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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力气极大,竟然将那两个年轻伙计甩了开去,紧接着转身朝着王老板又跪了下来,俯首磕起头来,登登作响,双手不停比划,口中呜呜出声,额头已见血印,哭的越发厉害了。
叶风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不知为,见到这少女悲伤无助的眼神,心中蓦地一软,终是忍不住问道老板,这到底是回事?”
那王老板眼神发冷,没有回答叶风的话,而是朝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
两个年轻伙计一脸苦相,再次将那少女架了起来,用力拖到了档门口,将那少女推甩了出去。
王老板看向叶风,笑道叶,甭管她,一个疯丫头,这几天她一直来我这儿闹,影响我做不成生意,我这么对她,也实在是忍无可忍之举,不是看她可怜的份上,我早就让金石阁的保安把她送公安局去了。”
这时候那个被两个年轻伙计推出去的少女突然疯了似的冲了进来,这一次她没有再跪在那王老板身前磕头,而是跪在了叶风的身前,并且死死的抱住了叶风的腿。
叶风蹲了下去,想要将这少女扶起来,可这少女却像钉在地上一样,一时之间,叶风竟然无法将她拉拽起来。
那王老板显然是怒了,猛地抬脚当胸踹在了那少女的胸口之上,但少女却依旧死死的抱着叶风的腿,受力之下,身体向后倾倒,连带拉拽着叶风也趔趄了一下。
少女发丝散乱,脸色苍白无比,当双手却还是不肯松开,抬头看着叶风,口中呜呜出声,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王老板还想抬脚再踹,被叶风拦了下来老板,你为打她。到底是回事?”
“叶,这不管你的事,我让她放开你,你走吧,今天我不做生意了,真他妈晦气,摊上这个哑巴一家,我实在太他妈的晦气了。”
这时候叶风才明白。这少女原来是一个哑巴。
对一个哑巴少女也能大打出手的男人,不管出于原因,叶风都无法接受。
“叶,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多管闲事,这哑巴的爸爸原来一直是我的常客,赌石这个行当,本来就是个高风险行当,有赢就必有输,一切后果自负。我想这一点叶你应该明白。这丫头的父亲前段来我这里赌石,相中了一块翡翠毛料,这块原石毛料是我从缅甸高价进的,整体包壳儿。未切开。也没有开门子。虽然不大,但种好色透,我估摸着是块上等好料。所以开价很高,声明赌石者愿赌服输,买卖无欺,真要是好货,我认赔,如果不是,对方也得守规矩。这丫头的父亲也是个懂行人,围着我这块石头犹豫了三天,最后还是咬牙卖了下来。”
听到这里,叶风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一些,这哑巴少女的父亲应该是一个赌石痴人,跟这王老板赌石看来是输了。
那王老板又续道我这块毛料的开价是六十万,这丫头的父亲以前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大赌没有,小赌不断,有输有赢,赔赚相当,但这次不他犯了劲,死活看中了我这块石头,不从哪儿搞来六十万,买下了我这块翡翠毛料。他刚买下来,我这儿又来了一个客户,也相中了这块石头,但这丫头的父亲先得了一步,那位客户也明白这行当的规矩,只能望石兴叹。后来那位客户提出让这丫头的父亲当场切石验货,而这丫头的父亲似乎也想炫耀的眼光,竟然答应了下来。切开第一刀,果然成色不,他兴致大涨,又让切开第二刀,结果却一片浆石窟窿,这么一来,他这块毛料原石算是卖赔了。他当时有些崩溃,第三刀说也不敢切下去了,可那时候另一位客户却提出拿出二十万把这块看上去买赔的石头再买走,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以二十万的价格将这块看上去已经毫无价值的石头卖给了那位客户。成交之后,那位客户当场要求切开第三刀,你猜着,我这块毛料石的最中央简直出乎所有人预料,颜色浓绿,分布均匀,浓艳而且明亮,质地极为细腻、透明度较极好,翡翠的浓、阳、正、和颜色都全了,竟然是一块老坑玻璃种(翡翠中的极品)。”
说到这里,这王老板的脸都红了,似乎也在后悔为会走眼将这块翡翠中最值钱的宝买了出去。
“叶,老坑玻璃种翡翠的价格你也应该吧,就算不加工,单是毛料原石的市值就在三百万左右,我那块料石足有十几斤重,这么一来,市值至少也得上千万了。这丫头的父亲眼看着到手的宝贝因为的误判送给了别人,当时就完全崩溃了,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像个疯子一样把那块料石抢到了手中,冲到了我的加工台,用锤子将这块价值极高的料石砸了个稀烂,你想想,一千多万的就这么没了,那位客户能饶得了他吗?要他赔他绝对赔不起,他原来是开玉石小店的,生意不红不火,勉强能养活家口,早早死了,家里也没别的亲人,带着这么一个哑巴女儿过日子,却迷上了赌石,心态又不正,结果不仅赔光了钱,连也赔进去了。后来我才,那位后来的客户也是个难惹的大主儿,是明珠市有名的大老板大人物,被这丫头的父亲就这么砸了一千多万,心里哪儿能甘心,找人把他拖出去打了一顿还不说,顺带连他养家糊口的玉石小店都砸了,而且人家关系够硬,气还没出够,楞是把他弄进了局子,我们这儿有监控录像,也有人证,他也穷的请不起律师,这个牢是坐定了。”
王老板说到这里,缓了缓气儿,看了看那依旧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叶风腿的哑女,又道叶,刚才你也许觉得我有些心狠了,能下手打这个丫头,其实说实话,我一开始挺同情她的,她父亲被关了以后,她就来找我了,可那件事跟我真没啥关系啊,我跟她父亲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她父亲与那位大户之间的事情。这丫头不会,一开始比划啥我不懂,后来她的一个好像是邻居的人跟着来了,一解释,我才明白,原来这丫头的父亲来我这里赌石的那六十万几乎有一半都是借来的,剩下的一半则是抵押了自家的玉石店。”
“这丫头来找我,是想让我告诉她那位把她父亲送进牢子里的大户的信息地址,她去公安局打听,可人家局子里的人就是不肯告诉她,说她父亲证据确凿,马上就要开庭宣判定罪了,还说人家那位大户没有再追究他们的民事赔偿就已经算不了。所以她就来问我了,可我哪儿啊,就算我也不敢告诉她啊,人家是人物,我一个做石头买卖的,要惹上这样的人以后也就甭想在明珠市混下去了,更何况我是真的不。可这丫头却跟她父亲一样犯了疯劲儿,就是不肯走,天天来我这里跪着,搞的我生意做不了,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干脆把他父亲跟我赌石交易的钱里拿出了三十万给她,让她好好生活,可她却死活不肯要,非要跟我耗着,叶,你说这事儿要换成你,你能受得了吗?我是一个生意人,她天天要是来我这里跪着,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关门了,所以刚才见她那样,我是真受不了才下手打她,像她这样,我就算报警抓她都正常,可我不想那样,我宁可打她让她不敢来,也不想把这事儿闹太大把她一生给毁了。”
这王老板前前后后一番长谈,总算让叶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此时再看这位哑巴少女,叶风已经不止是同情,他突然觉得她很可怜,一个赌徒父亲在一次失去理智的疯狂赌石之后,毁了他,也毁了女儿的一生。
叶风看着这个蜷缩在脚下的可怜少女,心中憋闷难发,究竟有着怎样的信念和意志才使得这个少女能够如此的作践和抛弃尊严的给人下跪在这里,只为了哀求一个可能永远都得不来的信息,当公权部门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想得到致使她父亲坐牢的那个大人物有关信息的请求后,她唯一能选择的,就真的只有乞求能从王老板这里得到些这条路了。
叶风蹲了下去,轻轻的拨开这少女散乱的头发,看着这张清秀而憔悴的脸庞,感受到她眼神中所蕴含的倔强与执着,他,此时此刻的,恐怕很难做到撒手不管了。
“起来吧,我会帮你。”叶风朝这少女轻轻说了一句。(未完待续……)
是 由】.