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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已经被乱蓬蓬的杂草给掩埋住了。只在草叶的缝隙中还能看见一点隐约的花纹。四处堆着的都是些破破烂烂的家具和物件。没有钱修,又舍不得丢,便只能堆在院子里。
封寒站定了脚步,四下张望,突然远处有穿着紫红色锦缎棉袄的女子身影一闪而过。“有人在家吗?”他对着身影出现的方向扬声道。
“谁!”略显尖利的声音透露出说话人心中的惊慌。封寒站了一会儿,冯唐氏穿着麻布衣服冲了出来。他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这女人外罩的麻布衣服明显有些不齐整,甚至连衣带也没完全系好。
“你是谁?你想干嘛?”冯唐氏看见封寒,停下了步伐。面前的人周身气势太过可怕,看见他就好像有个无形的大手在一直一直压着自己。她不由细微的颤抖起来。
“你就是冯唐氏?”封寒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背着手,一边继续肆无忌惮慢悠悠的在冯家院子里转悠,一边用高高在上的语调问道。
冯唐氏有些疑惑,面前的人看来来头不小,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她暗暗猜测着一个个可能,低眉顺眼的回答道,“民妇正是。”
“说!你收了多少银子来栽赃珍宝大酒楼?!”封寒突然发难,转过头来盯着冯唐氏,一双鹰隼般的眼里满含讥诮。
冯唐氏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的一抖,差点说了实话就要全部交代。亏得她及时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这才算是把一点胆量给留了下来。
“没……没有……”她诚惶诚恐的回答,“民妇哪有银子?今日才刚刚葬了自家男人,连刻个碑的钱都没有,哪有什么银子啊?这位郎君您一定是误会了。您看看民妇家里这破破烂烂的样子,也不像是有钱的呀?”
“葬了?这才几个时辰?没有停灵,没有仪式?”封寒心里立刻敲起了警钟,哪有这么快下葬的,这女人绝对有问题。难不成是这女人毒害自家男人,顺便嫁祸酒楼,她好多敲一笔银子?不不不,这女人太笨,她的智商根本想不出这种嫁祸的法子。
“民妇命苦啊!”冯唐氏听了这问话连忙祭出了哀嚎*,“知府大人不判那个奸商,民妇又没钱,我家男人哪有钱再去做什么仪式?只能草草找个安静地方葬了。再不葬了,只怕那恶毒的奸商又要怂恿知府大人给我男人开膛破肚啊!”
“没有钱?”封寒不为她的哀怨所动,只是冷笑一声,“没有钱他哪里来的钱去珍宝大酒楼吃饭?哪里来的钱去花了三倍价格抢了别人的苹果派?我若没记错的话,那苹果派一份便要三百钱,三倍的价格就是九百钱。将近一两银子的价格买一份点心。你跟我说没有钱?”
“啊?”冯唐氏这才发现自己说差了话,一时收去了脸上的苦涩,一双不大的眼珠左右乱转,“民妇……民妇也不知道那死鬼哪里来的银子。许是……许是又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当了吧!哎哟,我的钗子!一定是偷了我的钗子!”
封寒冷冷看着她,嘴角上是一抹轻蔑的笑。这女人演技太差,连末流都排不上,简直满脸都写着“我在撒谎”四个大字。银子的事儿是个关键。若能查到究竟是谁给了他银子,那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栽赃陷害的人了。
“这样吧。”他终于开口,“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我也不用你说什么,只要你把你男人尸首交出来,让我们洗清了嫌疑就可以。后面你自可以带着银子另找地方过你的安生日子。”
“双倍!”女人眼睛顿时瞪大了,显出贪婪的神色。但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为警惕,“你,你到底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就说干不干吧。”封寒盘起手,微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贪婪、挣扎和遗憾。
“不。我男人就是被奸商害了性命。”冯唐氏磨了磨后槽牙,心觉不甘。但又无计可施。“你走吧。给我再多钱也没有用。”
“你可想好了。我若转身出了这院子,以后就再没这么好的交易了。”
“你走吧。”冯唐氏摆了摆手,眼中一丝精光划过。双倍的银子,此处没有,别处总能要来。若不是、若不是……她现在点了头答应下来才叫方便呢。既然没法答应面前的男人,只得自己再跑一趟罢了。
封寒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像来时一样,迈开长腿转身走出了这破败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