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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不见光亮,所有的一切都沉于阴影。
唯有那双猩红的眸子,如同烈火燃烧。
有那么一瞬间,三人都以为自己今夜必会命丧此处。
因为那双眼睛里,已经完全找不到一丝理智的影子,能看到的,只有暴戾冲天。
可是,玄色的身影却在药房门口停了下来,不声不响,乍眼看去,只以为那个地方多个一具石雕。
未几,药房附近,围聚起越来越多的人,也都安静,没人敢发出声音。
直到房月柔赶来,将下人驱散,甚至连贴身丫鬟月娥都被她打发了下去,她自己则是无声的站在一旁,陪同等待。
药房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她隐约猜到。
有些事情,是不宜太多人知道的。
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只会给自己惹上祸端。
她是玄王妃,避无可避,否则,她也不会来。
药房的门吱呀打开的时候,天际已经开始透亮。
灰蒙蒙晨曦,异常冰冷。
莫言没有走出来,而是低垂着头站在门边,显然是给外面的人让出路来。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与男人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回不到似友的状态,从此以后,只能是主子,与附属。
假如,他们还有命在的话。
司北玄眼中的猩红已经褪去大半,没有人知道,每每发作都会逼得人发狂的鸠毒,他是怎么压制下去的,又是怎么带着鸠毒,在门外无声的一站,便是半宿的。
只是,已经没有人能再坦坦荡荡的,去与那双对视。
或许有人不悔,却不能无愧。
为了陶青烟,他们也将司北玄算计了在内。
司北玄没有看任何人,甚至没有一丝发作的迹象,走进药房,视线便落在软塌上。眼中只倒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她躺在那里,好安静,好苍白,素色的裙摆上,有一大片的血污,那鲜红的血色,缩了司北玄的眼,一头黑发顷刻无风自动。
“解释。”两个字,如地狱余音。
莫言缓缓跪下,“回王爷,二夫人她、小产了。”
空气,冻结。
房月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视线急急往榻上看去,差一点软倒在地。
另外三人依旧没有动弹,连视线都不敢移动,直直瞪着眼前的空气,没有落脚点,呼吸,难以持续。
房内,那道稳如磐石的玄色身影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莫言的话,又像是听到了,但是不明百莫言说的是什么。
良久,良久,他才转过头来,动作缓慢卡顿,脊骨生锈了般,转动艰难,“你、说、什、么?”
一字一顿,被万年寒冰冻结的破音。
冷,冷得牙根发颤,冷的骨缝凝冰,司北玄想,自己现在应该是幻觉。
莫言在说什么?
死一次不够,所以来惹怒他,让他将他凌迟千遍?
“你说什么?”这一次,他问得很顺畅。刚才他没有听清,他听错了,“你说清楚一点,别说错话。”
他听错了,莫言也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