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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陵置身于迷茫荒野中,眼前忽现一道城门,正是那洛阳西城!城门被霞光映照的若鲜血般耀目,只是那鲜血却渐渐滚落而下,竟是真血!
霎时间城头阴风煞煞,天色蒙黑,其多强上突兀出现一溜人头!
其正是何婉、刘辩、唐妃与两个太监!
裴陵状若发狂!城墙垛后,忽闪出董卓痴肥之躯,其恻恻沉笑,便如阴鹜厉鬼一般!他挥臂自城墙上扔下一首级,裴陵接住一看,竟是甘玉儿,甘玉儿猛然睁眼,凄然道:“裴陵,莫丢下玉儿…”
“玉儿!”裴陵目疵欲裂,猛然坐起!暴喝道:“董卓狗贼,吾誓将汝碎尸万……啊……?”
裴陵茫然坐于床上,周身剧痛,衣衫尽湿,良久,他深吐一口浊气,心有余悸道:“原来是场噩梦…”只是其心脏依然砰砰狂跳!
“公子…这是魇着了?”此时,旁边忽有一女音温声细语道:“公子口渴否?”
那声音传入裴陵耳腔,温婉如清风细雨,裴陵不自觉的寻其源头,欲窥探发声之人是何妖娆模样,却见那女子面遮青纱,耳后盘髻,貌如温婉少妇。
“在下不甚口渴,夫人不必操劳。”裴陵此时已认出这人是洛水河上的女子,便略一躬身,问道:“此处是何地?”
那女子似是从未被唤过‘夫人’。闻言呆愣一下,缓缓道:“此地是洛阳……”
裴陵闻言一惊,眉头紧皱,盯视那女子。
女子见状,轻劝道:“公子放心,此处无其他人,不会走漏风声!“其见裴陵仍盯视自己,遂将头缓垂,起身道:“公子稍歇,奴家去取些食物来。”说完便出屋而去,带起一阵香风。
裴陵亦觉有些失礼,便复仰躺于榻上,只觉那女子双眸似秋水般剔透,摄人心魄,却又有异常熟悉之感。
须臾,女子复回,手托茶盘,轻语道:“公子且用。”
见蔡琰垂首如丹顶鹤般清丽,裴陵不由心中一颤,忙摇手道:“不必麻烦了,吾须立时出城,滞留于此怕是连累于你!”
“公子无须介怀。”女子抬手轻笑道:“此处乃吾家宅地,除一老仆,并无他人来往,你安心住下便是。”
裴陵活动了一下脖颈,点了点头,道:“如此倒是多有麻烦,却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吾单名一个琰字…”女子将茶盘置于榻前小几上,柔声道:“前日城内几番****,如今严查甚紧,公子可等风头稍歇,再作计较。”
裴陵见女子未报姓先报名,倒是一愣,须臾感到肩部疼痒,伸手摸到了浑身绷带,诧异道:“我这伤口是…?”
女子闻言俏颜飞红,面纱都似晕染腮粉。见裴陵目光愕然,半晌尴尬道:“家父前些年饮酒误身,曾得建安郡名医董君异看治,奴家于旁侍候,得名医授教旬月,公子之伤俱由奴家敷药包扎,因此你在此处并无他人得晓!”
那董君异,名奉。乃是建安郡侯官县人。其少时治医学,医术高明,与南阳张机、谯郡华佗齐名,并称“建安三神区”。
裴陵闻言大臊,他身具数伤,不乏胸腹腿根,所要擦拭包扎,怎么也得赤条条,却劳一闺中妇人忍羞医治,裴陵不由面上微烫,却亦不能毫无表示,便垂首致歉道:“在下伤重深迷,糟玷夫人慧眼,又血污闺房,实是汗颜…”
那女子螓首低的比裴陵更低,将要埋于****之内,其声若蚊讷道:“不过举手之劳,何须公子致歉,公子也不必称呼奴家‘夫人’,吾尚未纳采,如今尚待字闺中!”
“呃……”裴陵微觉诧异,诧异道:“琰姑娘即未出嫁,为何将髻盘……”裴陵说着,将食指于自己后脑划拳,示意盘髻之状。
其此时身覆绷带,状若木乃伊,那手指自脑后一转,便如白皮马猴挠首一般,琰姑娘见状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便如寒冬腊梅一般,嫣然而绽。
姑娘自知失礼,以手遮颊,娓娓解释起来,裴陵才记及笄之时,不由大为尴尬,自觉贻笑大方…
原来汉朝女子并非成婚后才盘发,十五岁称为‘及笄’,需举行笄礼,以盘发为髻,再插上簪子,示已成人。而女子往往在‘及笄’之前,便已许下婚事,并于‘及笄’那年出嫁。因此造成大多数人婚后盘髻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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