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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
“这消息是不是有误啊？没见报道啊？”陈友仁疑问道，话一出口，就感觉数道冷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马上便闭口不言了。
“事实摆在眼前！我早说过日本人不是好东西，就该震死这些王八蛋！”楚富喷出一口浓烟，冷笑道。
“消息真实性不用怀疑。上海那边据说已经拿到证据了，一些外国记者拍到了当时的场面。现在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应付此事？”
司徒美登眉头皱起，日本人的疯狂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了。此刻，他不由得想道了旅顺大屠杀！
还有这几年，日本大量地向东北地区移民，打着开拓团的名义，实际上把东北的土地占为己有，做法完全跟美华公司当初在南洋没两样。
经过地震重创后，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估计更加强烈了吧？毕竟他们贫瘠的土地养着几千万人，这些人都被震怕了，不用有心人煽动，很自然地想向东亚大陆登陆。以日本人残暴的个性，今后这局势——
想到这里，司徒美登就感到危机，眉头拧得更紧了，看着在座的各位，心底一声叹息。有些事，就算感觉到了，也没法阻止。
华人同胞在东京被屠杀一事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有种默契，不仅不能捐助日本，还要向日本人讨要公道，至少要谴责他们的暴行！
“老伙计，你看！洛杉矶说，他要捐给日本人一美元，最好是用来买子弹打过去！”司徒美登私底下把司徒南的电报拿给黄三德看。
“就应该是这样！”黄三德点点头。
在他们抵达上海时，《大公报》刊登了一则让人震惊的消息，东京地震发生后，针对朝鲜人和中国人的屠杀接二连三地发生，无数暴徒挥着大刀竹枪对刚刚遭受地震的朝鲜人、中国人进行血腥屠杀。而上至日本政府下至地方官员，警察、军队漠然以对，纵容甚至参与屠杀。
“这些就是你们要救助的日本人吗？让人发指的是，当我们的同胞惨遭屠刀的时候，我们却为了刽子手提供物质救援，用我们的血汗来滋养屠杀我们的同胞的禽兽！
日前在上海、天津等地的救援，义演，如今看开却是极大的讽刺！关心太多不是好事，如果你听听那些惨遭屠杀的冤魂的呼喊的话！别忘了旅顺、山东！”
大公报的消息引起了舆论轰动，大小报纸纷纷转载，大街小巷都知道日本人屠杀了数百中国人了
他们的残暴给中国人当头棒喝，除了某些恬不知耻的败类，依旧执着他们所谓的慈善，大部分中国人都哑口无言了。
铁证如山！
尽管日本人大使百般狡辩，但报纸上那一张张被屠杀时的惨景却刺痛中国人的心了，他们坚信不疑。
北京城的那些高调作秀的政客也不敢跳出来了，更不好意思喊着帮助友邦之类的话，不过私底下，还是有不少固执的人捐钱捐物，执着要送到东京去。
比如北京的满遗，南京的不知所谓的和尚，他们都有着博爱之心，不顾民愤，依旧要跳出来表演。
客观来说，这样的做法确实不能给他们任何惩罚，毕竟日本爸爸为他们撑腰嘛？
上海租界一处公寓内，那是安徽劳工总会的办公室，实际上是斧头帮的公开驻地。
王亚樵气得肺都炸了，他跳上桌子，“混账！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开船到东京，我炸了它！”
“没错！不给日本人装货！”
“炸了它！”？？？？？？
斧头帮的骨干们也义愤填膺，他们是上海两大帮派之一，除了控制上海的夜总会、赌场，还经营着好几个码头，拥有自己的轮船公司，势力惊人。
从南华过来的武器或多或少起流落到他们手里，加上精明的王亚樵挑选部分青年到两广培训，组建了一直精良凶悍的别动队，就连青帮也越来越不敢招惹他们了。
当他们放出风声，说全上海的码头不准给运往日本的船只装货，上海的码头的工人响应斧头帮的号召，不给那些屠杀自己同胞的日本人送东西。
上海的码头工人都是中国人，他们消极怠工真让某些友好人士和他们的日本主子气得牙疼。
除非他们把军地开到上海，否则只得暗暗咽下这苦果。
不过也有些贪图私利的人，有铁了心的友好人士，日本人花了大价钱确实能让人心动，不过他们的船只没等起航就爆炸了。
斧头帮用铁血告诉那些人，如果再不知悔改的话，下次就把炸弹扔进他们家里。上海的几个买办受到信后，脸色马上就变了，只得乖乖地窝在家里谢客不见。
“王帮主，这次做得漂亮。不过你也得小心点，毕竟得罪了那些亲日派，还有日本人。他们可不好惹。”
苦艾笑眯眯地对王亚樵道。针对日本人和他们的友人的行动也是南华情报局在背后推动的。
“放心吧！惹毛了，我把他做了！那些败类，死一个算一个！”王亚樵一脸不屑道。
刚不久，苦艾给他提供100把自来得手枪，（俗称盒子炮，非常好用），大大增强了斧头帮的力量。
当日本人屠杀华人的消息传遍上海的时候，斧头帮还冲进虹口，烧了一家日资纺织厂，把日本人绑了扔进苏州河里，暗地里出了口气。
“这样最好！这次我们占理，上海的民情沸腾了，日本人也不敢嚣张了。出多大的事，我帮你兜着。明天总理抵达上海了，他会发表对日讲话的。南华虽然远，但绝对不怕日本人！”
苦艾鼓励道。他接到的指令就是，狠狠地闹一会，让日本人付出代价。
让北洋政府出头讨回公道？他们不拿国人的利益去滋养仇人就不错了！
“对了，北京天津的那些家伙，也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苦艾继续教唆道。虽然他手里还有一支更精干的队伍，但教训北方满遗的事让斧头帮的别动队锻炼一些也好。
更上海义愤填膺相比，天津的情况就让人心寒了。救援物资还是固执地赴日，其中出力出钱不好的就是某些和日本人勾结的满遗。
“绑了他们！事成后，我可以给斧头帮提供5000支枪，还有一批军官，让你们拉起一支队伍！”苦艾许诺道。
两广虽然暂时不会北伐，但埋伏一些种子还是完全可以的。正好斧头帮有大量的帮众，稍加训练后，估计占据一块地盘也不难。
北洋的所谓精兵都在北方，南方的北洋兵其实跟民兵没什么差别。苦艾相信，在他的策划下，从斧头帮拉起一支队伍没问题。
军火可以轻易从上海运进来，军官也可以从南华、广州等地派遣，就看有没有那个心而已。
“此话当真？”王亚樵眼前一亮，原本就小的眼睛眯得更小了。谁不想拥有一支军队啊？这些年，倪嗣冲把安徽祸害的够惨了，他无时无刻不想打回去。
苦艾点点头，笑道：“地点就安徽！此事要从长计议，我们会从南华抽调安徽籍的军官过来的。不过，你要记住，这不是你个人的部队！”
“行！”王亚樵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苦艾的要求。他不是个政客，更像个侠客或者刺客，这种人有时可怕，但不难对付，特别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
“那就好！那我先给你去北方探探路，到时最好是胡子张赢了，他要入关，你态度恭敬一点，估计取代安徽的皖系军阀不难。”
苦艾笑道，斧头帮在壮大的同时，南华对斧头帮的控制也逐步加深，根本不用担心王亚樵会自立。
这些年，虽然两广窝在南方苦练内功，一副安于现状的样子，但苦艾领导的情报势力没少向长江中下游地区渗透，建立了以上海为中心的长江中下游地区情报网。
苦艾还知道，南华还有另外一套更加庞大的商业情报系统，他们在进行另外一个领域的斗争。
王亚樵兴奋地离开后，苦艾悠然一叹，“地震一震，固然让日本人损失惨重，但更激起了那几千万人对中国大陆的野心！南华能跑得赢他们吗？”
南华和致公党固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在南方地区布局，以备将来从南往被推进但日本人的动作也不慢。
从北方发来的情报显示，日本人势力正在大肆进入东北，日资企业独霸东北，大量的煤铁木材粮食被收刮到日本，而一心要入关的奉系会不会被他的主子某天算计了呢？
华北、华东也无数的日本间谍，和无数的日本顾问在大大小小的北洋军阀的队伍里，他们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想到这些，苦艾越来越不觉得自己像个道士了，反而像是个忧国忧民的圣人！
他想得没错，南华一边在南海建设工业，一边在中国大陆和日本暗中相斗。这点，从刚抵达上海的南华总理司徒美登的讲话中就让两国接下了梁子。
一上岸，司徒美登就强烈谴责日本人对东京的中国的屠杀，批评日本政府不作为，军方的暗中纵容，甚至把矛头指向天皇，指责他们为了转移国内矛盾，教唆纵容疯狂的日本人专门找手无寸铁的中国人和朝鲜人下手！
这是极端残暴的行为！皇室和军方策划了这场阴谋。对此南华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这一番话激起千层浪，弱小的南华居然指着日本的鼻子说“去你妈的”，这让中国人兴奋的同时也在暗暗担心。
说到做到，南华外交部宣称日本地震自作自受，宣布不会给日本提供一粒米一匹布的救援，在国际贸易上，南华输往日本的粮食、石油价格也很“公道”。
无独有偶，广东政府也宣布已经召回计划前往日本救援的船队，把物资运回来，用于本省的慈善事业，总之就是不跟日本人好，日本人自作自受。
广东政府的决议马上得到广西方面的符合，在浙江，在南华的情报员策划下，也掀起一股反日浪潮。
毕竟死者大部分是温州人，人家两广和南华都出头了，难道浙江省还好意思一个劲的媚日？
统治浙江的军阀是皖系的卢永祥，皖系是出了名的媚日，不过在民情沸腾下，卢永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跳出来对日友好。
这年头，军阀多少会顾忌民意的，游行示威的作用还是有的。
南中国掀起的反日浪潮让日本气得咬牙，不过也没办法，就算知道南华在幕后策划，也无可奈何。
他们有些不明白，这事也轮不到南华出头啊？没见北京政府不仅屁也没个，还巴结巴结地送东西来伺候着，怎么就让南华这个不大相干的国家不依不饶呢？
难道嫌弃东京招待不周？这不发生地震吗？自顾自都来不及，哪有心情招待南华代表团呢？
司徒美登短短几天，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日本政府灰头土脸，虽然大家都知道屠杀是那么一回事，但南华到处唱衰日本的形象就不对了嘛？
这完全是落井下石！
在东京，刚刚舒了口气的裕仁听到南华的消息后，心里别说多憋屈了！对方竟然点出了自己是屠杀的幕后操纵者！
这几大的损害了皇室的名誉！
日本原本也没打算要南华的那点救济品，现在被人骂做自作自受，小气的日本人暗暗记下了。
他们也不甘示弱地回应南华，并且还恐吓威胁，不过效果不大。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们真想把联合舰队开到新唐山去让南华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不该说。
他们还是想着办法就救东京吧！哪里还有精力到处挑衅。不仅不挑衅，还一边百般抵赖，到处博同情。
不过不仅是中国的报纸，美国的大报纸也刊登了大屠杀的阴谋，一时之间，美国民众对日同情的气氛也多了些异样。
日本发生的事情让人遗憾，我们不仅看到了东京的官僚们的不作为，无能甚至操纵罪恶暴行，甚至像某些人认为的那样，皇室和军方在背后参与此事，但对日本百姓报以同情的时候，也要看到，这些人刚经历了不幸，却对另一更不幸的民族举起大量屠刀，这样的行为难道不觉得很恐怖和让人心思吗？（参与屠杀的就是这些百姓）
或许，这不是某些人暴行，而是整个国家民族的暴行！
这样的话语一出，虽然没有扭转西方各国对日的同情，并释出援手，但却改变了一部分人的念头。
唐人街自然不必说了，激愤的华人跑到日本使馆前示威，高举着惨死者的大海报，呼吁美国百姓任由日本人自生自灭。
他们警告道：“外国捐款不会用于救助，会被日本军阀用来恢复军备，生产武器，随时挑起战争！”
一些慷慨的人霎时间犹豫了，他们都相信那些报道是真是的，因为两个美国记者亲自简述了他们在东京看到的事实。
康明斯广播公司邀请了那两位“从疯狂的日本人屠刀下逃脱”的美国记者，在广播中，关于日本人如何实施屠杀的朝鲜人和中国的细节被一一道出。当然，个人感受比较主观，忍不住会调油加醋一番。
他们现身说法更证实了日本人残暴，并一口咬定：屠杀不是某些人的行为，而是整个日本民族的行为。
当某个日本鲁莽的官员跑去威胁这两位亲历者的时候，正好被人逮住，又被人拿到报纸和电台宣传一番？？？？？？？
总之，日本人的名声臭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