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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笑了,如春花绽放。
“彼此彼此,我也不愿嫁你。”
卫东鋆闻言皱起眉,一般女子都不愿嫁给一个名声在外的疯子,这不难理解。可睿王季景斋的女儿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她难道不是为了刺探润州消息才嫁来的吗?她难道不应该甜言蜜语的迷惑自己,最好将自己迷得晕头转向,才好行事吗?
她如何会坦言并不想嫁给他?
莫非她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新嫁娘?是他太杞人忧天了?
不可能!季景斋那老狐狸,又怎会只派个花瓶来联姻?
思索间他不禁前倾了身体,拉近了与浮霜的距离。浮霜毫不退避的直视他的目光,心想,这自负胚子!偏只许他不愿娶她,就容不得她不愿嫁不成?
两人再度以眼神交锋,一时间屋内沉静下来。
他盯着她,从她眼中只看到了自信、沉稳和如水的平静。
她望着他,从他眼中瞧出了玩味、兴趣和勃发的战意。
片刻之后,卫东鋆突然收敛锋芒,低声说道:“你若信得过我,便将诸事都交与我吧。”
他的声音略带嘶哑,神情诚恳,一瞬间那双鹰一般的眼睛中只剩下纯然,就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提出了个善意的要求,俊秀的脸庞认真的,令人难以拒绝。
浮霜望着他,思绪翻涌。上辈子他和她初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但她记得他那时似乎也说过这句话。
若信得过,便将诸事都交与我吧!
是承诺,还是邀约?原来当年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曾有机会放下执念的。
如那时自己应允会怎样?会否一帆风顺?会否不用再铤而走险?母亲会否也能……
不!其实没有什么会否,因为上辈子已经过去了……
浮霜收拢思绪,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真诚的目光。
“我信不过你,我只相信自己。”她缓缓说道。
随着她的答案,屋里的气氛重新又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卫东鋆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说起让她坦言的话,或许是眼前这千里迢迢而来,孤处于敌境的少女,令他生出几分怜悯吧?
总觉着她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于是他便脱口而出了那句认真的话。
可她的回答却是:信不过他?
是啊,谁在初次见面时便能信得过个陌生人呢?更何况是他?润州的疯世子卫东鋆?
他冷哼一声,脸上再度浮现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便罢了。”说罢他起身走到床前,和衣便躺下了。
浮霜这回再也保持不了镇定了。
他竟然躺下了?一身的泥巴灰尘、一身的汗臭!他……竟然就这么躺下了?
这简直……简直是……不可容忍!
她快步冲到床前,抓起他的耳朵便拧!
“你给我起来!脏死了!”
卫东鋆吓了一跳,这还是方才与他较劲的沉稳郡主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浮霜的手劲并不大,远达不到能揪起卫东鋆的力道,可不知怎的,卫东鋆便被她给‘拎’起来了。她把他推搡到床边,打开窗户道:“出去!爱上哪睡便上哪儿睡去!这么臭,别进来!”
糊里糊涂中,卫东鋆翻出了窗户,随即被他染上了泥巴的被褥也一并给扔了出来。
站在天井里,他抱着被子,傻傻的抬头望月,愈发的诧异。
自己……这算是……被新娘赶出新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