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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霍云也没有阻止、挽留,而是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表弟既不语,可听为兄言之。”
刘病已一愣,却是不好推辞。
——霍云摆出为人兄长的姿态,他既然称之一声“表兄”,便只有肃手听训的份!
“谨受教。”刘病已站起身,低头应道。
霍云并没有托大,而是跟着起身。
“不敢言教!”霍云的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竟然是郑重非常。
“若表弟方才有言,为兄必然教之!”霍云的语气缓了一下,随后才道,“表弟既然谨慎,为兄何必教之?”
刘病已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
——方才,他若是一时兴奋……失了慎重……
……
霍云拍了拍刘病已的肩,却是道:“兮君甚念君,闻君新结婚姻,特命我代赠之。”
刘病已低头不语。
霍云看不到少年的脸,也没有勉强,只是道:“我知彼与君相善,然,内外有别,君不可妄言。”
刘病已点头,随即抬头看向霍云,低声道:“我知也……断不会置兮君于危矣……”
霍云一怔,随即失笑:“危矣?何来危矣?”
——谁敢?
——谁能?
刘病已一怔。
——他不是告诫自己,不可让外人知道自己与皇后相善吗?
——难道不是因为那样会让皇后置身险境吗?
霍云哭笑不得,不禁抚额,随后才伸手轻摩少年的额头。
“君所虑差矣……”霍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皇曾孙竟然会将自己的话理解到那样偏的地方……
——难道他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聪明?
霍云不禁苦恼,随即试探地问了一句:“曾孙以为此番婚事如何?”
刘病已又是一怔,十分茫然地反问:“婚事……如何……有何如何?”
霍云讶然,半晌才翻了一个白眼:“我闻君之新妇乃暴室啬夫之女……君以为善否?”
——那样一个小吏之女……还是阉人之女……
——他这个表弟就是不委屈?
——当年,他的母亲只是八百石吏的女儿,他的父亲尚且觉得屈就了……
——刘病已好列是嫡裔宗室啊!
——他就没有想法?
霍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病已哪里还会听不懂,只是……
——这个婚事……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
“……张令断不会自作主张……”刘病已低声说了一句。
——张贺既然给他定这个婚事,肯定是是经过霍光允许的。
——既然霍光也同意了,他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霍云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直跳,半晌才咬着牙,强挤出一抹笑,话语更是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间挤了出来:“表弟果然孝顺……”
霍云虽然一贯任性,但是,毕竟,也是少时为郎,在宫中宿卫多年,如今又独挡一面,领着越骑校尉府的差事。别的不敢说,看看别人说的话是不是由衷之言,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刘病已的话并没有丝毫勉强。
——不管是完全信任,还是认命不反抗,反正,刘病已对这桩婚事并没有任何的想法!
霍云简直想挠头。
——看刘病已并不是不为自己的出身骄傲的人啊!
——否则,他哪里会那样注意言行举止?
——可是,他对娶那样的一个出身的新妇,竟然没有半点想法……
……
想到方才刘病已对自己的话是如何理解的,霍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
绕着刘病已走了一圈,霍云重新在刘病已面前站定,皱着眉,很认真地道:“表弟明白我之意?”
刘病已讶然,刚想否认,额头就被霍云狠狠地屈指弹了一下。
捂着额头,刘病已自知无法再装傻,只能陪着笑,看着霍云。
看着刘病已这样,霍云忿恨不已,却也不好再动手,只能再狠狠地瞪上两眼,心中才渐渐消气。
见霍云的脸色缓了下来,刘病已才凑了过去,低声问他:“表兄,兮君可安好?”
听到这个问题,霍云的脸色陡然一变,却让刘病已心中一紧。
“表兄?”刘病已盯着霍云的脸,紧张地唤了一声。
霍云微微眯眼,盯着刘病已,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兮君自然是安好的……”
刘病已却不信,盯着霍云的眼睛,半晌都没有吭声。
霍云也没有回避,静静地与他对视,最后,还是刘病已先移开眼,低头行礼:“病已失礼。”
霍云微讶,却还是立起扶起刘病已,半晌才道:“表弟有何欲对兮君言者,我可代言之。”
刘病已没有客气,想了一会儿,才郑重地对霍云道:“表兄代我谢兮君所赠。再言之万毋忘吾当日所言。”
“当日所言?”霍云挑眉。
刘病已却不肯说,只是笑道:“表兄可问兮君。”言罢,便郑重告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