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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溆湾其形似葫,葫底倚在水岸边,而除水一面是环立的石岸与树林,一条如葫口狭道颇有一夫当关之势,在平日里私贩的商船少走此地,也多是怕被巡检的兵丁或是黑吃的水贼们堵住葫嘴让人出不得气。
不过眼下这里的特殊地貌倒是为在纷乱动荡下藏人提供了便宜。
一艘载满渡江客的楼船正缓缓地驶离临时码头,而另一只远远在江心徘徊的船只,也在接到旗语后,慢行着要填上的空出的泊位。
船来船往,一切按部就班的平淡让滩上密集的难民心中尽感到有所望的安静宁和。
日照金溆湾,带着赤金麻点的红色礁石在阳光下,泛出一片细碎的金光,让混行江岸窝棚中的曼云眼睛没来由地一花,心摇意荡。
起先与红梅做的金溆之约,在城中传出的渡航箴言,还有后来集中在这湾岸上的人群,全新而又鲜活的当下,又一下子让人觉得自己努力的意义所在。
夏口城提前被攻破也算是天公作美,这段时间无风无雨,渡船过江顺当,若按着前世隐晦的记忆,拖到了十月初连绵的阴雨中不但摆渡困难,就连现在这样在江岸上仅临时搭就的茅草棚就收容了一堆灾民的事也根本不可行了。
就如在暗夜里难免会独自伤悲感叹着命运弄人的无常,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挤在人群之中,即便对未来依旧茫然,但也会多生出些勇气。
曼云低下头轻轻一笑,将手从个五六岁的孩子的额上放下,低声劝慰起孩子身边一脸担忧的年轻母亲,“雷大嫂,二宝只是受惊又着了凉,并不无大碍,还是能乘船过江的。”
听到曼云言之凿凿的声音,周围的人群哗地一下齐松了口气。不知根底的人们杂居一处,最怕就是在大乱之后又相互传染着又惹来了大疫。
“俺就说俺家二宝没事!”,身材粗圆的健妇一边扯着嗓子怒喝了此前一直危言耸听的“邻居”,一边伸出大手将紧揽在怀中的两个小脑袋拼命地一齐向下用力地压着,要他们向着曼云磕头感谢。
三年抱俩得来挨肩齐的两个小的,一样的虎头虎脑,扑通跪下小的看大的有样学样只一下,又愣愣地一块儿爬了起来。
当娘的大嗓门又开始向着孩子飚了起来。
“礼过了!大嫂不必要孩子们为难。您排上的船在明晨,我正好寻些草药给小宝先吃着,让他在船上也好受些。”
“怎么够呢!俺就得让他们记得这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当年若不是他们那死鬼爹做尽坏事没积下德,又怎会丢银子败家又赔上了命,险些害得他们也差点活不了……”
显然出身不高的粗鄙女人口无遮拦地数落着早已死去的丈夫,全无顾忌。
曼云瞟了眼呆立在一边的两个孩子,大的麻木,小的红脸。她不禁轻声一叹,开口劝道:“雷大嫂,往后看孩子面上,对……”
可是她话才出口,就只见正被雷大嫂牵着的大宝硬将小身子板扭成了麻花,而身边诸人也都神情各异地转移了注意力。
远远从葫口之处传来的马蹄声声,踩碎江湾的平静……
“兵,来的是兵!”,有人眼尖率先扯嗓子吼了一声,顿时激起了一片惶惶不安的嘈杂,如涟漪一样扩向四周。
虽说不知摆渡救命船的实际根底,但逃到此处的人们多多少少明白金溆湾这里应是隐蔽藏着的一处私渡,与官面上人打了照面,有可能就会引了一堆麻烦。
车马可进滩岸的葫口小道由杨保守着,那是从十年前就跟在江南的杜家老人,应当不会不声不响地就纵敌而进,起码也会报知了现主持过渡事的杜玄霜。
曼云的思虑刚上心头,就听见了杜玄霜远远喝来的声音,“不用怕!自己人!”
自己人?疑虑在曼云眸中轻转,但看着在杜玄霜差人四处告知下渐安静下的人群,只抿住双唇不发一言,抬脚一步一步向着通向江湾的狭道尽头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周曼云就呆呆地立住了。
她转过几处草棚,已能看到设着卡哨的道口,正停着一车数骑礼貌地等待着杜玄霜引人搬开妨碍车行的路障,一色的黑衣玄甲,是曼云记忆中早已熟烂的。
皎皎于群!
即便隔着还有三十丈远,曼云的目光还是怔怔地定在了立在车厢边的男人身上。
虽然覆着盔甲面具的脸庞看不清,但是只凭着身形动作,她也能认出他正是她决心要去找回来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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