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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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到中年,情窦初开

    杏善芳离开后，日子像飞一般。舒悫鹉琻厂里为了照顾这个不幸的家庭，给调了楼房。她们搬家了，新搬的家要上一个长长的土坡。

    夏季土坡上热闹非凡！从坡底到坡上摆满了瓜果蔬菜，人头攒动，叫卖的还价的络绎不绝。瞧那绿油油的黄瓜还带着黄色的秧子。粉红的西红柿带着绿色的把儿。金铁柱一次就拉回一架子车的西瓜，堆在大桌子底下。金小米每天放学回来，先切半个大西瓜，用小勺挖着当饭吃。

    新搬的家是苏联风格的典式楼，共三层。金小米家在三楼中户，房子有两间半，没有客厅，只是老金的房间带一个小阳台，木玻璃的阳台门一推开只容站下一个人，阳台外焊了铁架子，中间绷了几条铁丝，晾衣服晒被子都很方便。只是阳台前一棵高大的杨树遮天蔽日，楼后是一排排的平房，夏日的清晨和夜晚，杨树下坐着三五成群的乘凉的职工们或高谈阔论，或嬉笑怒骂。

    这窄小的阳台也只有三层中户人家有，这样孤零零的阳台让人经常会产生幻觉，担心一不小心便垮塌下去。夏日的夜晚，阳台门一打开，凉爽的风即会飘满整个房间。

    荣利住在即像客厅，又像卧室的大间。大间还套着一个小间，小间房摆放着一张大床，一台可以当书桌的缝纫机，一个不到一人高的老式衣柜，这个小间只有金小米一人居住。

    金莎谈恋爱，又工作，不常回来。金玉也辍学干了临时工，有人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刚认识没多久，就住过去不常回来了。荣利顶替了母亲的工作，当了一名机器保养工。

    老金退休了，也恋爱了。熟人给他介绍了附近县城的一个胖子。老金经常住在胖子那里，很少回来。

    金小米上了初中，金莎送了她日记本。她很细心的在扉页写下：人之立志，顾不如蜀鄙之僧哉！班里有个漂亮的小女孩蓉，总是偷偷跑到她家楼下，看她几点关灯，学习到几点。把她当作一个竞争的对象，暗地里都在使劲儿。

    第一学期结束，金小米三门主课都拿了全班第一，几乎都是满分。而对历史地理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因为她从未出过远门，没坐过一回火车，自然对祖国的大好河山一点儿概念也没有。开家长会时，班主任特意点了金小米的名，热情地请老金介绍孩子的学习经验。老金装模作样地介绍起女儿的学习。回家后，因为女儿给他涨了脸，对她经常有了笑摸样。

    这次成绩后，金小米成了班里的名人。班里的男生道全和老三总喜欢追着她打闹。有次，金小米跑到第一排课桌前转弯时，被桌子上的钉子划破了裤子。看见的同学都大笑起来。老三和道全也跟着笑。见金小米趴在课桌上哭起来。道全过来安慰了她。

    男生个头最高的章杰，蹲在楼前的一个土堆上，看着正在打地基的广东建筑工人，表情很安静。章杰和金小米同住一个单元，章节家在二楼。

    建筑工都很年轻，皮肤黝黑黝黑。金小米自小长在北方，对南方人的长相很感兴趣，特别是广东人。他们性格开朗，不管是干活还是歇着，都在哼唱着流行歌曲。并且衣着时尚，窄窄的牛仔裤，套着细细的腿，好看极了！年轻的广东建筑工人在这个北方偏僻的家属院里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每次从楼前经过，金小米都会多看他们几眼，今天又穿了什么新款式的衣服？其中有个瘦小瘦小的男孩，总是腼腆地冲她笑容。这种羞涩的笑容便敲开了金小米的心。

    有天晚上，厂区的露天电影院放电影，金小米和同学坐在一堆儿，眼睛却在不停寻找那群广东人的身影，他们在异地他乡更容易肆无忌惮地宣泄情绪，他们高声地说笑着，打闹着……金小米很快捕捉到他们的身影，却分辨不出瘦小男孩的身影。电影没看进去多少，却不加掩饰地多次回头关注他们的动静，惹得身边的同学好奇地问她看什么那么专注？直到电影散场，金小米又是左顾右盼，却惊喜地发现那个瘦小的广东男孩正走在她的身后，她立即和同学无缘无故地打闹起来，以引起男孩的注意。男孩安静地看着她快乐的身影……直到楼前和同学分手，才回头望去，身后却寂静无人，金小米望着不远处那扇宽大的木栅栏门出神……那扇门里便是广东人临时的居所，男孩回去了，他们这会儿干嘛呢？在吃宵夜，还是洗漱休息……金小米闷闷不乐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