面看上去的这样,自己欺骗自己,那么他们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方荡双目微微眯着,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要么是笑蟲在胡言乱语,要么就是他方荡阅历不够,看不透平静水面之下的暗流涌动!
方荡将酒盏放在唇边,喝了一下才发现酒盏之中早就没有了酒水,连忙扭头去看梵须,结果梵须已经将空酒坛子放了下来,一只手抹着大胡子哈哈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