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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的衣服改好了,与前日量尺寸的时候,又有了些许变化。
唐朝车服制度,始定于武德四年,称之为“武德令”,承袭隋制,又加以发展,奠定了唐朝服饰制度的基本轮廓。武德令明确规定,‘黄’这个颜色,只有‘君’才能穿,也就是说只有皇帝和皇太子,才能够穿这个颜色的衣服。而皇室的其他人,则不可服‘黄’,只能将其作为点缀。
公卿的衣服,也有详细的规定。三品以上袍衫紫色,束金玉带,十三銙。四品袍深绯,金带十一銙。五品袍浅绯,金带十銙。六品袍深绿,银带九銙。七品袍浅绿,银带九銙。八品袍深青,九品袍浅青,瑜石带八銙。
拿李泰打个比方,李泰是亲王,亲王与公主,在唐朝都是正一品。按照制度,李泰正常可以穿紫色衣袍,束金玉带,十三銙。但由于他‘恩宠愈隆’,李世民偏心,他的衣袍基本上都是愈制的,先是加上金丝银线,然后再加了蟒纹,随后是龙纹,除了紫色为底,基本上跟皇太子李承乾的服饰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牧之前的衣衫,拟定的等级,也是特殊的。他原本就有御赐的金丝银线,这次又为他加了类似龙纹的蟒纹,实则已经超过了普通皇子的等级,仅仅比李泰略低一线而已。如此恩隆,已超过了人臣的界限,为此御史台没少奏本。
或许是御史台的奏本管用了?今天李牧把衣衫拿到手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些变化,紫袍变成了白袍,蟒纹仍予以保留了。
这就有点说不明白了,白色并不在车服志规定的颜色之内,而且由于是素色,正式场合并不会有人穿着。但民间穿着白色的人也并不少,尤以风流才子之间最为流行,所以赐这白色,也不能说李世民就是恶意的。何况上头还有蟒纹,这可是普通皇子都没有的待遇。
除了这套礼服之外,还有一套常服,一套冠冕。
常服也是白色为底,饰以蟒纹,其余无甚特别之处。而冠冕,又是一套愈制的衣服。
冕服之制,传说殷商时期已有,至周定制规范、完善,自汉代以来历代沿袭,源远流长,只有在重大的祭祀、仪式、典礼上,才可以穿着。从上至下,可分为六种。原本只有‘天子’才配穿戴,后来逐渐演变,‘王’也可以穿,但是文章要次第减少。
所谓文章,指的可不是广泛意义的文章,而是“纹章”。《周礼》之中曾点明,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文系不同色气颜色交错在一起,章即颜色艳丽的纹样。文章两字起源可以追溯到《左传》,其中有“昭文章,明贵贱”之语,可见早在春秋时期便已经确定,文章的存在,是用来标明等级差距的。所谓“见其服而知贵贱,望其章而知势位”,这就是文章存在的意义。
天子穿戴的要有十二旒、十二章,十二是古人思想里面的至大之数。《尚书》记载过舜帝的故事,“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这便是十二文章的由来。
其中,日、月、龙在肩,星辰、山在背,火、华虫、宗彝在袖,裳四章,织藻、粉米、黼、黻各二。
天子的冕服,十二章具有。皇太子,亲王,接受大唐皇帝册封的他国国王,可用九章服,少了日月龙、亲王、国王世子七章服,再少火和华虫,郡王用五章服,肩背袖的文章都没有了,只剩下裳上面的五个文章。李牧既不是亲王,也不是他国国王,更不是世子郡王,按道理来说,他没有资格穿冠冕,但李世民偏偏让人来给他送了一套冠冕,而且还是九章服,仍以白色为底。
这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可以想象,李牧若穿了这套衣服出现在加冕大典上,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到时候可就不仅是大唐的御史们弹劾他了,他国的使节,也会认为天朝上国无礼数,引起非议的。
李牧对来送衣衫的高公公道:“公服,常服,我都能收下,但这冕服,我不能收下,陛下的恩遇太过于隆重了。”
高公公笑吟吟道:“侯爷不必惊慌,陛下有话,让咱家带到。这套冕服不是赐给你的,而是给息王的,你如今是息王的嗣子,当由你代为保管最为妥当,这是陛下的一份心意,也代表了陛下的一份歉疚之情,陛下赐你服白,便是希望你能多尽孝道。”
李牧惊呆了,合着您要尽心意,就让我穿‘孝服’?好么,这衣服我穿在身上,您的人设算是立起来了,我咋办?
刚想出声拒绝,话到了嘴边,让李牧又咽回去了。
何必拒绝呢?李世民要立人设,配合他就好了啊。如今的社会风气,以‘孝’为先,这个人设也没什么毛病。何况,这衣服虽然底色是白色,但看上去半点也不像是孝服,哪有孝服还金丝银线刺绣蟒纹的?
李牧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既然是陛下盛情,小子也不敢违拗,只是大典之日,这冕服我穿还是不穿呢?”
高公公见李牧答应了,长出了口气,笑吟吟道:“陛下的意思是,你想穿就穿,不想穿就不穿,不强求,但你若穿了,陛下的心情会不错。”
这不是放屁的话么?暗示的还需要更明显一点么?李牧挤出一个假笑,道:“做臣子的,自然是要让比高兴才是,请公公转告陛下,大典之日臣一定穿上这件冕服。”
“既如此,咱家就如实禀告了。”高公公告辞离开,李牧故意没给他‘赏钱’,让老太监多少有点悻悻,还好到了门口,白巧巧递过去一盒香水,这一款新推出的四种香味的礼盒,一盒要卖五十贯钱,比赏钱可只多不少,老太监这才笑得跟朵花似的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白巧巧走过来,见李牧闷闷不乐,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帮他揉揉肩。她如今这么重的身子,李牧怎能让她服饰,起身把位置让开,扶着白巧巧坐下了。
“夫君,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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