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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给我宫中的女儿一些,你们谁都别想从我这儿捞走。
咬着牙道“不用费心了,我这儿已经联络好了一家了。”
邢夫人听了就有些不满的沉下了脸。
探春一见王夫人有些下不来台,忙救场的拉着贾母说道“昨儿二哥哥还同我说要建个什么诗社热闹热闹,不知道他同老祖宗说了没,老祖宗应了没应?”
“说了,怎么能不说,一大早就来闹我,说让我去接云丫头去。我若是不应他还不缠着我让我连个午觉都睡不好,还不如趁早打发了他去,我早早的就派人去接云丫头过来多住几日了,差不多过一会子也要到了,你们乐意建诗社画社什么的只管去,让你们大嫂子,还有林大姐姐看着你们,出不了错差的。”
七七听了这话就道“我可是不行的,诗呀干呀的我也懂的不多,还是要靠着大嫂子,我就跟着凑个趣好了。”
“大姐姐太谦虚了可不行,你的大名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都夸你是能文能武的大才女呢!”探春这话是好话,可七七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有点酸呢!
不过也不想多理她,笑笑没吱声。
王夫人见话题差过去了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同那个不识数的邢夫人在贾母面前争吵,太没面子了,掉价子失身份!
心情正不好就见她的陪房周瑞家的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由的怒道“干什么呢,有事进来回话。”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生气了忙弯腰进来行了个礼道“回老太太,太太们的话,我找二奶奶有点事?”
“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探头探脑的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王夫人对着凤姐儿正一肚子的火,见自己的陪房竟然是来找凤姐儿的,更是恼了。
周瑞家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没好气的训了一顿也有点郁闷,低声说道“上回来打抽丰的那个刘姥姥又来了,带了一些枣子倭瓜还有一些野菜。说替家里都问老太太、太太、奶奶和姑娘们好。说早要来请老太太和太太奶奶姑娘们的安,因为庄家忙一直没得空。好容易今年多打了两石粮食,瓜果、菜蔬也丰盛。这是头一起摘下来的,并没敢卖呢,留的尖儿孝敬老太太、太太、奶奶姑娘们尝尝。姑娘们天天山珍海味的也吃腻了,这个吃个野意儿。也算是她们的穷心。”
见凤姐儿和王夫人都没吱声,贾母也没应话,又接着道“她瞧着天色晚了。怕太晚了赶不出城去。说要家去呢!我说来回二奶奶一声。”
凤姐儿这会心情正好,又听了七七的话觉得有时候与人为善也不是件坏事,瞧人家也是个感恩的,不过是随手给了两个钱,人家有好东西还记挂着,就说:“她们大老远的,难为她扛了那些沉东西还带着个孩子来,你同她说晚了就住一夜明儿再去。你们也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别慢待了!”
贾母听了这话就问“那个是刘姥姥?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么个人物?”
凤姐儿就回。“嗨。别提了。说是那辈子里连过宗,是外八路子的亲戚,头几年日子不好过。跑来打抽丰,我瞧着她一个老人家带着个孩子怪可怜,就给了两个钱,这不日子好过了,得了点菜呀瓜呀竟然也当成宝贝,特特的送到我们家来,那么好几袋子东西死沉死沉的,难为她一个古稀老人怎么背的,瞧着是个感恩的,我特意留她们住一夜。免得急着赶路再累着了。”
“嗯,你做的好。”贾母最好个惜贫怜弱,又因着和她差不多大的老人不是没了,就是病的不能动了,连个说话的同龄人都没有,就跟凤姐儿道“我正想个积古的老人家说话儿,请了来我见一见,我们也一道说会话。”
周瑞一听贾母如此说,忙又退出去接刘姥姥,不一会一个老太太穿着洗的泛白的衣服跟在周瑞家的后面进来,七七一瞧正是当年见过的刘姥姥,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瞧着还比那年见时精神了些,脸上也有了红光。
一见来先瞧了一圈人就冲着贾母福了几福,口里说:“请老寿星安。”
刘姥姥也是有些晕的,从没进过这么大的内宅院,一进来就只见满屋里珠围翠绕,huā枝招展,并不知都是什么人。只见一张榻上歪着一位老婆婆,身后坐着一个纱罗裹的美人一般的一个丫鬟在那里捶腿,凤姐儿站着正说笑。
她只认识凤姐儿一个,见她还要站着做陪,刘姥姥便猜那是贾母了,这才忙上来陪着笑问安。
“好好,您老身体也好呀?”贾母亦欠身问好,又命周瑞家的端过椅子来给刘姥姥做坐,见她身边还跟着个小孩就问“这是你孙儿,多大了?”
“这是我那不成气的孙儿,七岁头上了,快,给老寿星问好。”刘姥姥推了推孙儿,偏那板儿仍是怯人,低着头缩在刘姥姥身后不知问候。 刘姥姥打了他两下,让他给磕头,他也听话只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却不吱声。
贾母见刘姥姥仍要训他就道:“不碍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别训他,鸳鸯,带着他到一边玩,给他拿点好吃的。我们老姐们儿说会子话。”
然后又问“老亲家,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刘姥姥忙立身答道:“我今年七十五了。”
贾母向众人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健朗。比我大好几岁呢。我要到这么大年纪,还不知怎么动不得呢。” 又对着刘姥姥道“你坐呀,坐着说话,不用客气,都是亲戚可别那么外道,鸳鸯,给上杯好茶来。”
听鸳鸯应了又说“这是我往常吃的,也不知你吃不吃的习惯,总归来一次,什么都尝尝,若是吃的好,回家里就带着些。”
刘姥姥笑道:“我们生来就是受苦的人,什么东西吃不惯,没有那么娇气的。那些年家里大灾连树皮草根子都吃过的,老太太生来是享福的,您这里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我能尝尝已是天大的福气了,哪里还改往家里拿呢!那好东西给我们吃都白瞎了! ”
贾母听了心里那个美,也有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觉,可还是笑道:“那里的话,东西不就是给人吃的,那能吃瞎了,老姐姐眼睛牙齿都还好?能吃硬的不?”
“都还好,就是今年左边的槽牙活动了。硬的东西也能吃一些,可是不敢怎么吃了,人老了就是这点不好,好多活也做不动了。”
“可不是吗?我也老了,都不中用了,眼也huā,耳也聋,记性也没了。你们这些老亲戚,我都不记得了。亲戚们来了,我怕人笑我,我都不会,不过嚼的动的吃两口,睡一觉,闷了时和这些孙子孙女儿顽笑一回就完了。”
刘姥姥笑道:“这正是老太太的福了。我们想这么着也不能。”
贾母道:“什么福,不过是个老废物罢了。”说的大家都笑了。贾母又笑道:“我才听见凤哥儿说,你带了好些瓜菜来,叫他快收拾去了,我正想个地里现撷的瓜儿菜儿吃。外头买的,不像你们田地里的好吃。”
刘姥姥笑道:“这是野意儿,不过吃个新鲜。依我们想鱼肉吃,只是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