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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员外心中自然知道她们俩的脾性,如今对于她的话语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有说穿,只是叹了一口气,“看到你们姐妹俩关系能够和谐融洽,爹自然是欣慰的。你这次还是要好好地养好身子,下回万不可再这样胡闹了,明白了么?”
她半躺在床榻上作势往前倾了倾身子,行了一礼,“女儿明白。”
苏员外摆了摆手,“好了,见到你如今精神还算不错,爹爹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惜看样子你现在还不能马上下地,想来明日的家宴是去不成了。”
这句话正合她心意。她努力往下撇着嘴角,不让自己心中喜悦之情流露于言表,一边又装出了遗憾的语气,“真是可惜,上元佳节,不能陪您与妹妹度过了。也怪我这身子,早不病晚不病,偏生生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病了,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小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春香这边察言观色得灵敏,听到这里时只见缝插针地进了话来,一边泪水涟涟地冲着苏员外说道,“老爷,您平日里事务繁忙,是没有瞧见小姐平日里那一碗碗喝药的样子。那样苦涩的药汁儿,奴婢在旁边闻着都觉得反胃,小姐那样怕苦的一个人,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地咽了下去,这副场景让人看着怎么不难过?奴婢有时候也会跟小姐说,要不然让大夫开些效果差些但口感不那么苦的药来,却被小姐拒绝了,说是想让身子快快好起来,以免让您担心。您看,如今小姐其实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想来再多养几日,便能够康复了。”
听到这里,苏员外也再不好责备,只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吗?”
她低了低眼睛,很是乖巧,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女儿只是不想让爹爹担心。”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反而更加顺遂了苏员外的心意,当即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边的春香眼珠子转了转,已经将手中那还未来得及去加框的绣品呈上,“老爷您看,这是小姐这些天以来在偶尔清醒有神的时候一针一线亲自绣的,因为小姐知道老爷向来最为得意小姐的绣工,所以特意赶在上元节之前绣了这幅吉兆的三阳开泰,原本是想着等家宴的时候亲自呈上的,却没有想到折腾了这么些天。您看,小姐的绣工多好。”
苏员外瞥了一眼,不免赞许地点了点头,“比去年看时又精进了不少。”末了,又皱了皱眉,“你身体已经这样差了,怎么还费心思做这些体力活?”
这样的情况倒是出乎于她的想象之外,当即只以眼风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春香,见得她给自己使了一个胜利的眼色,这才低了低眼睛,努力抑制住眼角眉梢泛起的笑意,声音依旧柔弱中带着孤鹜难折的倔强,“毕竟是个吉祥的兆头,只要能让父亲开心,女儿累一点也是愿意的。更何况……也不是很累。”
“唉,你向来是个乖孩子,只是有些时候懂事得太叫人心疼了。”这边的苏员外捧着绣品,一阵摇头,很是心疼,一面又承诺道,“你放心,爹会多开点钱给薛大夫,让他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你,不要因为看不见成效就胡乱下猛药。你也是,好好休息,万万不可再劳神了。”
看起来应当是终于打消了更换主治大夫的念头。她方才心中悬起的一块大石到这时候才终于悠悠晃晃地落了地,一边只轻轻点头,“那便谢过爹爹了。”
苏员外见到她这副模样,到底是打消了来之前让她撑着身体明日出席家宴的想法,然而却不免还是有些惋惜,“只可惜啊,明日家宴,爹爹是请了贵客来的,没有你在,总是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贵客?”她虽然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并不甚关心,然而却也有些惊讶于爹爹对于此事的热衷,只偏侧过脑袋来,有些疑惑地问道,“是哪里的是达官显贵?亦或者是宫中哪个娘娘在京城里头的亲戚?”
这些人她从前也都见过,故并没有那般新鲜。然而从前父亲虽然领着她一一见过,却并没有像如今这般这样大的反应,不免让她也有些好奇这贵客的身份起来。
“哎,都不是,那些个人虽然需要巴结,然而骨子里头还是看不起咱们这从前从商的人。这回请的啊,不是什么王孙贵胄,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过是一个画师而已。”
“画师?”她挑高了眉毛,很是惊讶。
爹爹虽然并非看不起这些个文人墨客,但是也实实在在是跟那群风雅之人混不到一起去,如今怎么会把一个画师奉为座上宾,还是选在上元佳节这么一个重大的节日里头。
这么想着,她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起来,只想去看看这能够被爹爹厚待的人是什么模样。
那头的苏员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的情绪,只更加兴奋地唾沫横飞描述着,“是啊,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画师,是在朝廷里头做事的。我听说啊,现如今秀女入宫之前,都得提交上自己的画像,供皇上暂行甄选。一个好的画师,能够最大限度地还原你的花容月貌,好给入宫晋升增添更大的机会。相反呢,若是与画师关系打不好,到时候他若是给你画一张丑的,皇上见了连想宣见的心都没有,哪里还能提出头之日呢?”
听到这里,她才终于明白了爹爹的意图,方才显露出些微光的眼眸瞬时暗了下去,只轻声道,“原是如此……”
不知怎么的,她骤然想起了从前春香在自己面前描述的那个桥头作画的李书生,听说他的技法也是神乎其神,也不知道这宫廷画师和普通画师之间,究竟存着什么差别?就如同同样的一个人,迈进那一道拱门以后,为何就是云泥之别?
这世上人的道理,真是说古怪也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