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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强硬地说话,否则……
他毫无疑问地确信,若是他让怀玉阁那位一时不舒坦,怀玉阁那位就能让他一辈子都不舒坦。
碧落便忙推颜筝,“你去吧,做衣裳的事也不着急,当然是照看好病人要紧。”
经过昨夜,她若是还不晓得筝筝与云大人做成了一对,那也太驽钝了。
虽然她心里仍然觉得筝筝是侯门千金的身份,便是王孙公子也配得的,但理智告诉她,蒙尘的珍珠虽然依旧珍贵,可在凡俗人的眼中,价值却大不如前,从这个角度而言,云大人这样在北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配她的筝筝,也是使得的。
那样英武不凡的男子,若当真能给筝筝带来一份锦绣良缘,那也是一桩没事,身为好友,她没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不祝福的。
颜筝虽晓得云大人的伤口崩开不危及性命,顶多也就是再敷几日的药罢了,但心里到底还是担忧的,便点了点头,略收拾了下,就跟着罗北辰走了。
罗北辰一只脚已经踏出冬院的门口,忽得想起了什么事,又重新立住,他冲着颜筝轻轻颔首,便退回院中,从怀中掏出一方青白色的汗巾丢给碧落,“拿着。”
碧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地问道,“什么?”
罗北辰绷着一张石块一样的脸不说话,只重又转身往门口处走,等到就要从碧落的视线里消失,这才沉沉说了一句,“绣花。”
碧落的脸色瞬时变得通红,她绞着这青白色的布团,呆愣愣地立在那里,一时羞涩,一时却又有些甜蜜。
昨日在东街逛到一家成衣铺子,她拿着柜面上的方巾吹毛求疵着人家的针法绣工,一边还傲然地说道,“这点微末技艺就敢出来开店,若是在皇城,那简直就贻笑大方。”
身旁魁梧的莽汉冷声嘲笑她,“你这样土了吧唧的姑娘,也会绣花?”
她当即不服气起来,“我云氏的针法在皇城也是出了名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从前我爹还在的时候,穿着我做的衣裳出门,人人都以为是彩凤阁的大师傅订做的,当时我才不过七八岁。”
那莽汉挑了挑眉,似是很有些不信,“哦?当真?”
她一急,便向他摊着手说道,“你随便拿个物件来,姑娘在上面替你绣朵花,你就晓得我的厉害了。”
罗北辰当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他笑着说道,“好,今儿身上还真没有带什么,明日赶早我给你送过去呗,你替我绣个花,也好让我瞧瞧你这土了吧唧的姑娘有什么了不得的手艺。”
他微微一顿,略带几分调笑,“若是当真令人叹服,以后我一定对你恭恭敬敬。”
碧落想及此,又望了眼手中的东西,袖长的头颈垂得不能再低,她轻轻冲着那布团啐了一口,几若无声地呢喃道,“拿条汗巾子来让我绣……这岂不是在占我的便宜吗?谁知道这东西,那莽汉子用过没有用过……”
怀玉阁里,元湛半趴在床榻之上,等着某个牵记着的身影到来。
苍狸侍立在一旁,眉目间很有几分无奈,“主上,您这伤虽然不是什么大患处,但伤口反复裂开,总也不是好事。昨夜去清缴鬼厉那拨人马,您原不必非要亲力亲为,更无须逮着个人就把伤处往前凑,您非得……”
他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苍狸虽然没有娶过妻室,但从前也倒有过几位江湖女侠要死要活地想要嫁给苍狸,以我的浅见,女人喜欢男人威猛刚强勇武壮硕的多,喜欢瘦小怯懦无能弱不禁风的少,这以弱小之姿博取人同情的做法,偶尔为之是种情趣,多了似乎……似乎总有些不妥。”
元湛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双墨黑如同星辰的眼眸紧紧盯住苍狸。
就在苍狸心里暗叫不好,以为这些忠言逆耳终于还是将这位杀伐决断的主上得罪了的时候,元湛忽得用十分虚心好学的口气问道,“我听北辰说过,苍狸你对虏获女子的芳心甚有一套,听说皇城利国公家的小姐还曾为了你投缳自缢,想来你定是有自个的一套学问。”
他微顿,对着那面有得色的勇武男子招了招手,“你从前是怎么将那些女子迷倒的,有什么招数,都给我悉数倒出来。”
苍狸俯下身来,压低声音在元湛耳边嘀咕了一回,元湛脸上露出迷茫和困惑的神情,但听到绝妙处,却还是忍不住点头叫了声好,他目光晶晶亮亮,“等会筝筝来了,我便试一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