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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死了,就死在清江酒店。死的时候全身赤|裸,边上有遗书,坚决否认跟查某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言称是自己的小叔子一直想欺辱她,却一直不能得手,这才设局害了他。
然后,因为这个嫌疑,这位小叔子被请进了局子调查。
可这位一进去,就有可能什么都撂出来。若是姜有为跟这位的交易留下了把柄,虽然姓查的跌进去了,可姜有为也同样失去这次的机会。
官场原就比商场更加凶险。
如今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第三方的手段。
不过四爷估计:“肯定有的。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姜有为这次,太急切了!”
自家本来就躲着这事,而且这事也不该参与的,可自家跟姜有为绑的太紧了。这里面还牵扯到那位SHENG|ZHANG的面子,打电话来的是这位SHENG|ZHANG的现任秘书。
如果前任秘书出事,对这位还是代SHENZGHANG的省长,影响就太坏了。如今要紧的是去掉SHENGZHANG前面的‘代’字。
偏偏的是这个时候出事了,这真的只是针对姜有为吗?
谁都忍不住会多想。
如今打发秘书把电话打过来了,就是叫四爷去办这件事。摘出姜有为,就是摘出了这一系的人马。不叫官场上的人动,便是怕有人过度的解读,将事态扩大化。
于是,四爷和林雨桐这就直接回来了。林雨桐先回家,四爷连家都没回,得去见姜有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有为是可能被牵扯,但还不到那份上。不过是流言甚嚣尘上,他越发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动。谁也不敢去见,谁也不能去求,得比平时更本分才行。
四爷过来,是直接到办公室的,打着正事的幌子,走的是正常途径。问的是市里关于新源药厂的处置问题。企业改革,姜有为还是管理这一块的处长,这是公事。
这边提交了申请,姜有为随手翻了翻就叫人把四爷请了进去。
等门关上,姜有为才道:“我并没有找甘小泉。”
甘小泉是那位死了的女主持人俞红的小叔子。他没有找甘小泉,是说他没有叫人抓|奸。但能知道甘小泉的名字,显然,背后他也没少做功课。
四爷看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现在说清楚,真有什么处理不干净的手脚,如今补救还来得及……是SHENZGHANG叫秘书打电话,叫我过来的。”
姜有为深深的看了四爷一眼,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坐吧。”见四爷坐下,他也在对面坐下,本来不抽烟的人,这会子也不由的抽出一支点燃:“我虽然没有找甘小泉,但是俞红死的那天晚上,我在清江酒店。”
四爷就看他:“开了房间?”
若只是见人,包间就可以。这开了房间,是个什么意思?
四爷不动声色:“原因呢?”
姜有为笑了一下:“我说我外面没女人,你这会子也不信吧。”
“你说没有我就信。”四爷看他,“咱们之间是有信任基础的,我是个什么人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钱财你不缺,嫂子娘家是你的助力。你跟嫂子是大学时候恋爱结婚的,你们有很好的婚姻基础。孩子也健康懂事,你要走的更远,就会爱惜羽毛,女人这事,你不沾。”
姜有为的眼神温和了起来:“还好……你信我。”他低声道,“那天在清江酒店开房间,房间里也确实是个女人,但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她是一个老同学了,如今在京城报社工作,是她主动联系的我……”
四爷明白了,他没找甘小泉,却刚好有在报社的同学联系了他,他是想通过媒体爆料一些事。这样的事是机密的事,法不传六耳,可就这么巧,那一晚,便出事了。他不由的皱眉:“你那个同学有问题?”
姜有为点头:“我给定的房间是三零六,她临时通知我,房间的卫生间不能用,换到了三零九。”
三零九便是俞红死的那个房间。
四爷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你进了房间?”
“进去的时候俞红已经死了。”姜有为狠狠的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我当时若是报警……”
“你那个同学呢?”四爷问道。
“找不见了。”姜有为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自从出事,我每天都给打,不停的给打,可惜……一直是盲音……”
这便是没有证人了!
四爷就起身:“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剩下的事情我处理。”
姜有为起身一把拉住四爷:“拜托了。这件事的水深的很,想牵扯的不光是我……”说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四爷皱眉:“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姜有为低声道:“有些事,你大概不清楚。老领导如今的夫人,不是原配。WENGE 的时候,老领导被整过。那时候他还是大学里的年轻教授,因为被打倒了,所以,跟原配就离婚了。真离还是假离,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后来平反了,很多夫妻都复婚了,但是老领导没有,他娶了当年被下放到农村时候照顾过他的农村姑娘……只是我跟在老领导身边以后,被他叮嘱过私下里关照一个人,这个人恰好就是我的这个同学……当年选我做秘书,其实很大程度上的原因,都是……因为我这个同学。”
四爷听明白了,这个找不到的女同学,便是领导的闺女。是领导跟原配生下的孩子。
那个年月里,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不能说是谁的过错。但如果当年的孩子记恨父亲,反而被人家利用了,那这件事怎么处理才能叫领导满意。
找这个女同学?然后呢?然后把她牵扯进来,再把当年领导的伤疤给揭开?
这件事不能这么办!
可要是不着这个女同学,姜有为的事情就说不清楚。把姜有为陷进去,难道不会牵扯到一手提拔他的老领导?
这便是如今姜有为为难的地方。
当时他不是没想到马上报警,他是怕牵扯到不能牵扯的人,他在保护那个一手提拔起他的恩人。
四爷的眼神就越发温和起来了:“我来办!你安心便是。”
姜有为这才松开拉着四爷的手:“如果事有不可为……就不要为难。千万不要牵扯老领导进来,他不容易……若是知道这里面有郝宁的事,会受不了的……”他于自己有知遇之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的。
代省ZHANG叫郝安邦,他的闺女叫郝宁。
四爷表示记下了,这才出来。见了姜有为就先直接回家了,跟林雨桐把事情一说,林雨桐才意识到这件事复杂在哪里了。
但这件事虽然棘手,可要是处理好了,益处却多了。
总得给自家搭一条梯子出来。
可从哪里下手呢?
指靠自家的力量那是啥也别想的,肯定不行。
四爷给郝安邦的秘书胡海打了电话,“……事情很复杂,最好能面谈。这件事先不要叫领导知道。”
胡海皱眉,觉得这个因瑱说的很没有分寸,自己是秘书,叫自己瞒着领导……正要说呢,那边就道:“牵扯到领导的前妻。”
嗯?
胡海是接替姜有为跟在郝安邦身边的,姜有为知道的事,胡海也是清楚的。他没再多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今天领导准点下班,六点半半日茶楼见。”
“半日茶楼?”林雨桐看着一栋仿古建筑,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笑意:“这是什么名字?”
偷的浮生半日闲吗?
胡海说六点半到,四爷和林雨桐六点就到了。里面大厅里是没有茶座的,只设有一个个的单间。里面也古香古色的,但这种‘古’其实看在四爷和林雨桐眼里,是有些不伦不类的。这地方等闲人人家都不招待,都是会员制的。而且会员不是花钱就能办卡,得有两个会员介绍,才有资格的。四爷的卡是姜有为跟一位银行的行长介绍,才有的。而林雨桐的卡,是四爷和罗胜兰介绍才有的。四爷帮着给办的,林雨桐却从没来过。
如今出示了两人的卡,才被安排进了卡座。告诉前台,自己在哪一间,要是应约来的,直接回被带过来。
叫了茶和茶点,就只有等着了。
茶是好茶,只这茶点,却是定做了自家宫廷御品的果点,要知道,自家这东西,想在外面买,是买不到的。只进来能吃到这点心,就会叫人觉得来这里来的不亏。
而自家接的是谁家的订单自家很清楚,绝对没有半日茶楼的。只能说着半日茶楼背后的东家来历不一般。
到了六点半,准点的,胡海推门进来了:“因老兄,叫你久等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见面却很客气。见林雨桐也在,就忙笑道:“嫂夫人也在啊!”又忙伸手跟林雨桐握手。
平时四爷和林雨桐都是各忙各的一摊事,并不会捆绑在一起。所以,见到四爷带着林雨桐,不免有些惊讶。
几句客气话说完,很快就进入正题。
四爷将事情简单的跟胡海说了:“这件事需要有人在官面上照应。”
胡海这才知道事情复杂在哪里了,这是冲着领导来的,左右都是死局一般。他二话不说就打出一个电话:“关厅,有些日子没见了,怪想的。我现在在半日茶楼,知道你爱上这儿来,这不是,问问您在不在?”
大秘书都这么说了,能说没空吗?
那边应的很利索,胡海这才挂了电话。
“关厅ZHANG是自己人。他是刑侦出身……”胡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林雨桐就明白了,竟然动用了这样的关系。
这位关厅年纪在四十五往上,身上带着很明显的军人的痕迹,哪怕是穿着夹克,一行一动之间,也叫人觉得铿锵的很。
他跟四爷和林雨桐点点头,就看胡海,胡海示意四爷来说。
四爷把事情说了,这位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要走正常渠道,必然是要牵扯出郝宁的。”
真要牵扯出来,这乐子可就大了。
可要是不走正常的渠道,又该如何呢?
他这人也是一直反对走非正常渠道的,便道:“领导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事若是知道了,心理必然是不好接受,但……”
“若是牵扯的深了怎么办?”胡海直接问一句:“因为针对亲生父亲,从而被送进监狱。她若是真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我绝对没有偏袒的意思。但是在有这个结论前,还请你考虑一下作为父亲的心情。”
关厅往椅背上一靠:“可她偏偏是里面最重要的一环!避开谁都避不开她。想避开她,姜有为怎么办?若是因此而绝了姜有为的仕途,就是领导想看到的?”
胡海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领导也不是那种置下属于不顾的人,要不然,他不用这么为领导考虑,姜有为也不会陷入如今这个局里。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从哪里破局呢?
四爷便道:“阳历年这说到也快到了,往年这个时候,不是都有治安整顿吗?关厅,不知道今年还搞不搞?”
关厅心里一动,不由的看向四爷,然后眯眼:“你想搅乱一池水。”
那要不然呢?
这治安整顿有深有浅,要是浅了,抬抬手就过了。要是深了,深挖一些地方,这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进去呢。
黄|赌|毒,沾的人可不少呢。
关键是,可以趁机查查那位甘小泉涉黑的事。如今的甘小泉是因为命案被带走了,可若是他这边出了问题,出了大问题,自己是有权要求甘小泉配合调查的。
在命案没有结案之前,甘小泉关押在哪里看似没有多大区别,可其实区别大了。关在自己手里,至少不怕人趁机审问一些‘私货’,从而引到姜有为的身上。
这就算是争取了缓冲的时间。有了这些时间,很多事情安排起来就能从容一些。
这个主意,倒是个好主意。
关厅一笑:“自然是要搞的!不光要搞,还得大搞特搞……”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才好。
三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私下里,四爷肯定是还要找郝宁的。
郝宁的资料,他从胡海那里要了过来,然后给了常平,叫常平想办法找人。
姜有为给安排了房间,那便是确认过郝宁确实来了。
来了省城到底有没有去过清江酒店?
常平安排人找了前台的服务员,可案发当日的服务员被辞退了。费劲从保洁员嘴里知道这位服务员在城里的落脚地点,花了一千块钱敲开了对方的嘴,郝宁确实去过,不过没呆一个小时,便因为卫生间漏水的问题,提着行李离开了。离开的时候门外已经有车等着了,那辆车的车牌很好记,这姑娘还真给记住了:“……末尾是7474……”当时那女人阴沉着脸,保洁员刚拖完地,她穿着高跟鞋差点滑倒,嘴里骂了一句什么,就急匆匆出去了,然后车也不是停在停车场等着的,而是刚开到旋转门的门口,她就下来了。紧跟着就上车去了,当时的保洁员被骂了,等人走了她就回骂了一句:“7474,去死去死!”她记得非常清楚。
“什么牌子什么颜色的车,记得吗?”四爷问了一句。
“桑塔纳,黑色的!”常平笃定的道。
黑色的桑塔纳,末尾是7474。
他给关厅打了电话,想来有这些信息,足够找到这辆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